我心里一惊,慌忙抬起头来,只见一只仍旧是那种穿着老旧军装的丧尸迎面向我扑了上来。慌乱之中我没有多想,举起手里的枪对准它的脑袋就是两枪,丧尸缓缓的跪倒,安静地躺在了血泊里。
我看了一眼丧尸的尸体,继续蹲下去贴着门板,但屋里却再没有任何声响。空旷的走廊的枪声太响,看起来是惊动了屋里的人,我索性不再躲藏,抬手敲了几下门,没有反应,伸手过去握住圆形门锁一拧,倒是没有上锁,我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进门是一条三四米的门巷,正面有一道小门,从小门前面往左拐就能看见一个完整的房间,大约二三十个平方的办公场所,不过让我诧异的是,里面别说人,连个鬼影都没有……
我呆了一下,赶紧转身回到门巷中拉开那道小门,这就是一个狭小的卫生间,一个简易的木制浴盆,陶瓷的洗漱台,还有一个马桶。当然,这里也没有一个人影。
回到正屋里,我忍不住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可以肯定这里一定有着什么机关,赵正国和司徒毅在听到我的枪声后,就从机关里走了。这些事情对于现在的我倒不难想象,只是让我万分后悔的是,我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就冲进屋里来。
屋里正面靠墙是一个书架,堆满了各种书籍,书架前面是一张木头的办公桌,桌上点着一盏款式老旧的台灯,很老的拉线开关的那种。有一部电话,也很旧,圆盘孔划动拨号的那种。另外还放着几本书,有合拢的也有打开的。桌子的左上角有一个黑底座红色头的按钮,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屋子右面的墙上拉着两块落地的深灰色窗帘,从方位上看,窗帘后面的窗户应该是朝向整幢建筑内侧的。窗帘前面隔了一米左右的位置摆放着两个单人布质沙发,沙发中间放着一个四脚的木制茶几,茶几上的两只白瓷茶杯还缓缓地冒着一丝热气。
我试探地按了一下办公桌上那个红色的按钮,没有任何反应,又用力拍了几下,还是不见一点动静。我叹了口气,环视了一周整个房间,这就是一个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那种很普通的办公室,实在看不出哪里有足够藏两个人的隐蔽空间。
我走到茶几旁,伸手端起了其中一杯水,看着蒸腾的白气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啜了一口,没什么怪味,又接着喝了一大口,我也想不起来自己有多长时间没有喝水了。
反正人肯定是追不上了,也不知道该怎么追,左右无事,我放下手中的空杯子,端起另一杯,边喝着边往书架方向走去。
通过书架上的书,可以看出这里的主人是个实实在在的学者,不像灾难以前我到过的那些办公室,满架子崭新的书就是用来装腔作势,附庸风雅的。而这里很多书都被翻秃了书皮。
书架上大部分是些学术方面的书籍,不要说内容,很多我连书名都念不通顺。看了几眼,倒是其中一本被夹在缝里的小册子引起了我的注意,因为那本小册子很质朴,看上去就是一本手抄的读物,不是印刷刊物
我推开玻璃把小册子拿了出来,但只看了一眼正面封皮就嗤之以鼻----正面用钢笔手写着一排字“时间传送装置的基础可行性分析”我摇了摇头把小册子扔在了书桌上,看来刚才在这间屋里的那个“司徒先生”所说的人就是喜欢“虚妄”的东西,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
扔过去的册子把书桌上一本打开的,不算太厚的书砸得翘起来一角,我仔细看去,才发现那本书下面好像是被什么东西顶了起来。推开书本,一支银灰色的钥匙露了出来。
钥匙也是很老的款式,锁齿在侧面的那种,这种钥匙正适合开启这幢建筑物里那些老式的门锁。我抓过钥匙在手里掂了掂,想了一下,转身离开书桌,往房间大门的方向走去。
走动中我又随意地看了周围一眼,直到眼光又落在那两块深灰色的窗帘上,不看还不觉得,仔细看起来却总觉得那窗帘似乎有什么不自然的地方。我转动脚步走了过去,伸手一摸才恍然,那竟然是两块铁铸的被固定死了的“铁窗帘”。
而且这么走近一看,才发现两块窗帘中间隐隐有一条缝隙,很有可能是可以从中间向两边开启的。这是这间屋里唯一像“机关”的地方了,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启。
右边那块窗帘上很光滑,没有什么图案。左边这块上则向内凹进去,镂空雕刻着一朵类似牡丹花的浅浅的凹槽,而且花朵,枝干还有底下几叶简单的草丛是分开雕刻的。花朵有手掌那么大,枝干有一根手写笔的粗细,草丛也是一巴掌那么大。
“曦和药业”庭院中那个水池边上的经历,让我意识到这朵“铁窗帘”上的“凹槽牡丹花”很有可能就是开启机关的关键。我转身把整个屋子又仔细的翻了个遍,没有一点线索,想了想,或许在别的什么地方能够有所发现,便握紧手枪走出了房间。
回到走廊上,往没有灯光的方向走了一段距离,处理了两只在原地徘徊的丧尸之后,我用找到的那支钥匙试遍了这条走廊上剩下的五个房间,只有其中两个房间是原本就开着锁可以直接进入的,不过里面依旧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有找到。
我回到走廊的灯光下,看着手里的钥匙稍稍发了一下呆,忽然想起我进来的第一条走廊上那道宽大的双页门,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迈步走了出去。
钥匙很顺滑地插进了双页门的锁孔里,往右一拧,“咔嗒”一声轻响,我吐了口气,双手推开门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左右大概三四十米长,前后约十几米宽的大型会议室。右边墙上是一幅夏国古建筑群的壁画,左边墙的上半部是两面巨大的夏国国旗交叉挂着,国旗的下方齐着一人高的位置上挂着一个圆形的机械时钟。
整个会议室的正中,方向由左向右摆放着一张圆角长条的环形会议桌,然而诡异的是,整张会议桌其他的椅子都是散乱地摆放着,唯独左首从主持位往下数的第二个位置上,坐着一个人。
当然,我早就看清楚了那个人不是一个真人,而是一尊雕塑,但这恰恰是让我觉得诡异的地方,为什么这种会议室里会有这么一尊雕塑呢?
我走到雕塑跟前才看清楚,这尊雕塑和它坐着的椅子,是一整块铁塑出来的,人物的下半身和椅子连成一体,再下面人的双脚和椅子的四脚,无缝的与地面贴合,就像这尊雕塑是从地里长出来似得。
人物雕塑的上半身,右手半捏着一方纸巾平按在会议桌上,虽然同样是铁做的,但那方纸巾非常逼真,连纸张的皱褶都刻了出来。雕塑的左手半举在空中,握着一只酒杯。人物的脸上,惟妙惟肖地咧着嘴大笑着,再加上整个人物面前的桌面上还有一个铁质的餐盘,给人的感觉就是这尊雕塑正在餐桌上开怀畅饮。
只是这尊雕塑上又出现了一个更诡异的地方,它全身通体黝黑,唯独咧开的嘴里右边这颗犬牙是金黄色的,而且更让我想不通的是,那是一颗真正的“犬牙”,比其他牙齿要长很多,非常尖锐。
我试着动了动那颗特殊的“犬牙”,装得很牢固,不像是可以拿下来的东西。又再次上下看了看整个雕塑,实在没有发现其他什么有意义的地方,只得摇摇头,转身往房间的其他地方走去。
随步走到了那个挂在墙上的机械时钟面前,这个时钟很奇怪,钟面上没有玻璃覆盖,是裸露着的,而且时钟的指针只有时针和秒针,没有分针。时针指在六点钟方向,我凑近点看了看,指针的中轴是一根凸起的长轴,周围还围着一圈可以咬合的轮齿,似乎是可以自由的取下或者挂上其它部件。
我伸手拨了拨钟面上的时针和秒针,这两根针就像是直接焊死在钟面上的,只有针尖稍微颤动了两下,方位却是怎么也拨不动。
会议室里,走廊大门正对面的里侧墙上,也有着一道双页大门。我走到门前伸手拧了拧门锁,不出所料依然是锁死的。
我站在原地双手叉着腰,又完整地扫视了一圈整个会议室,除了透着奇怪的人物雕塑还有那个挂钟,这里再找不到什么特别的东西。我叹了口气想了想,还是只能先去别的地方碰碰运气。
走出会议室回到走廊上,右边是通往我偷听赵正国他们说话的那条走廊,所以我也没什么好迟疑的,直接向左边走去。
拐过拐角,这里又是一条和去过的两条同样规模的走廊,唯一不同的是,这条走廊是整幢建筑的正面,外侧不再是墙和窗户,而是好几根大概需要三人才能合抱那么粗的石柱撑着天顶。最中间的两根石柱间间隔要大一些,就像是整幢建筑的正大门,从正大门看出去,一条宽大的石子路蜿蜒的通向对面昏暗的山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