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上任首日遇奇案
“到底是学而优则仕，话说得这么有水平。”臧送间凑热闹似的笑着说，并同时指着衙署向令狐以渐示意道：“走！我们到里面给你搞个正式的欢迎仪式，中午到稍割牛牛肉馆置酒相庆。”说完，大咧咧地打头走向衙署。
令狐以渐一向个性鲜明，书生意气，很厌烦官场的那些约定俗成的迎来送往。他当即一步跟上与臧送间并肩，态度认真的对臧送间说：“臧大人！我来是干事的，什么礼节性欢迎就不要搞了。我想安排好住宿，就立刻介入贾尚仁中毒案的侦破。”
“什么？”臧送间听令狐以渐讲到贾尚仁案件，不觉一怔，立刻停下脚步，故意问令狐以渐说。“令狐县丞想调查贾尚仁案件呀？”
“嗯！”令狐以渐点点头。臧送间心里不由当即涌起一阵窃喜，他想：自己因贾尚仁的案子，挨了处分，再想折腾贾家也不敢了。现在正好顺水推舟，让令狐以渐去接这个烫手的山芋，万一案子破不了，自己正好看笑话。如果案子真的破了，那么，自己作为知县，脸上也少不了沾光。
想到这儿，他一把拉住令狐以渐手，故作赞叹地说：“唉！令狐县尉真是难得的勤政为民的好官呐！既然你有这样强烈的事业心，那我也只能保证给你全力支持了。走，我们进去好好叙叙！”
说话间，他还装作很是热情地挽着令狐以渐，肩并着肩走进衙署，还同时招呼臧明龙，叫他赶快先进去备茶。
可就在这时，忽听得衙门前传来一阵“青天大老爷！请给我女儿伸冤呐！”的女声叫嚷。令狐以渐遂挣开被臧送间挽着的手，与臧送间同时转身观望。
他们看到：有一中年妇人，正哭天抢地的在衙门前叫喊着，周围围满了男女人中。其中，还有两人揪着一个年轻的后生。
臧送间随即故作遗憾地说：“你看看，才上任，这屁股还没沾板凳呢，事就来了。你处理去吧，改天我们再喝茶聊天。”接着，他又吩咐金维全带衙役，将调走县尉空着的办公室打扫一下，以备令狐以渐办公。随后，他就径直去向了自己的办公室。
令狐以渐生来事业心就很强，惯于急人之难，加之所遇之事又是职责所在，因而，他一刻也不敢耽搁。他边进办公室，边命值日的衙役，将喊冤的人带进来问话。
片刻，衙役带进一男一女。男的，是身着长衫，两鬓染霜的中年男人；女的，年纪约有四五十岁。俩人一见令狐以渐，便当即各按身份，女的跪拜，男的作揖施礼。
令狐以渐问道：“你二人是哪里人？有什么冤屈需要本官为你们办理的？”
只听那下跪的妇人汪然出涕说：“小妇人姓孙，名静。早年嫁于本县秀才冯德禄为妻。只因丈夫亡故较早，膝下留有一女，名唤文兰。小妇人遂苦守柏舟，含辛茹苦，将孩子拉扯大。今年二十。前不久，与同邑秀才连富民之子连鹏喜结连理，小妇人原指望有个半子收成的。可万万没有想到，没到三天过门，就于昨夜忽然身亡。小妇人听到凶信，就如天塌了一般，便急忙赶过去奔丧。哪知一见小女的尸身，更剜小妇人的心。可怜我那女儿浑身青肿，脸面与指头乌紫，明显是身死不明，为婆家所害。所以，特来请青天大老爷伸冤！”说完，当即痛苦得在地乱滚，还同时放声大哭。
令狐以渐赶忙命衙役把她扶起。随后又询问那穿长衫的中年男子说：“看你这身穿着，想必你就是刚才孙氏提及的死者的公公连富民秀才喽！”
“在下正是连富民。”那中年男子连忙作揖回答说。
“你想必也听见了。”令狐以渐看着连富民道。“刚才孙氏说得是实情吗？”
“大人容禀！”仿佛是触及到痛处，连富民一开口便怆然涕下，他说：“在下虽未有一官半职，但孬好也算是秀才之家，儿子连鹏也是应试童生。而且佳儿佳妇，新婚燕尔，琴瑟和谐，怎么可能做出如亲家母所说的伤天害理的事情呢？实际上，事情的原委是这样的。”
连富民揩揩眼角的溢出的泪，接着又道：“只因前日小儿佳期，儿子与媳妇交拜之后，闹新房的人很多。其中有一叫华清平的，庠学生员，与小儿是同窗契友，平时到我们家就喜欢和小儿嬉闹。
“当时，他见儿媳有些姿色，便生了嫉妒之心。他不但嘴上尽说些撩骚的话，而且后来竟至发展到动手动脚，带头嬉闹不休。其时夜已很深，在下实在看不下去了，便请他们到客厅饮酒，可那华清平就是不答应，并说一定要闹到天亮。
“在下恐误了儿子媳妇的吉时，遂忍不住笑着呵斥了他两句。不想他不仅不能正确对待长辈的批评，而且还恶语相向，说‘别以为你儿子娶了一个漂亮媳妇，就不得了了。你也知道，自古红颜多薄命，就怕你儿子无福消受这个尤物。不信，等着瞧！’
“在下本以为他说的是戏言，也没往心里去。谁知次日再次请酒之际，他竟趁空将毒药放在新房的茶壶里，当晚儿媳喝了那壶中的茶水，以至于半夜毒发，腹痛不止。在下当即就连忙请医抢救，然则终因中毒太深，结果，在抢救了约一个时辰之际，终于不治而亡。可怜我那过门还没满三天的儿媳，就这样被华清平害死了。因此，请求大人明察伸雪。”说到最后，连富民已然伤心的泪流满面。
听了俩人的诉说，令狐以渐归纳道：“听你二人所言，似乎这命案系华清平肇事。本官适才见到你们曾扭来一人，想必就是他了。为了做到不枉不纵，本官这就对他进行询问。”随即，令狐以渐，便命衙役将华清平带来。
殊料，这华清平竟与上述两原告一样，人一跪下，就立马连声哭喊“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