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二人长途跋涉终来到百花城。
百花城中,繁华异常。广阔平坦的大街上人们比肩继踵张袂成荫,道路两旁店铺林立,叫卖声不绝于耳。
“师父,这里可比赢州热闹多了。”
紫色翼龙在郊外的卷云山上降落。站在万仞高的卷云山上,能俯瞰整座百花城。
师徒二人选了一处风景幽美之地,将颜竺和魏翠山合葬在了一起。
“师父,我们去城中打听他的亲属家眷,好告知祭拜。”
“嗯。”
师徒二人向城中走去,不经意间有鸟掠空而过,自鸣凫徯。流苏仰望此鸟,眉宇间露出一丝凝重。
“怎么啦,师父?”
“此鸟一出,天下必兴刀兵战祸,师父要跟上去看看,你自己去城中等我。”流苏体恤黎民之苦,毅然追凫徯而去。
“师父,为什么不带上我?”
流苏已走的远了,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闵画扇无精打采的沿着崎岖的山路前行,沿途摘了一大束鲜花捧在手里。
“救命啊!救命!”
凄惨的呼救声,刺激着闵画扇的神经,他猛然回头,不远处出现一位满面污垢,头发散乱的妙龄女子。
闵画扇涉世未深,见此情形也有些措手不及。妙龄女子见到闵画扇却甚是欢喜,她疾步上前祈求道:“公子就是世人传言的隐居深山的仙人吧!求仙人救命啊!”
卷云山上人迹罕至,又有嚣兽作祟,平时很少有人能登上此山,能在危急时候见到活人,妙龄女子自是大喜过望。
闵画扇心下惴惴不安,却面沉似水故作镇定,要他在女孩儿面前丢面子,即便是死也不会答应的。闵画扇道:“姑娘如此惊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女子道:“民女名唤琴羞,是卷云山脚下荷塘村人,近日,卷云山上的妖怪频频滋扰我村,村民悉数被抓,只有民女侥幸逃脱,还请仙人救命。”
闵画扇听闻这卷云山有妖怪作祟,更不觉毛骨悚然,尴尬道:“我不是什么仙人,姑娘你认错人了。”琴羞慌忙拜倒道:“求仙人不要坐视妖孽肆虐而不闻不问啊;村民皆被妖怪掳走,生死未卜,只有我一人逃脱,还请仙人念在我一片赤诚,替我们主持公道吧。”看着琴羞频频叩首,闵画扇不忍道:“姑娘,你先起来说话,先起来说话。”琴羞泣道:“若是仙人不答应,我就是死也不起来。”闵画扇急道:“姑娘,你快起来,被人看到成什么样子。”琴羞倒也是说话算话,说不起来,就不起来,闵画扇无奈道:“好了,我答应你便是啦,这你该满意了吧。”琴羞破涕为笑,道:“谢谢仙人,谢谢仙人。”
闵画扇松了口气道:“实不相瞒,我真的不是什么仙人。”听闻此话,琴羞似又要哭将出来,闵画扇连忙道:“你先别哭,我虽不是仙人,但我师父是啊,她有好几千岁了呢,不如我们等我师父回来再作打算,如何?”
“原来你在这里!看你还往哪里逃?”
两个奇形怪状的小妖语歇身至,直吓得琴羞惊叫一声,躲到了闵画扇的身后。她战战兢兢的颤声道:“就是他们一路尾随,日前还掳走我们许多村民。”小妖道:“奉我家族主之命,将与此事有关之人带回去审问,你还是乖乖的跟我去见族主吧。”琴羞体似筛糠,颤声道:“我不去,我才不会那么傻去自投罗网。”
“那就别怪我们无礼了!你以为你能逃得了吗!”
持刀小妖伸手欲抓琴羞之际,闵画扇右肘弯曲,将小妖的手夹在臂弯,并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三指扣住他的喉咙,使他动弹不得。另一小妖见状大喝一声,挺矛便刺,闵画扇反身用脚踢开矛头,顺势将扣在手里的小妖一并扔了出去,正巧将持矛小妖不偏不倚的压在身下。
“哎呦!”
“哎呀,快起来啊,你压死我啦!”
闵画扇心道:“《冰壶月》上面记载的功夫,就是比掌教教的法术受用。这是他平生第一次施展《冰壶月》中记载的功法,自己也是半信半疑,遂吩咐琴羞,道:“这里危险,你先找个地方躲起来……”,话还没说完,琴羞哧溜一声双手提着裙摆远远地躲开了。
两妖怒不可遏连声怪叫,一矛一刀一起攻上。矛长必然先到,闵画扇心下便有了主意。他看准时机,抓住刺来的矛头。持矛小妖见一击不中矛头被制,慌忙用力回夺,闵画扇哪里肯轻易放手?借助回夺之力,将矛头举手过顶,架住持刀小妖砍来的大刀。持刀小妖大刀被架住,顿时门户大开,闵画扇抓住战机,飞起一脚踢在他的小腹之上,这一脚力道极强,直痛得他满地打滚嗷嗷怪叫。此刻,持矛小妖眼睁睁的看着伙伴受伤倒地,却也是爱莫能助。
持矛小妖兵器被制,撒手不得,回夺也不能,两人又僵持一阵儿,持刀小妖也渐渐恢复,满眼怒火的瞪视着闵画扇。
闵画扇心中暗暗着急,正巧此时有只肥遗鸟鸣叫而过,他急中生智,仰天大喊道:“楼哥,楼哥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楼哥,你认识楼哥?”长矛小妖问道。
“对啊,怎么啦?”
“既然认识楼哥,那就是自己人,何必打打杀杀的呢。”
闵画扇撒开攥在手中的长矛,道:“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改日必当把酒言欢。”
“好说,好说,那咱们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闵画扇拽着琴羞惶惶便走,她看到他和妖怪大笑言和,哪里还敢轻易相信他,遂问道:“楼哥是谁?”
闵画扇忐忑不安道:“我哪里知道楼哥是谁?我骗他们的。”
长矛小妖也扶着持刀小妖匆匆便逃。持刀小妖道:“楼哥是谁?你既认识的,我怎么不识的?”
长矛小妖压低了声音道:“我哪里认识什么楼哥,吓死我了。”
开罪了山上的小妖,闵画扇恨不得一步迈下山去,无奈琴羞体力不支,一炷香的时间,也不过走出十多里路。
“站住!”
先前那两个小妖又来拦阻去路,而且这次还带来了一个二十出头的银发年轻人,那人眼神冷峻坚毅,面容俊美,只是眉宇间隐隐透着杀气。琴羞惊骇的躲在闵画扇身后,而眼神却始终不曾离开年轻人俊美的脸庞。
闵画扇也有些不知所措,暗道:“师父刚走就碰到这样的冤家对头,太背了吧!只那两只小妖我都是侥幸打平,现在又来一个白毛,岂不是死的很难看?看那个白毛架势,就知道不是好惹的,怎么办啊?真不该蹚这趟浑水。”
年轻人冷冷的道:“就是他打伤你们的吗?”持刀小妖狠狠道:“没错!就是那小子!”年轻人嘴角微微上扬,道:“没用的东西!”遂面向闵画扇,一脸不屑的道:“你自己束手就缚吧,若是要我帮忙,你就不会那么舒服了。”在他眼里,闵画扇简直犹如他的囊中之物。闵画扇虽心下忌惮,但口中却毫不示弱,道:“你也太狂妄了,还没打过,我岂能坐以待毙?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年轻人仰天冷笑道:“当你是死人!”
闵画扇见他气势逼人,遂又和颜悦色,道:“你们三个打我一个,我倒是不惧的,可是我还要分心照顾这位姑娘,未免有点……胜之不武。”
“你不必煞费苦心的出言讥讽,收拾你也只需我一根手指头足矣。若想要激我放过她?真是痴人说梦,族主交代的事情,我岂能违抗!”
闵画扇见他识破自己,心下又生一计。
他满脸堆笑着靠近那个年轻人,低声下气道:“我是不敢与你动手的,我跟你走就是啦,任凭您怎么处置都可以,只是不要动手打我就好。”走到那个年轻人面前,讨好的转到他的身侧,摆出一副奴才的架势给他捏肩捶背,又怒指琴羞,道:“是她惹怒了我们族主,她罪该万死、她罪有应得!像这种人绝不能姑息。”遂笑逐颜开道:“我是过路的,此事与我无关,我是无辜的。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
琴羞惊怒交集,又见闵画扇正恬不知耻的为那个年轻人捏肩,知道自己已然无幸,不由得破口大骂道:“假仙人,我看错你啦!你如此下作,你不得好死。”
此时,闵画扇见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琴羞身上,知道时机成熟,以迅雷之势挥拳直击那年轻人的太阳穴。
这么近的距离,岂有偷袭不成的道理?闵画扇正暗自庆幸自己是个天才之时,却意外地发现,自己的拳头在距离那年轻人太阳穴不足一寸的地方被对方止住。年轻人冷笑道:“那姑娘说的很对,你还真是下作。”闵画扇见事情败露,苦笑道:“我是逗你玩的,你不会当真吧?”那年轻人死死地攥住他的手腕,冷笑一声道:“玩?好啊,我就陪你玩到底。”说罢,挥起一拳直击闵画扇的太阳穴……
闵画扇顿时眼前一黑,瞬间便没有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