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呜……”白色小奶狗发出一声可怜至极的呜咽声，瑟瑟发抖的躲到了身着烈焰红色的女子身后。

“小白你要乖啊，放心，有我在，是没有人能伤害你的。”这厮的话说到最后一句话，杀气已经顿显了，如此霸气威武的话自然是只有女主大人才能说的出口的。

“呵。”顾离裳皱着眉头冷笑了一声，“本宫还真不知道，言家五小姐什么时候如此博爱了，连一只小宠都如此上心，不知道的还当五小姐是召唤师收了自己的灵宠呢。”

一只小奶狗罢了，哪里配得上灵宠二字。

言舞似是对这只小奶狗极为上心，听了顾离裳的话当即就沉了脸。

顾离裳又岂是看人脸色的，气氛愈发的剑拔弩张。

至于目前这幅不太友好的场景……，一直坐在大树底下和顾离白充当背景的言笑二人，默默的对视了一眼，极有默契的同时叹了口气。

“离裳。”言笑开口唤了一声，想把她拉回来，傻孩子，女主收服的，就算是用来当宠物的那也不是普通的宠物好吧，一个不小心说不准就爆出来有什么上古血统了。

……你说你怼女主就怼女主吧，就别触发她身边的那些不确定因素了行不行？

“我们又烤好了一只，快回来吧，一会儿凉了。”言笑又催促了一声，顾离白目光沉沉，瞥了眼言舞就收了回来，一副不看在眼里的模样。

顾离裳却较上了劲儿，任凭谁人被一只小奶狗给抢了食物，而后小奶狗的主人非但没有道歉的意思，还一副“你欺负我家孩子干嘛”的趾高气昂的模样，都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尤其这人，还是顾离裳一贯看不入眼的言舞。

“怎么？我道是言家家主治管言家有方，且不说嫡长女是如何身负盛名，几个庶女在京中贵女中也是出了名的知礼节懂进退，现在五小姐要因为无节制的护短给言家这好门风歪上一歪不成？”

言笑心中无奈，这情况，是拦不住了，不过也好在现在只有他们四人在场，今日这事也传不到外边去，遂闭了口不再多言。

言舞听罢，脸上寒气更甚，道：“我还道是长公主自小矜贵，教养也非同一般，现如今倒是追着一只狗不放了，岂不是自掉身价？”

“呵！”顾离裳笑了，笑意却不达眼底，“这京中谁人不知本宫刁蛮，不论是谁，但凡是犯事犯到了我头上来，哪有全身而退的理。”一副“我刁蛮我无理取闹我怕谁”的狂妄样子。

言舞眉头一皱，轻蔑在眼底泛滥而出，似是不屑于与她对话般，抱起自己的小白，扭头就要离开。

顾离裳一愣，没料到也没见过这般狂妄的人，世人皆谣言道她目中无人，今日顾离裳就要说上一句“胡说八道”！

“站住。”怒极反笑，顾离裳咯咯笑了两声，目光随即阴沉下来，口中情绪不辨喜怒，直言道：“言舞，本宫给你一个机会，你道是本宫仗势欺人，本宫也饶不得你那宠物对于本宫的冒犯！如此，那便来决斗吧！”

“离裳！”言笑大惊，失态的出声惊呼了一声。

顾离裳不理解言笑为何会如此，但是现在，她只想好好教训下眼前这厮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如何？应还是不应！”顾离裳大声喝到。

言舞转身，嘴边浮现意味不明的笑，笃定回到：“明日，此刻，这里。”

言笑的心，顿时就像是沉进了不知水底的黑暗。

言舞前世身份未知，但是可以看的出来是个性子高傲，穿到了这个大陆，身份的尊卑差别，自然是不屑一顾。

方才的一切行为，放到那个世界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可是，在这，在皇族面前，是挑衅，也是没有底线的狂妄。

这些，言舞不会不知道。

而在这个大陆上，比皇室尊严还要重要的，就是实力强横的强者，莫非，言舞已经……

言笑一时之间不敢深想。

“怎么了？”顾离白拨动了下最后跳跃的火苗，灭了一堆热闹，看了一眼深思中的言笑问道。

言笑瞥了眼此刻坐在她对面正大口吃着美味的顾离裳，声音比之前更加多了几分清冷，道：“你冲动了。”

没有指名道姓，顾离裳也知道她说的是自己。

吃东西的动作一顿，手随即就垂了下去，叹了口气，道：“什么是冲动呢？”抬眼，是一半的空洞，另外一半，是看不懂的情绪。

“笑笑，我所厌恶的人有哪些，你一清二楚，我的性子如何，你也是最清楚不过，叫我忍？小忍耐是可以，可是事情累积到了限度，我是肯定要爆发的。”

末了，无所谓的一笑，接着道了一句：“你也明白我的限度有多低。”

说完，又大口的开始吃起了东西。

言笑默了，突然就想起来一次，她晚回了之前住的那间宿舍一会儿，结果在门外听到了其他人对她的议论。

……“呜呜，还是阿韵你对我最好了。”闵素日常的抱怨，和只针对于唐芷韵一人的撒娇。院落里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你呀。”话里满满的无奈，“你日后做事也得动动脑子，多为别人考虑考虑。”

“我有啊！”闵素道，“你这不是想让你们跟我一同见识见识那传说中的弟子吗，谁知道言笑她这般……不识趣！”

听到这，刚走到门外的言笑停住了步子，也顿时恍然大悟，原来白日里她不是没有听懂她话里的意思，而是把埋怨埋到了心里，当真是……可怕。

门里的谈话还在继续，“阿素你不要这样说话。”唐芷韵认真道，“这……这样不好的。”

“哎呀，有什么好不好的！反正她又听不见！”闵素的声音还是满不在乎。

“那也不行。”唐芷韵似乎只会说到这，只是一个劲儿的说不行不可以。

“好啦！”闵素似乎是被她说的不耐烦了，“你为什么要为那个虚伪的大小姐一直说话！你还是不是我的朋友了！”

虚伪！门外言笑的手不自觉的开始了收紧，可是面容平静，心里也很平静。

“阿素，你当然是我的朋友。”唐芷韵叹了口气，道，“可是背后说人坏话总是不好的。”

……

最后，不自觉间，言笑发现自己已经又拐回了顾离裳的院子，想来最近一段时间，她肯定是不愿回去的了。

往事在脑中过了一遍，言笑还是想不通。

她不是在乎闵素中伤她的话，也不是圣母到可以原谅任何人对她的诬蔑，而是视她如陌路，想想看，犯得着和一个你人生的过路人斤斤计较吗？

可是若是将来有机会可以顺手推闵素一把给她个教训，言笑自觉自己也不会是会心软的那厮。

她只是习惯了把事情在心里埋的更深，一码事归一码事罢了，怎地到了她人嘴里，成了虚伪至极的一辈？

反观顾离裳，直爽而又不至于没脑子的横冲直撞，言笑觉得，自己是羡慕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