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何以见得是被杀后焚尸的?”卢有光问道。
“现在我也只是推断。”朱益均道,“如不是如此,那为何无人逃脱?眼见着被烧死吗?”
“先生言之有理。”卢有光道,“店里的酒应该帮了这场大火一个大忙。”
“但奇怪的是,树木近在咫尺,为什么没有燃到山林呢?”朱益均道,“一定故意而为之。”
“那依先生之意,我们……?”卢有光问。
“大人,下令清理吧!”朱益均道。“来人!”卢有光随后下了命令,“听候诸葛先生调遣。”
“随我来!”朱益均说完起身离开。几名衙役紧随其后,几个人一起动手,小心地从灰烬里查找着什么。没有燃尽的木料被抬到一边,剩下的就是数不清的灰烬了。
还好,那处曾经用来做何璨的停尸处的亭子还在,因其离客栈较远而幸免于难。还剩下少许的酒醋等调味品。用来验被焚后的尸体。众衙役小心地打扫着焚灰,还好天气不错,也没有什么风。
众衙役将酒醋泼向灰烬之中,不久后,被泼处呈现出不完整的尸体卧姿血迹,这就证明,这些人都是被人短时间内杀死而后被焚尸的。朱益均所料不错,看此处情形,绝不像死后被移到这里的。
没有可用的酒醋了。要验尸,这是唯一的办法。酒可以是普通的酒,但醋不能是普通的醋,虽如此,也对破案起了很大的作用了。
但凶手究竟是何人,现在还是不得而之,不过,这也可以说明一个问题,凶手绝对不是咸青山,因为案发时,他已经被围在寺庙里无法脱身,有不在场的证明。
为了引出凶手,咸青山还需多受罪几日,这可苦了他了。
县丞做过记录后,众人旋即搬师回衙。
最后一路寻遍了邓县的大街小巷,也不见何萧氏的身影。而她的公婆和幼子,皆在她失踪以后被焚而亡,她的嫌疑,变得越来越大,嫌疑再大,也要拿到足够的证据之后方可定罪。
那何萧氏现在在哪呢?当然,还在邓县。那和那个今晨在县衙外观看咸青山受刑的瘦高个儿在一起。天已过午,这二人竟还在被窝里鬼混。在他们看来,只要那咸青山被处以极刑后,便可以溜之大吉了,神不知,鬼不觉。这就是他们的如意算盘。
杀人者是不会逍永远遥法外的,被清算只是时间问题。
“我看早晚有一天,我也会像你夫君和那李二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于非命!我,可不做第三个。”那瘦高个儿拥着何萧氏,说了这么一句。
那美妇眨了眨眼,嗲道:“哟!瞧你说的!把我说的好像那吸血的蜘蛛精一样。”
“好! 好!好!心肝儿,就当我没说还不成吗?”那瘦高个儿坐起,在那美妇的眉目之间亲了一口,说道。
那瘦高个儿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时刻提防着这个口不对心的毒女人。
这里,便是这瘦高个的家,他也是那何璨生前的生意伙伴之一。虽有些小钱儿,却还是个孑然一身的光棍汉。
那何璨常年的不在家中,一来二去,二人就勾搭上了。与这瘦高个儿认识之前,那鳏夫李二便对萧氏的美貌垂涎三尺了。有道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李二得了便宜,还想霸占她家的产业,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只好将李二色诱至老孤山,再设计将其除之。
凡事计划都没有变化快,何璨突然被杀,这完全出乎萧氏的意外。
于是乎,一条完美的毒计便产生了,这条计划不但可以除去这个贪心的李二,又可以让那个屡次破坏其好事的咸青山,岂不一举两得吗?
案件发生的就是这么的顺理成章,何璨被杀,萧氏报案,再杀李二,嫁祸咸青山,一切都是照着萧氏的计划走的。
可他们还不知道,眼前的这个瘦高个子,不会再看到今日傍晚的夕阳了。
这蛇蝎心肠的美妇人的好日子,也即将到头儿了。
就在那瘦高个儿起身下床的瞬间,一把利刃从窗外飞入,划破了他的咽喉,可怜这瘦子,自己刚刚说过的话,果然应验了。他临死前瞪着眼珠,一动不动地盯着那美女,喉咙处喷出一股浓密的鲜血,溅了那美女一身。“砰!”的一声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但看那美妇,只是尖叫一声,便没了任何反应,从容地下地,在那瘦高个儿的尸体上踢了两脚,说了一个字:“该!”
美妇正坐在镜子前梳洗打扮,得意的她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但这笑容,转眼便被恐惧取代。
一个人影出现在镜子里,还没待她看清来人的面孔,便被来人捂住了眼睛,一把剑也横在了她的脖子前。
她正要叫,就听身后之人冷冰冰地说道:“敢叫!立即杀了你!” 这是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
美妇吓得不再说话,手中的梳子也吓得扔到了地上。“女侠!只要你饶我不死,你想干什么,我都答应你。”她说的是那么的平静。
那持剑的女子道:“只可惜我不是个男人,你这番话,对于我,不管用!”那美妇现在也不再说话了,只感觉那冰冷的剑在自己的喉咙处闪着寒光,只要稍一用力,立即就会步那瘦高个儿的后尘。
但独孤雁现在是不会杀她的,留着她还有用处。“站起来!”独孤雁喝道。
那美妇不敢不从命,慢慢地站起身来,走在独孤雁的前面,一点一点地往床前挪着步,独孤雁拿开了挡在她眼前的手,然后飞身打破了那镜子,不许那美妇回头。
独孤雁点了她的穴道,现在,她只能说话,动弹不得。“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话!”美妇面朝床头,背对着独孤雁,同时,独孤雁的剑指向了她的后心。
那美妇沉默了一阵,脱口道:“我丈夫不是我杀的。”独孤道:“这个我知道,说点儿别的。”
那美妇又想了一会儿,大着胆子问道:“那,你还想知道什么?”
独孤雁卧剑的手稍稍的动了一下,道:“你最好放聪明点儿!我只发问,不做回答。想说什么你尽管大声的说,说些我不知道的。”
美妇咽了一口唾沫,道:“你杀了我吧!我只知道我丈夫不是我杀的,李二也不是我杀的,你要诛便诛,要剐便剐!我无旁话可说。”
独孤雁解开了她的穴道,转过身把她推倒在床。剑也收了回来。道:“你最好还是别叫!我随时可以杀了你!你要真的不怕死,不妨可以试试看!”
美妇终于看清了独孤雁的脸,面部抽动了一下,没有说话。
我现在给你两条路:“第一,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第二,你若真的不想在这里说,我可以送你去县衙,我相信一顿大板子下来,你什么都会说的,对吗?”
“说与不说终究还是一死,不如你给我来个痛快的好!我也可以去地下与我的家人相聚了!”何萧氏道。
独孤雁哈哈地大笑着,这笑声听着是那么的瘆人:“好个与家人相聚,亏你还说的出口,像你这等水性杨花之人,还有何脸面说这种话?怎么?把自己当成贞洁烈女了吗?”
“我自然不是什么贞洁烈女,你不要再说了,只管动手便是。我已是将死之人,对你,还有何惧哉?”说着,她闭上了眼睛。
“啪!”独孤雁飞身将屋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