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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密谋刺严 (下)

2017-05-18发布 3275字

话说严世藩二人辞别了孟县县令胡承宪后,不消半日,就来到了新阳县界。二人此行未带随从一人,更没有侍卫保护,悄无声息地于当日傍晚到了新阳城。

天色已黑,二人在一家客栈暂且歇下,商议待天明之后,再作安排。

当日,新阳县千户骆汉生被刺死一事,被胡承宪派人将消息报给了南阳府,知府洪如诲大人大为震惊,他言此事非同小可,然也不能完全相信胡承宪的一家之言,洪大人决定,待天明之后,去新阳查访此事,况且那骆汉生为非乡里多年,把他拔了也未尝不是好事。但他毕竟也是一方千户,也是朝廷命官的亲戚,哪怕是平民百姓,也不能就这样被杀。所以,一定要量它个水落石出。

虽然严世藩二人此行低调,所经之州县不得惊扰,那胡承宪与其是一丘之貉,所有,他能提前之道,自然是不在此例。

这严世藩虽是内阁首辅之子,暗地里行为却十分龌龊,他与鄢懋卿二人虽未带一名侍卫,但随身却带了一件供自己淫乐的瓷器,其形为一裸体美女环抱痰盂,美女雕刻的栩栩如生:唇微张,目微闭,乳高挺,臀高翘,腿大张。阴部如同真人般。此物虽小,却可看出这严世藩在私下里是一个十分链锁之人。

这夜,严世藩正那鄢懋卿在房中污言秽语。二人把盏正欢,这严世藩突然感觉内急,想要大解,这鄢懋卿急忙让店家掌灯,自己跟随严世藩同去茅厕,待他方便之后,那鄢懋卿便蹲在他身后,伸出舌尖,为其舔肛,待全部舔食干净之后,严世藩才提好裤子。二人才一前一后离开茅厕,回到房内。

原来,这鄢懋卿明里是严世藩的干兄弟,一起与他‘私访’高官,暗地里,却是他见不得人的‘肛狗’。

凡是高官都有两面性,严世藩也不例外,在嘉靖面前是奴才,在自己家里是主子,只不过这主子照别的主子少点东西,自然想得跟正常人也就不一样,“美人盂”就是严世藩的伟大发明创造,何谓“美人盂”,就是按照当今选美的标准挑出来的美人,每天负责蹲在客厅里面,当主人准备吐痰的时候,需要张开嘴,头朝上,将痰接入口中,是为“美人盂”也就是活着的痰盂,当时“美人盂”风行一时,谁家的“美人盂”漂亮,其主人脸上也有光,全然不顾他人的死活,所以在当时长得好看但家里贫穷也不一定是件好事。

每天早上,严世藩起床时,他的数十个姬妾全部赤身裸体,伏于床前,伸着脖子,张着小口,当严世藩的痰盂。严世藩咳嗽几声,挤出来一点痰,一口,就喂进了最宠爱的姬妾荔娘的口里。谓之“香唾壶”。

大概是因为此行随身带有姬妾是怕太过明显,所以,他才带了那个青瓷做的“美人盂”儿,虽没有活着的姬妾那样‘贴身’,但也足可以满足自己的那一点儿‘欲望’了。

再来说说“肛狗”,这个就比较恶心一点,在主人如厕之后,必有一锦衣小厮跟随,将主人的污物处理干净,当然用的不是纸,而是舌头,“肛狗”也就是一个活着的手纸。这鄢懋卿便充当了这样一个角色。

在明朝,明星级及超星级的宦官家中大多都备有这两样东西,这就跟现代的富豪差不多,你有奔驰我就有宝马,反正谁也差不了,关键看看人家的做派,那是相当的有才,也就是身心饱受创伤之后才能有这种无限创举。细细看来,无外乎心理变态,所以就用一些常人所不能理解的方式来生活,这也就不难理解他们一个个为什么比较阴暗,比较容易成为坏蛋了,当然,这是文外话。我们多少知晓一些便好。

欲望无止境,攀比是恶魔。人要是变了态,那谁也救不了。什么时代都是这样。

算了,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吧!这二人回到房后,一脸倦意的店家看到二人诡异的行为大惑不解。但客人之事,他又不好过问,只好抻了抻懒腰,又回房睡觉去了。

严世藩房内的灯刚刚熄灭,一个身影便趁着月色悄悄来到窗下。此人身材魁硕,浓眉大眼,一身的黑衣。蒙着面,蹲坐在房间外。他表面像个刺客,但却迟迟不肯动手。直到房内鼾声四起,另外两个娇小的‘黑衣人’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凭直觉,他看出这二人一定不是男子。

他一个‘驴打滚’,快步移动到二楼拐角处,而此时,那两个魅影已现身于房门之外。二女视门如虚设,悄无声迹地潜入房内。不想那淫秽之物却发出鬼魅蓝光,刺着这二女尖叫一声,手中之剑尚未拔出,便已跌倒在地,动弹不得。

严、鄢二人仍如死猪一样,对床下之事毫不知情。

那躲在暗处的男子随即现身,用剑挑开门闩。走进房内,剑指二女。这黑衣男子为何要为虎作伥,这二女不得而知。

那男子不由分说,一步步向卧在地上的二女逼来,从他的步履中可以看出,他并不急着要二女的性命,看样子,就是要制止她们行刺的行为。那放在床头的瓷器“美人杯”发出的蓝光,对这男子,根本就不起作用。

二女像是被点了哑穴一样,发不出声来。

眼见这男子的剑就要刺向其中一女的咽喉时,这男子突然“嗯”了声后,便不动了。他的肩部随即被打了一掌,人也倒了下去。上半身在门外,下半身留在房内,虽然仍睁着眼,但也和那二女一样,说不出话来。

将那男子打倒之人并非一人,来者仍是两个女子,二人的装束一黑一白,将那两位倒下的女子救下后,却并不急着离开。其中之白衣女子解开了那倒地男子的哑穴,一把锋利的剑划开了他脸上的黑色面纱,旋又指向他的脖颈,离他的咽喉,不过寸许的距离。

那男子不慌不忙的道:“白女侠,你若要杀我,何不快些动手,咸某虽不是什么侠义之士,但好歹也是条汉子,可杀,不可辱。你动手吧!”说完,他闭上双目,等着那白衣女子的剑刺下去。

然而,白衣女子收起剑,上前将他的穴道解开,拾起他丢下的佩剑,道:“咸青山,你可以起来了。在你没说清楚为什么要阻止莫家姐妹杀严世藩之前,我是不会要你的命的。”

床上的二人终于被对话声惊醒,不想却被那黑衣女子的剑柄点了穴道,喊叫不得。

那名名叫咸青山的人说道:“咸某也是久闯江湖之人,不知道什么当杀,什么人不当杀。你若再行逼问下去,咸某也只好闭口不言喽!”

“亏你还自称是久闯江湖之人,闯了百余年的道又怎么样,无非是浪费粮食而已,你不分黑白阻人报仇,难道你眼瞎不成?分不清黑白吗?”白衣女子道。

“咸某只知用此种方式杀人,非偷即盗。”咸青山振振有词地回击着白衣女子。

“那你又为何深夜来此,如此装束,难道?你就不是贼吗?”白衣女子踱步道。

“你……”咸青山语塞,不再说话。白衣女子将剑还予他,冷冷地道:“你可以走了。”

“你说什么?” 咸青山像是没有听清楚她的话。表情略有诧异。“若是再让我们看到你乱管闲事,一定杀了你。”那白衣裳女子斩钉截铁地道,尤其是后几个字,说的特别清晰。

咸青山接过剑,“哼”了一声后,便从来处消失了。

“白姐姐,你为何不杀他?”黑衣女子问道。“从他拔剑时的步履看出,他并不是真心要杀莫氏姐妹。否则,他早就动手了。他急于求死,可见是受制于人。就凭这两点,我就不能杀他。”白衣女子道。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黑衣女子问道。

“来时钟将军嘱咐过我们,这严世藩现在还杀不得,我们先救出莫氏姐妹,等回去之后,再行商议。”白衣女子道。

“也好。”黑衣女子道。她们扶好莫氏姐妹,用剑柄将严、鄢二人打晕,又将那污秽之物摔个粉碎后,离开了客栈。

响声惊动了店家,他披衣起身出来正要发火,一见声响是从此房发出的,没有敢再言语,小声地骂了几句,又回到房内。

这救人的二女正是独孤雁与白翎。话说钟魁将骆氏父子宣判后,天一黑,他又重新回到阳世,来到新阳县衙,将彼此之事先后说明之后,对二女能够仗义相帮,他深表钦佩,他料定这行事草率的莫家姐妹很不安份,一定会去客栈找严世藩报仇,这才定计让二女提前埋伏在客栈之外,一旦姐妹二人出现,从速阻止她们,并将她们安全带回。

至于那个半路杀出的莽夫咸青山,这个,钟馗也没料到。再说那咸青山,邓县咸家庄人氏,年幼时因庄内一大户得罪当朝首辅严嵩,一夜之间,庄内之人被严嵩派人血洗,他因被父母藏在柴草垛中而幸免于难,第二日,被一途经此处的武僧收留后学会了些拳脚,出徒后专好打报不平,但此人头脑简单,容易被人利用,这便是他致命的弱点。

独孤雁与白翎二女携同莫家姐妹穿行于新阳城内的街道上,不多时,月光下的她们便出现在新阳县衙外。

大堂上,县令刘明海与伏魔大将军钟馗分坐两旁,二女将莫氏姐妹带到了堂上,将经过缘由说予了他们后,便请辞离去。

天色将明,钟馗将莫氏姐妹带回地府。而刘明海要面对的,就是该如何应付这位严世藩严大人。但他哪里知道,今日会是他在新阳的最后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