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空气中的湿气很重,似乎从清晨起整个桑村都被薄雾所笼罩。到了此时,那雾气不见消散,反而愈加浓郁了起来。
李攸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但突然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他从怀中掏出了那块玉饰。惊异的发现玉饰通体都开始散发诡异的绿色淡光 ,尤其是玉饰雕刻上的辟邪,双眼通透,竟与李攸所见自己影子里肩上的辟邪有着同样的眼神。可是李攸却有一种感觉,那辟邪眼中的危险气息似乎并不是针对自己的。
或许这玉饰一直在帮助自己?李攸有了这样大胆的猜想 ,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但本能的,他还是顺着辟邪的眼光转过身去,而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他听见了一声清晰的脆响从不远处的古树后传来。
他下意识的掏出了薄刀,小心翼翼地向那棵古树靠去。他有些紧张,但还是没有停下步伐。在触手可以碰到树干的时候,李攸一个侧身闪到一旁,挥刀便向前砍去。可是在树后却空无一物。
似乎是自己多虑了吧,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收回了薄刀。舒了一口气便迈开了脚步,可刚走了一步,他便停了下来。李攸低头看了一眼,刚刚平缓了些许的心又提了起来。
树后的地上,两个陷得有些深的脚印很清晰的表明这里曾有人 长时间的站立,而地上新折断还未完全腐朽的枯枝也说明了时间。
难道真像自己说的那样,这玉饰每一次的异变都是在提醒自己?李攸仔细的回想,在遇到林夕之前,这玉饰也曾亮过,林清被杀之前亦是如此。
这时候新的疑问又来了,究竟是何人又是以怎样的目的在此。窃听自己和林氏的谈话,又或者说自己的行踪一直在被监视?想到这里,事情似乎更加复杂了。
该如何去做呢?李攸有些迷茫,他感觉自己现在就如同在迷雾环绕之中。他看不清前路,也找不到后路,甚至连自己看起来都有些模糊了。
李攸觉得有些无力,原本还有张伦,现在他可谓真是孤家寡人了。他有些懊恼地一拳砸在了树干上。他试图理顺这些扑朔迷离的线索,却越理越乱。可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在李攸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以现在的情况,估计也只能如此了吧,李攸做着激烈的心理斗争。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李攸也不知自己究竟这样站了多久,但最终,在夕阳的映照下,他的影子拖得很长,渐渐的消失在了眼际。
天色已渐渐黯淡下来,村中家家户户都已经是炊烟袅袅了。 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柴火味以及米饭的清香。
李攸有些木然 的咀嚼着白馍,也只吃了两口便再也吃不下去了。看着自己越发苍白的肤色以及隐约可见青筋的手,李攸轻轻叹了口气。
他从怀中取出一物,仔细 端详着却正是那日怪异老人给他的锥形物。依李攸自己多年来采集药材的经验来看,这锥形物大概是某种植物的种子。
从这锥形物上散发出来的异香,很微妙。李攸在脑海中搜索了很久,但并未想到任何一种植物能散发与这锥形物相似的异香。这异香虽然清淡,却似乎是许多味道交融而成发。李攸在这异香中闻出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味道在异香的交融中已不是那么明显,不过李攸还是嗅了出来。只是这是什么味道却一时想不起。
李攸自墓地回到林清的家中后就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依当时的情况来看,老人给他的东西怕正是解开谜题的关键所在。可是老人到底想传达给李攸什么信息,这锥形物又到底为何,是否真的如李攸所想那样是某种植物的种子呢。
李攸轻揉着太阳穴,紧锁的眉头一直未见舒展。他从窗外看了一眼天色,紧了紧衣衫,便站起来向门外走去。
近日里发生的事情使桑村这个有数百人口的大村落在月出之时便陷入了死寂。如若不是家家户户窗口透出的橙红色灯光,李攸甚至怀疑自己所在之地,是一个荒村。
李攸走得很慢,他虽然决定要这么做,但多少还是有些害怕的。他不时摸出那玉饰来看,却也不知该说不幸还是万幸,那玉饰暗淡一片。
先前在密林里做的记号还依稀可见, 其实李攸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心情,与其说是害怕倒不如说是兴奋,但又为何而兴奋呢?
正想的出神之时却被前方的微弱火光和轻微的咒骂声所吸引,火光中映出的人影让李攸立刻警惕起来。在桑村,深夜还敢在密林中行走的人,怕是只有两种人了,一种是像李攸这样的外乡人,而另一种,就是有特殊目的人了。
李攸思索片刻后,便悄悄的靠了过去在离火光足够近的地方停下了脚步,正好能听见手持火把之人的对话。显然,这是两个人。
“真是该死,再这样下去,我们两个也是命不久矣了。”
“莫不是真与十年前的那件事有关?”
“休得胡言,这世上怎会有那么邪门之事?”
十年前?十年前发生了什么吗?李攸心中不禁起了疑问,不过更令李攸在意的是刚刚那人的声音。鼓足勇气后,李攸小心翼翼的将头探了出去,虽然那人背对着李攸,但李攸认得出来。不会有错,正是桑村的村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