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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钟馗施计巧退严世藩 (上)

2017-05-18发布 3050字

天已拂晓,刘明海一人坐在大堂之上,他心想此番严世藩前来,定会将整个新阳城掀它个底儿朝天,自己若不做个万全的准备,到时候吃亏的,也一定是自己,与其自己坐在儿等着挨刀,不如同‘师爷’商讨一下应对计策。想到这儿,他轻声地唤起正在一旁打盹的朱益均。

话说这严世藩与鄢懋卿二人昨夜睡下之后,便对之后发生的事情忘了个干干净净,虽然“行刺”之人对话之时把他们吵醒,但在酒精的麻醉下还被点了穴道,当时虽有意识,但一觉过后,除了看到那地上的淫乐之物的残骸外,他们一无所知。

天明之后,二人便离开了客栈。那被打碎的淫具就像一块块人体残骸,七零八落地散在地上,只等着店家将它们当作垃圾处理掉。对于这样的器具,严府中还有很多,所以严世藩并没有把它放在心上,也许是自己喝多了,不小心碰打的吧!至于这物件能发出奇异的蓝光‘捉鬼’,他还尚未可知。

没用上一刻钟的功夫,二人便来到了县衙,奇怪的是,县衙外并无一名衙役,门也是敞开着的。从门外看去,刘明海头戴官帽闭着眼睛坐在大堂上,身边除了一名年轻的‘师爷’外,别无第三人。

严世藩何等的聪明,确认不是‘空城计’后,二人才一左右地走上堂去。

自打这二人出现在县衙外后,刘明海便看到了他们,但他却佯装不知。直到已经来到堂上的严世藩“咳嗽”一声之后,刘明海才假意苏醒,故意从座椅上‘跌落’下来。整理一下官帽,行跪拜之礼。

“不知是严侍郎和鄢御史来到本县,明海有失远迎,还望二位大人见谅。”

“哦?”严世藩冷眼看着刘明海道:“刘大人,你不知我二人前来,但又将县衙大门敞开,门外不见一人,这又是为何?”

“这?”刘明海竟一时语塞,停了几秒后,他又道:“本县一向夜不闭户,一向……”

“放屁!”刘明海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严世藩骂了回去。“哼!刘明海,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戏弄朝廷命官,你长几个脑袋?”

“严大人,下官实在是冤枉啊!”刘明海为自己辩解道。不过好在严世藩不是为此事而来的,也没有再深追究。

一旁的朱益均心想道:这严世藩不是瞎了一只眼吗?怎么会与史书上记载的不一样呢?难道史书上记载的东西,也会有误吗?

朱益均还在发愣,没想到此时的严世藩早已经注意到了他,严世藩道:“这位师父看着面生的很,不知是何方人氏啊?” 朱益均起身施礼道:“禀严待郎,小生乃京城人氏,复姓诸葛,单名光,因家道中落,流浪至此,因小生略懂些医术,又识得几个字,不想竟被刘县令赏识,这才赏小生一口饭吃,留下小生,暂做一个‘师爷’有时也会充当仵作,让大人见笑了。”

严世藩上下打量了一番,一脸狐疑地重复着他的话道:“京城人氏?复姓诸葛?”“正是。”朱益均道。不过他说完这些话就后悔了,他明知道严世藩是京官,却在他面前信口开河,无奈话已出口,想收回是不可能了。想着该如何给自己打圆场。面色不免有些紧张起来。

严世藩密切地打量着他,好在身边的刘明海将话题岔开,才没有让他那么尴尬。

刘明海道:“严大人,请坐。不知二位大人今日微服前来,是否是为那‘一捧雪’一案?”

严世藩见他开门见山,遂道:“哦?” 严世藩明知刘明海是在故意打哈哈,也顺着的话茬道:“怎么?刘大人这是有眉目了?”刘明海一边吩咐下人为这二位大人上茶,一边小心谨慎地说道:“这个嘛!下官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尽管说来。”严世藩有些不耐烦地道。

刘明海道:“谢大人。明海虽无大才,但身居这个官位,自然是要把这一方百姓的安危放在首位,自从那莫家遭难已后,下官是茶饭不思,每天想的都是莫怀古一家老小。心想那莫家人既已不在世上,那这‘一捧雪’一事,下官该如何入手啊?这便是下官要与大人说的话。”

严世藩听出这是搪塞之词,对刘明海其人他是心知肚明,他笑道:“哦?这么说来?你是尽心尽力喽?”

“这个?下官不敢受严大人如此这般抬爱,真是受之有愧啊!”刘明海道。

“哦?我受你什么了?刘大人。”严世藩问道。刘明海已汗如雨下,又犯了胆小的毛病,他跪在地上,语无伦次地道:“这?这?下官也没知道。”“刘明海!你装什么糊涂?本大人今日到此,是干什么来了,你心里清楚。”严世藩一拍桌子道。

刘明海当然知道他们来这儿的目的,只是,他不敢说。

“说吧!鄢大人的公子,现在何处?”严世藩见刘明海久未说话,他的语气又缓和了许多。

“这?”刘明海想起了钟馗临行前的嘱托,这才敢大声说道:“在、在后衙。”

“那还不请出来?难道还让本官亲自去吗?”久未说话的鄢懋卿一边吹着茶杯中的茶叶,一边细声细语的说道。“是,大人。”刘明海见堂上无人为自己称腰,胆子瞬间就被打回了原型。

急急忙忙跑向后衙的刘明海小声说道:“这个伏魔大将军啊!出的什么馊主意,可害苦本县了。若是海公此时能在,我也不至于会如此的狼狈。唉!”

鄢少卿口塞破布,蒙住双眼,被绑在木椅上,独孤雁与白翎二女一左右站在他身后。要不是钟馗有言在先,她们恐怕早就会冲出去,手刃这两个奸贼。

鄢少卿被松绑后,正要喊叫,一旁的独孤雁恶狠狠地道:“你若敢大喊大叫,我一定亲手割下你的人头,再匀了你父亲。”鄢少卿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于是,鄢少卿紧随刘明海身后,来到县衙正堂。

“少卿见过父亲,严世叔。”鄢少卿看到父亲后,急忙跪下施礼。

鄢懋卿见儿子并无二样, 一颗悬着的心这才落了下来。但随即又问道:“少卿,你姨父和韬儿可好?”这一问,可难坏了鄢少卿。

“这个?禀父亲,孩儿不知。”鄢少卿道。“哦?你不知道?”鄢懋卿又问道,你没有想到,儿子会说不知道。

“刘大人,这是怎么回事?”鄢懋卿又将目光转向刘明海,问道。刘明海急的一身冷汗,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越是这样,严世藩就会越越相信那胡承宪所言不虚。

严世藩放下茶杯,想听听刘明海是怎么回答的。

刘明海跪在地上,想了半天才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骆大人他、他……自然是还在府上,这个……下官不敢扯谎。”

严世藩听罢,心中也犯起了糊涂,不知道刘明海所言。究竟是真是假。他气得将茶杯举过头顶,正待摔下。忽听门外一阵喧哗,有人喊道:“胡大人到!”

严世藩缓缓放下茶杯,心想:胡承宪啊胡承宪,你个老狐狸,早不来晚不来,本官正为难之时,你还真来了,真乃我肚子里的蛔虫啊!

现在的事态对刘明海本来就不利,这下更遭了。“叭叽!”刘明海整个人瘫在地上,心想:他怎么又来了?看来今天这道坎,自己是过不去了。事已至此,也只好听天由命了。

正犹豫间,胡承宪到了。

胡承宪斜眼看了看瘫坐在地上的刘明海,心说:刘明海你个王八羔子,你也会有今天?

简单地施过礼后,胡承宪毫不客气地坐到了刘明海的位置上,这架势,是要给刘明海上刑啊!

“刘大人,你方才说骆大人平安无事,是吗?”严世藩问道。“这个?下官不知道大人在说什么。”刘明海道。他突然变得这么硬气起来,是因为他看到了钟馗的影子,此时就在胡承宪身后的画中。

严世藩大怒,将手中之物扔向刘明海的头部,可那茶杯却在半空中就已成碎片,并没有打到刘明海。

刘明海心里清楚这是钟馗在暗中帮助自己,心中不免又多了几分勇气。

严世藩却以为是自己的‘内功’太深,杯子才在半空中碎的。所以,他才不以为然。

“严大人,下官亲眼所见,骆大人就死在这里,是被那两个‘妖女’所杀,可这刘明海却说骆大人安然无恙,这睁着眼睛说瞎话之人,大人不觉得可笑吗?”胡承宪对严世藩说道。

说话间,胡承宪一个手势,他带来的衙役便越权围住了新阳县衙,看样子这是要随时抓刘明海进京问罪啊!

刘明海的衙役已是忍无可忍,双方在门外对峙着,引来了很多百姓前来围观。

独孤雁与白翎二女还在后堂,如果依了她们,哪还有这么多废话要说。

双方正对峙间,又一顶官轿停在了县衙外,这几十名衙役这才闪出一条路来。

知府洪大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