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是怎么回事。如此慌张。”
苟不同惊问道。
“苟大哥,你是不知晓,这是一个大神辈出的年代。想那梁山将有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一百单八将,全是天上星宿临凡,你说,我们只不过小小七星聚会,若站在他们面前,如微星之于浩月,蚂蚁之于大象,哪里还有我们说话的地方,哪里还有我们出头露脸的时候。天妒恨我们也。”
“大哥又说笑话。我们何需要跟人家去比,我们只做我们愿意做的事情,梁山再好,再厉害,又与我们何干。”
苟不同笑道。
“是呀,梁山与我们何干,我们的故事里没有他家的事情。”
众人一听,都便笑起来,齐声说道。
“说了这么多,尽说些不相干的事情,到现在我们都还不知道,大哥你倒底有什么事情召唤我等。”
九天鹏程飞问道。
“我想要找到七大寇。”吴之成说道。“我想知道,是不是他们伤了我那只会读书的兄弟。”
“若是这事情,难难难难。”
苟不同把头想了又想,摇了又摇,连声说道。
“说实话,道上混的兄弟们,哪个不是时时刻刻想拜识七大寇这等人物。可以这么说,天下众英雄,莫不欲识君面。可是,这么多年来,竟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们是谁?以何为营生,隐身何处?有多少个人?功夫如何?这些在江湖上都是谜一般的事情。”
“我想我能寻出他们来。”吴之成满有把握地说道。
“你真有办法?”苟不同惊道。
“好吧,我施大哥说那人眉间有道小伤疤。我想来推断,这人可能是个屠夫。所以,诸位只要打听眉间有疤的。又是个屠夫的,就可能便是其中一人,然后便顺藤摸瓜,将他们一个一个找出来。”
“等等,大哥,你又如何肯定眉间有疤者便是屠夫,而且还是七大寇中人呢。真是可笑。”
九天鹏程飞脸色惊讶地问道。
“是呀,这么多年,官府把各州各县的地皮都不知翻转过多少次了,冤了无数人,都没有寻到,怎可能你只凭点疤痕就断定是个屠夫,真令人不懂。”
众人一听九天鹏程飞说来,皆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皆问吴之成道。
“天机,天机,天机你们懂不懂。而且我算定他还在临河县,你们只要去寻找到左眼眉间有疤的屠夫,便悄悄地跟踪他,便能知晓。”
吴之成故意弄了些玄虚来,竖起根手指在唇边,神秘在说道。
其实他心里哪里知道左眼眉间有疤痕的就是一定是什么鬼屠夫,而且还会是七大寇的人。只是自己先以为大伙都是强盗,同一个圈子里混的人物,定然相互间识得才对。原本想用七星聚会,自家六个兄弟个个名头又响亮,要找个什么七大寇的人物来,应是不太难办。所以他兴心满满告诉施九郎,定能找得到砍伤他的贼人,寻将来,让他与施九郎赔个不是。就说是一场误会,又不要他赔上一把银子。自家欠施九郎不少人情,无法偿还。这样既还了施九郎的人情,又在众人面前威望有了,面子有了。真是三全其美的事情,何乐不为。
可是,刚一听了苟不同的一席话,才知道自己这事情十有八九办不成。本来想要蒙胧过关,偏又给九天鹏程飞提了起来。不得不要做答复。暗想自己召唤众兄弟来,总不可以说我想你们,然后就没有事情吧。这不有点狼来了般骗人的感觉。人在江湖,信字当先。若失去了这个信字,以后还怎么做人大哥。
于是,吴之成随口胡编了一个屠夫的身份。
苟不同哪里知道吴之成心里是如何想的,先还有些疑他,但见吴之成没半点脸红,说得那么肯定,就如真的一般,也就半信半疑,既而又想做兄弟的怀疑大哥,是件没义气的事,不敢再说。便全信了来。
“好,我们就按大哥的吩咐,寻找这个人来。”
苟不同忙说道。
其他人见苟不同都信了,哪里还有疑惑的,便去了。
打发走众兄弟。吴之成有些无精打采。想想自己,本来兴心满满的要有一番作为,驰骋风云,指点江山。可是,忽听到是在一个大神们光茫万丈的时间里,他一个默默无名小卒谁还会理采。
梦想与现实,差距何止十万八里。
可恨自己先把这些大话说了出去,摆明自己送上脸去让人打。
他不想去看施九郎,怕他动问起这件事情来,自己说不出来。
所以直接便回家去了。
花解语见到吴之成回来,喜笑颜开,满脸欣悦。
“大郎,你可回来啦。大贵哥来看我们了。等了许久了。”
李大贵。
吴之成一听李大贵到来,心里便有些烦躁,
烦他老是跟他这里跑,
一个认的干妹子,有这么亲么,又不怕人说闲话。
莫不是心里藏有什么企图不成。
其实更烦的,这个李大贵,仗着比他大几岁来,就摆出一付老气横秋的样子,一见了他便要跟他谈生存之道,总以为人一出生,便要生存,婴孩时靠父母,长大便要学得一门技艺。人,绝不可不劳而获,天上绝不会掉馅饼,只有勤劳,肯努力。才得有吃饭有穿衣。行要行正道,对得良心,坐要坐端正,对得起祖宗。否则,一切皆会有报应。
这让吴之成老想起他的小学老师,老师姓屈,一个教了几十书头发都白了的老师,整天唠唠叨叨的讲,要努力读书,要努力读书,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耳朵都听出死茧皮了。
这会吴之成刚受到些挫折,心灰意冷,丧气垂头,方才想起来。
天底下老师都说的是对的。
他吴之成就没有努力,所以,现在本来有份先知的活。摆在他面前,他已做不了。
脑子里记得个颠三倒四,乱七八糟,似是而非。
哪里敢说出口来,空惹人笑话。
既然老师是对的,那么李大贵也是对的。
真的要学一门手艺,没法子时,便可谋生。
难不成,真的要去做强盗。
做强盗也要有做强盗的本事。
连蒙汗药都没有见过,如何做强盗。
吴之成闻听到李大贵又来。脸上堆起笑。上前一步,拉住李大贵的手,亲热地道。
“李大哥,好几天没见你来了,我都以为你忘记了路呢。”
“这几日忙,那马快都头雷红天天在楼上吃饭,邀朋请友,偏生最喜欢吃我炒的一盘脆鳝片。每次来非要我亲自下厨不可,烦得不得了。连主厨的都有些妒忌我。但是没有办法,雷红雷大人,他是县里的大红人。马快都头兼步兵都头,权重得很,得罪不得。得罪不起。”
李大贵在吴之成面前,总有点成就感。
“恭喜李大哥,贺喜李大哥,不日肯定是望客楼的主厨。”
吴之成拱手笑道。
花解语见两人说得欢,很是高兴,忙去端茶送水。
“那真不用客气地说,做个主厨是绰绰有余。”
李大贵说道。
“我们是凭本事吃饭。想我们厨师这一行当,连皇帝老子都要对我们客客气气。你想想,上至天子,下至百姓,哪个不要吃饭。但凡有吃饭,便会有厨子。兄弟,听花妹妹说你现在无所事事,跟帮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又不曾学些什么谋生的本事,这怎么行呢。与其整天东混一下,西混一下,莫如改天,你就到望客楼来吧,先做个跑堂,熟悉后跟着我学做个厨师罢。”
“大哥教训的是。”
吴之成站了起来,一拱手道。
“前几日,我便在想,我要去寻寻李大哥,跟他学学厨师。想不到大哥倒先提出来,小弟真是感谢不尽,感谢不尽。”
“唉,要不是怕我的花妹妹受苦,我才懒得管你。”李大贵叹道。“罢罢,也算我们有缘份。”
“谢谢大哥。我家大郎是个好人。大哥的大恩大德,我夫妻两一辈子都记得。”
花解语在旁边说道。
两人又扯了些闲话。李大贵起身要告辞。花解语想留他吃饭,但是他说要回去侍候。那马快都头定了两桌洒菜。
“他们在洒店吃吃喝喝谁人付钱呢。”
吴之成听到这些,随口问道。
“是自家出钱么?”
“你真是少见识了。兄弟,不是我说你,你想每天都是两三桌,一桌酒菜要二五两银。望客楼的酒菜特贵,一般普通百姓哪里吃得起。想他一个马快都头一月俸禄不过几贯钱。还不够一桌菜钱。他那会自己出钱。”
李大贵说道,转而压低声儿说道。
“不过,想要替他付钱的人排着队哩。便是轮上一年半载说不得还有轮不上的。”
“这些人为什么要排着队替他付钱?”吴之成问道。
“你知道吗?最近七大寇抢了蔡相的寿礼十万贯珠宝。蔡相发怒了。限令临河,清水,阳泉三县,先不说捉不捉得到强盗,只把这十万贯珠宝,就要三县县令赔来。你说那些县,哪里有这么多珠宝赔来。”
吴之成正听着,那李大贵倒不说了。急了。
“那又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