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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

2017-05-23发布 8127字

清晨,隋媛把那盆蝴蝶兰上面败落的枝条剪断,把枝叶和根系小心的移到另一个更加透气的花盆里,加了一些沙土和木屑,最后又放了一个冰块在上面。她边做这些边不时从阳台上往下看,不知道一会儿是个什么样子的没见过的豪车来接她?

苏明轩,张阿姨的儿子。今天是他去鹿鸣公司面试的日子。

“让他开车去接你。”当隋媛告诉陈柔最好她领着苏明轩一起去公司的时候,陈柔给他们俩都发了微信。

一辆香槟色的mini copper停在楼下有五六分钟了,同时隋媛手机也接到了微信,“隋老师,我在楼下。”隋媛冲着从车里出来的一个大男孩招了招手,拎着包匆匆下楼了。

女人是理智动物还是被情感控制,隋媛想起了简·奥斯丁的那部作品。她也一直自诩自己就是那个姐姐那一样的人,但是当她在楼下见到苏明轩的那一刻里,她发觉自己变成了那个妹妹,因为她脑子里就蹦出一句“要是我儿子长这么可爱我还要指望他有什么才华啊”?我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要在平时?不过想起想起陈柔的那个花痴劲,比自己更有过之而无不急,看看她用的那些形容词,cute、率性、简单之类的。她又上下大量了一下苏明轩,发现他首先是白,看他的肤色肯定要比自己还要白一个色号,快赶上陈柔的水平了。他还留着那种叫做都教授的发型,额头前是厚厚的刘海,带一个黑框的眼镜,挺立的鼻梁,尖尖的下巴,一眼看去是很很吸引人,再看他穿得衣服应该是深绿色但是扣子很多的短衫,这么花哨的设计应该是日韩风,好在他也年轻,看的还很舒服。

“你戴的是美瞳吗?”隋媛见了他有种见到邻家小弟一样的亲切感觉,刚问出口又有点后悔,这可不像是第一次见面的人应该问的问题。她又仔细的看了他一眼,才发现他那个眼镜就是镜框,估计就是觉得这样比较有型。

“被你看穿了,隋老师,不,你以前说过我也可以叫你姐,媛姐姐。不,还是媛媛姐吧,”苏明轩把自己给绕糊涂了,都忘了刚才叫隋媛是想要说什么,停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是要给她开车门,他绕道那边上车之后又解释了一句,“我妈说我这个装扮是最好的。”

“哦。”隋媛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长得这么好怨不得全家都得拿他当宝贝儿。小朋友看着也不错,挺有礼貌的,只是这个品味?隋媛打量这个车的装饰,想起那个词是“娘”?又好像不对,怎么还夹杂着一股广场大妈风。隋媛看了一眼后面的一排花户绿绿风格各异的毛绒玩具,这一系列搭配让她有点出神。

“这是我妈的车。”或许是隋媛摸车内平安结挂饰的动作透露出她的疑惑,苏明轩解释说,“我的车卖了,就是这件事惹火了我妈,非得让我去找……”他没说完就想起来继续说不合适,赶紧停下了。

隋媛没有在意,只是问他:“那我能问你为什么把车卖了吗?”

“有几个朋友开了个游戏公司,没有钱,我就把车卖了,钱分了给他们。”苏明轩若无其事的说,“媛媛姐,你等着和陈柔姐得好好跟我妈说说,她管得我也太紧了。”

张玉琴是怎么管孩子的,隋媛从陈柔哪儿早有所耳闻。能不宠着吗,她自打离婚后,这个儿子可是她跟那个已经上位的二奶斗法的终极武器,“这可是老苏家唯一的血脉,那边的就是再千金也不能传宗接代。”这是张玉琴常挂在口头上的一句话。

老苏原来是搞牙雕的,据说是有那套祖传的“鬼工套球”的手艺,当年也是那个《成昆铁路》98位雕刻家之一。但是最近几年,中国的牙雕工艺成为那些野生动物保护组织的众矢之的,连那个送给联合国的礼物都被悄悄的替换掉,这门手艺的地位就很是尴尬。老苏是个聪明人,果断的转行,倒腾玉器、雕刻砗磲,很快的又发了家,张玉琴就把精力转移到怎么保住财产和怎么培养儿子上来,她知道自己已经人老珠黄,凭魅力那是绝对斗不过那群80后的“小妖精”。与其终日上演猫和老鼠的游戏还不如早点让位,把那个花心老头子留给“接班人”来管。自己还因为没有“撕破脸闹”分了一大笔家产。张玉琴没什么见识,什么豪车珠宝包包她都不稀罕,就要房子和玉料两种,所以有一户在她名下不起眼的几十平米的房子,就被她愣修成了一个玉料仓库,里面据说什么和田缅甸砗磲琥珀琳琅满列,当然也少不了牙雕作品,所有宝贝的加起来价值能把那个房子所在的三环内一栋小楼买下来。钥匙只在她一个人手里,搞得现在老头子要想整个好料儿都得先设法哄着她,算好分成才能去挑。

儿子那更是宝贝儿,将来这些财产都是传给他的。养儿子可比保护那些玉料难多了,不能放到一间屋里控制好温度湿度就成。张玉琴知道自己没文化,她倒是善于纳谏,人家说孩子应该学什么她就让学什么,人家说哪个国家水平高她就送到哪。几年下来,孩子到真是十八般武艺,样样都不行,一个毕业证也没拿到,到现在学历还是北京高中肄业。更难得还是性格的塑造,小的时候轩轩是块橡皮泥,基本上妈妈让他学啥就学啥,有时候有抵触,他妈妈连哄带吓唬,“那个女人可大着肚子呢,要是有了弟弟就不要你了”,他也就都屈从了。后来长大了渐渐的有了些自己的想法,但刚一开口就被妈妈评价说各种不靠谱。

比如他这次从英国回来,原先的动漫设计专业他又不想学了,之前他妈问她有什么想法,他说了几个朋友的推荐的,比如有一个要办一个订餐的app,什么是网上订餐,他给她妈解释一下,她妈说“就一个送外卖”;还有一个主意是投资旅游订票,“又成黄牛党了”,其余还有什么P2P,她妈一听,怎么着都觉得像传销,对他管的更紧了。张玉琴说,我花了这么多钱培养你,不是让你搞这些的。但是到底做什么呢?他早已不习惯深思熟虑,因为想了也没什么用,刚开个头就被妈妈的一盆冷水浇下来。乃至于后来他连想都不想了,被她妈唠叨的心烦,还是游戏好,一头扎进了虚拟的世界。

隋媛把苏明轩的讲述和之前在陈柔那儿听到的片段结合起来,对问题有个大体的了解。“其实我觉得你的提议都不错,你看订餐和订票如果你能坚持下来都可以成功啊,还有那个游戏公司,我虽然不太懂,但是做得好的话未来应该大有所图的。你既然已经投资就等着分成吧!”她鼓励他说。

“分什么成啊,我妈把那个钱又要回来打算再买房了,我都没脸见那些朋友了。”

“sign,中国式的父母啊!”隋媛叹了一口气。“我会跟你妈妈好好聊聊的。不过她有个要求说得也挺对,太浪费时间的事情不太好。“

“姐,我还真没怎么玩,我那帮朋友都嫌我慢,我都得求着他们带我。其实不玩也行,但你说让我干嘛吧。”

隋媛被苏明轩的坦诚逗乐了,其实她对他的第一印象挺好的,她一向很喜欢有想法的青年,她家的鸣鸣不也是如此啊,想到这儿,她就说到,“我觉得你和老鹿应该有得聊,他也有很多想法的,目标就是服务于中国新产生的最大人群的中产阶级,将我们在美国的一些中产的思维方法和生活方式copy的国内。”

“好啊,好啊,你们为什么不开始呢?”大男孩问。

“没有第一桶金啊,现在的中介刚刚赚了一点钱,他就整天光想着怎么给他儿子弄个学区房。”隋媛笑着说。

“钱不是问题,我妈妈也是觉得我只是有一些想法,但是没有具体的方案,但是我也不懂,也懒得搞懂,如果有高人指点,我妈一定会出钱的。”

“好啊。”隋媛嘴上说着心里却想,人家拼得起爹来的人的说起话来就是有底气呀。他们又聊了一些,90后隋媛真的没怎么接触过,看来他们的思维真的就是很简单透明,但是不扎实,很多的空话,其实这种风格也挺好的,只要背后有人拖着还得有人收拾才行。

“我说怎么感觉你好熟悉呢,就是很像陈柔的弟弟。长得不像,他是高高壮壮像大熊猫一样的可爱法,但是你们俩的说话风格很像,他也是整天侃侃而谈的,没准见面能聊到一块。陈柔没跟你说吗?”

“没有。我都不知道她还有个弟弟,你们那时候不就计划生育了吗?”

“嗯,我出生的时候就开始了,但是陈柔的妈妈还是很厉害,就是放弃医师的职业也得要生。后来在家好久最近几年才回去当医生的,我跟你说这些干嘛,你小朋友嘛,哪知道这些?”

“我90年的,今天都快24了。”

“啊?”

跟鹿鸣约好的9点半去他的公司,一进门,隋媛就被鹿鸣请进了他的小办公室,原先约好是今晚的那个夏令营的项目要跟美国那边有个电话会议的,人家突然改变主意了,说现在对他们来说虽然不是工作时间,但是希望能越早敲定越好。本来这个项目就是隋媛联系的,而且那边学校的supervisor 白老师跟隋媛的年纪和背景差不多的美国女人,自然有可聊的话题。

“我最怕跟这种圣母啰嗦”,鹿鸣边说就边把老婆推进他的办公室。隋媛果然不孚他望,插科打诨之间就把项目敲定,等各种细节也都协商清楚之后,都已经快11点。她走出办公室的时候,苏明轩的简短面试都已经结束了。

“他俩人呢?”

“老板说要去布置会场还缺个劳动力,就叫着他走了。”曲姗姗停下手头的工作,恭维说隋媛的英文真好之类的,莫晓雪也是应声附和着,然后她俩又招呼她先歇一会儿,手头还有一点活要处理。末了曲姗姗还给她倒了一杯水喝。

“哦。”隋媛找了个椅子坐下来,打量着自家的办公室里。其实鹿鸣的公司总共也就是10来个个人,老秦是出资方,隋媛是挂名加候补的,鹿鸣是具体管事的,其余的就是李老师和刘老师两个都是兼职的高中英语老师,他们主要就任务就是拉生源、办口语和写作补习班,平时不坐班的。还有就是兼职的会计,忙得时候会雇一些临时的外教,那些都是算时薪的。还有个小伙子干杂事的,刚才也跟鹿鸣走了。剩下天天能见到的留学顾问,就是曲姗姗和莫晓雪两个人。

曲姗姗隋媛见过的,外语学院本科毕业,新近的北漂一族。莫晓雪可不简单,人非常低调,名牌大学英语系毕业的,看不出来她以前居然是外企的一个小主管,为什么选择留在鹿鸣这个小公司当员工呢?官样的说法是喜欢简单的人际关系,真实的想法估计就是离家近,能顾上娃儿和不用加班。

她不是两周前就辞职了吗?怎么还在这儿?隋媛边喝着水边从背后打量着曲姗姗琢磨。等她俩都忙完,闲聊的时候她自然把话题有意无意的往这个方向引,结果还真打听出来了,原来曲姗姗和她男友闹掰了。

“媛媛姐。你不知道,上个周末我去上海,他提前订好了那个迪斯尼的门票,说是好不容易才抢到的,结果那天我们刚进门我就发现我来事儿了。”

“那个洗手间里有投币机,pads或者tampons都有的。”隋媛也想着是这个情况来着,但她对国内的设施还真不太确定,是莫晓雪先回答她的。

“不是这个问题。我包里都预备好了,就是肚子实在痛,我就要说回去,然后他就说又是票有多贵,机会多么难得,我不是一直都闹着想来之类的。一边玩去儿,姐才不伺候你了。媛媛姐,你说这样的男人怎么要,连鹿总都想着只要是我周期的时候就给我准假的。那种男人啊!我怎么肯放心的把一辈子交给他,越早止损越好。”

隋媛想得不是如何通过曲姗姗的一面之辞给她和她前男友判个是非公断,也不是想现在小朋友怎么谈个恋爱都跟过家家似的说分就分、说好就好。她的注意力全放在曲姗姗的倒数第二句话上,什么叫做连鹿总都想着只要是她周期的时候就给她准假,哦,她想起来了这是当初她提议的女员工可以每月两天的在家工作权。

隋媛一直深受痛经的烦恼,自从有了呦呦之后这两年好了很多,但是每个月的第一天仍然是痛苦难捱。她只是将心比心,多次给鹿鸣提示过如果手下的女员工因为身体不舒服可以让她们先回家休息,等过了最痛苦的那两天再把工作补齐也不迟。反正他们这个小公司从成本计算,也只能建议到这种程度了。怎么这项福利在曲姗姗那儿听来好像是她老板对她的生理周期都了如指掌似的?

莫晓雪在那儿喝着咖啡似笑非笑。

隋媛有点来气儿,正好听到她们聊男人都是如何被调教出来的,她觉得正好有发挥的余地了。

“你们鹿老板,可是我花了差不多10年的工夫调教出来。我这么多年容易嘛?从穿衣搭配、卫生习惯、日常家务、女人心理、宝宝营养那真是一点点的教啊。当年,要不是我,哼,他连袜子都穿不成一……”

隋媛背对着门口正说得尽性,忽然觉得背后阴风阵阵,她幻想着老公突然已经进门了过来拍着她的后背,问她刚才都说了些什么。她赶紧的把转椅转过去,门口哪有人,根本就是虚惊一场。

“看来真不能在背后gossip 别人,刚才吓死我了。”隋媛拍着自己的小心脏说,莫晓雪和曲姗姗也被她的样子逗乐了。

“都说国外的男人知道如何为家庭负责,媛媛,你在国外呆了这么久,美国人的家庭什么样子的,跟我们聊聊吧。”一向话不多的莫晓雪突然开口问。

“就是啊,你跟我们聊聊呗。今天鹿老板中午要为了夏令营的事儿跑几个地方盖章呢,三点之前都不会回来的。”不知道是隋媛完全没有架子的说话风格还是自然随意的穿衣风格给了别人错觉,心直口快的曲姗姗聊得兴起居然都有点儿敌我混淆。

“啊,这样啊,”她看了看表说,“时间也不早了,我请你们吃饭吧!”隋媛想起老公这么辛苦,一天要跑好几个地方,自己居然拉着他的员工在这儿闲扯,但是话匣子已经打开又停不下来,索性一块吃饭边吃边聊喽,反正作为老板娘她也是早已入乡随俗,知道请客吃饭这种投资是必不可少的。

“好啊,好啊,我知道附近有个馆子很好吃呀。”

“就去楼下新开的那个就好了。不要跑那么远。”

“我哪都行,你们挑。”

三个女人叽叽喳喳的说话的功夫就来到了一个餐馆。装修倒是挺雅致的,价格也在她能接受的范围内。隋媛对食物一向不挑剔,她看了看菜单,就让她们俩先选,最后又加了一些。

她得知莫晓雪的女儿今年才2岁,就忍不住和她聊起了几段妈妈经。

“你那么懂小孩儿,怎么不再要一个。”莫晓雪忍不住问。

“你这么年轻?怎么还不生一个?”

“你两口子都这么喜欢小孩?怎么还不再要一个?

“美国又不计划生育,你们怎么不多生几个?”

“王某某都生了二胎了,你们也得加油啊。”

……

隋媛回国不到两个月,听到了各种各样的奇葩劝生言论,要不然她也做不了那个乱七八糟的梦,提问的人多是年龄在40加各种不相干关系的大姑大嫂,但是今天莫晓雪的加入真的刷新了提问者的最低年龄。

隋媛解释说当初生呦呦的时候太穷了,她差一点没忍住又说出鹿鸣在家看孩子的事儿,那老公可真得会跟她急了。只是说好多东西都买不起,所以当初就暗暗发誓如果再要一个一定等物质条件再好一点,这样大人孩子都能轻松一些。

此刻她真想回敬一下莫晓雪,但她记得对自己有过约束,就算是再好奇都要把这个好打听的传统在自己身上斩断。

“美国人是不是都生很多?”还是莫晓雪问。

“是啊,一般都是三、四个吧,基本上都是妈妈在家自己带,偶尔爸爸也帮忙。我在图书馆做义工讲故事的时候,很多小娃娃就坐在爸爸腿上听得。”

“那爸爸不上班吗?不要自己休闲娱乐?”莫晓雪问。

“当然要上班啊,男人很辛苦的,要保住工作挣钱养家,不过一般不会加班,这方面法律很严格。所以我跟老鹿说也不让你们加班,很多班他都替你们加了。”隋媛还是时刻都不忘自己的身份,“美国的妈妈也很辛苦,他们不会跟爷爷奶奶住一起,只靠妈妈一个人带两三个娃也不容易,所以爸爸一下班就接过去,带着孩子在院子里打棒球,或者爸爸在那儿割草修窗户,孩子在院子里疯跑。留给妈妈时间洗澡收拾屋准备晚饭等等。”

“我们家那个快四十的人了还一下班就打游戏。我可不敢把孩子交给他。”莫晓雪在一旁羡慕的说。

“对啊,我发现国内很多爸爸不管孩子是他们跟父母住在一起的原因”,隋媛继续解释说,“老人一看孩子,爸爸一则无事可干二则要躲避那些鸡毛蒜皮的争吵,所以他就找个手段把自己藏起来。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原因,宗教信仰?清教徒的生活方式,还是盎格鲁-撒克逊人的传统?肯定这些因素都有但也不全是,很多海外的留学生,像我们以前那样也是这种方式生活呀,以前我们家的那个邻居老王?哎呀,没办法他还真姓王……”她说到这儿,莫晓雪和曲姗姗都忍不住咯咯直笑。

“人家老王真得是每天拿个大剪刀在院子里剪灌木的。他儿子就在旁边推小车玩。人家还听老婆的话,有一次他没主意了,就把老婆请出来,王太太在前面指挥,剪这儿剪那儿,他就跟身后咔嚓咔嚓的去剪。真得?我当时就看傻了,立马把我们家老鹿请出来,让他观摩观摩什么叫做模范老公。”

“那他也这么听话吗?”曲姗姗好奇的问。

“他才不呢,他还问人家王太太为什么要这么剪,我说人家老公都不问,你去问个头。他还说要有自己的想法,不喜欢这样被指挥的。”

“我也喜欢这样有自己主意的男人。”曲姗姗说。

隋媛看了她一眼,继续她的话题,“所以在国外生活过的人,都很明白婚姻绝对是一个分水岭,那些誓言真得不是当场表演用的。爱她、对她负责、照顾她一辈子这才是婚后生活的主题。”

“那么婚前呢?真得像那些美剧说的都那么乱,每个人都有三位数以上的……”看来曲姗姗对这些还很关心。

三位数?太夸张了吧?隋媛觉得她可能是从那个经典美剧 “sex and city” 里看来得,大多数也不过是两位数而已。

“那些都是发生在New york那样的大城市吧,现在社会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价值观,只要是还没有两性契约-就是结婚证啦,选择怎样的生活方式都是个人的自由。我只是从我自己出发,作为女人,我个人更看重缠绵之后第二天早上起床之后男人为你做什么也很重要。如果我发现床头放着400美金,或者发现那个什么友还吸大麻,或者对方在饭桌上暴漏女方的性爱私密,更过分的还有明明在那个女人的体内就提出和她分手……哎,女人哎,我真得不想说干嘛这么自找,要是我,”隋媛说到激动处,差点说“买个电动棒也比让这种男人上好吧”,但她突然想到今天这两个人才刚了解,说这种尺度还有可能让人误解的话不太合适吧。她又总结说,“我是觉得女人在性伙伴上见识多了一点,心灵的一些地方就会去掉一点东西,感情一味的试错,最后伤害的还是自己。那个美剧还好吧,最后四个人都有了差不多固定的性伙伴,不像后来拍得一些剧就是在错误里打转转。不说他们了,其实都是胡编乱造的。对我来说一夜欢愉之后早上枕边人还贴心的在你身边,他笑着看你起床还告诉你早饭都做好了,这个真得很重要!”

“啊,那鹿总是不是每天做早饭啊然后端到床前再看着你起床啦。”莫晓雪八卦的问到。

“偶尔啦,反正他就会做得就那几样,但还是女人嘛总觉得这样有人伺候的还是挺好的。”隋媛一脸甜蜜的说。她又想起来刚才说得主题,“更多得美国的中产阶级是住在郊区的,我们之前也是能接触到的一些人都是从小就生活在郊区,嗯,很多人是从高中就谈过恋爱,你说他们的数字有多少我也没机会打听过,但是很多其实就是娶的那个高中女友,也是一辈子走过来,还有一些教徒是只能婚后才同居的,这些其实才是美国的大众生活。还有早期那些海外的留学生,凭自己考出去的那种,他们婚前那肯定也是不怎么懂得,也没这么乱的。不是那个Joe Huang说过这么一个段子:

“I read a report saying that a man reached their sexual peak at the age of 18, but I did not know this until I was 25. ”

英语好就有这么好处,隋媛刚刚复述完,莫晓雪和曲姗姗立刻就get到那个笑点,忍不住的笑着拍桌子,她终于不用再翻译一遍了。

“所以我说多元的价值观,传统也是一种,就像阿甘那部电影,最终还是回归传统。说到两性,总之不管之前是经历过疯狂还是miss过时机的,一旦结婚之后,那真是不能乱来的,如何忠诚的履行一个丈夫的职责,这就是有过海外留学经历的男人的最基本的常识。所以,正如那首歌唱得,”她指着她无名指上跟鹿鸣一样婚戒说,“让戒指义无反顾得交换”,等戴上这个之后,真的是把男人一辈子都套住的。海外的很多男生都知道这个的意义。”

“可是现在北京哪里有这么多的优质男生啊?”三个女人里面只有最小的曲姗姗迫切寻找这个答案。

“我说你们小女生是用排除法找男友,这个就不行,在合适的年龄段,在那个最重要的前提没老婆没现任下,再选择没这个没那个的那我真不知道去哪儿找。真正的想找男友,就是感觉对了一拍桌子就是他了,老娘就是跟你走了,哪管什么没房子没车没钱没身高没学历,甚至其他体重年龄都是浮云,只要合法,不抢别人的老公,对我来说都没有什么是重要的。哦,我的底线是要聪明有内涵就可以了,我最看中脑子的,也就这一条而已。

隋媛用这句话对这个午餐小聚做了个最后的总结,本来到此为止话至高潮最是完美。谁知她说到尽兴,非要脑抽的想起来刚才莫晓雪说起北京的房价逼的人不得不啃老合住的事情,她又补了两句“国外大多数couples都租房的。我们家到现在也没有房子啊,租房挺好,我从来没care过这些。”说完她看着她们两人惊讶的表情,心想完了,这难道也在老鹿的“不能说”的list上吗,她转身拎包的时候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到底还是把他的牛皮捅破了,回家等着挨老公训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