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徐宁能在一起,表哥确实在中间牵了红线,要不是表哥,至今我都不可能告诉徐宁我爱他,我们或许还是朋友关系。但是,我和徐宁走到这步,不是表哥的错,因为这是我一手策划的,我和徐宁只能走到这里,不能好聚好散,只能选择伤害他。
“哥,我和徐宁没有未来,所以我必须这样做。”我拉下他抱着我头的手臂,抬眼坚定地看着他。
他蹲下身子,忧伤地看着我:“你忍心孩子没有妈妈吗?”
我歪歪头,笑道:“哥,我知道你想我能活到百岁,可是我做不到。有徐宁我做不到,有了孩子我还是做不到!那是命,欠下的总要还,我不想我欠下的债由我亲人来还,所以我必须得离开!”
表哥埋下头,右手紧紧抵住眼皮,忍不住落下两滴泪水。看着他如此难过,我的心也好受不到哪里去。我笑道:“你干嘛啊,一个大男子哭嘴,不害臊!”
他擦把泪水,红着眼圈苦笑了下:“那孩子你打算怎么办?让他从小就没有妈妈?”
“我呢,早就想好了,他有个世上最亲的舅舅,我打算把孩子交个他,从此他舅舅就是他的亲爸爸。”我挑眉看着他,“你愿意照顾他吗?”
他定定地看着我,紧紧皱起眉头:“哪有舅舅当爸的!”
我在他脑门上敲了一记,不乐道:“你不帮我照顾算了,我交给他外婆带!切!”话落白了他一眼。
他又掩住自己的眼,看来又忍不住要哭。哎,没想到我哥的心里还比我脆弱。想想觉得不是他的心里脆弱,要是换成要离开的人是他,我的心会比他痛,比他害怕失去他,我会狂哭不止,我会跪地求他不要离开我。
这叫换位思考,我不敢想象我离开那天给亲人带来的痛,有时候觉得自己就是个妖孽,专程来折磨我的亲人,早知道那年死了就没事了,这可好活了不久又要死去,让亲人一次次地陷入悲痛中,我真是罪大恶极!
他猛地起身背过身去,带着愤怒的语气:“我不会给你养,你也别指望父母给你养,你还嫌他们白养你不够吗?你要真的是报恩的,就自己养。”话音未落,他迈步去了卫生间。
我被他的话噎的愣了半天,等重重地关门声传来我才回过神来,大声朝卫生间吼道:“黄兴宇,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你娃居然敢这样对我说话,你皮痒了是吗?”
里面没有回音,我起身蹑手蹑脚走去,将耳朵贴在门口偷听,里面什么声音也没有。我拍了拍门板:“黄兴宇,你个没出息的东西,你再哭,我就破门而入了!”
里面还是没有任何响动,我又重重地拍了几下门:“没……”
门突然打开,我嘴型张开一半被他愤怒的表情震慑住。
“你是姐还是我是哥?没大没小。别人拉屎你也要管啊?滚!”说完,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我张着嘴看着就差一厘米就贴着鼻尖的门,愣了半天,才将嘴巴合上,踢了一脚门:“拉屎神气什么?你吓到我宝宝了!哼,我滚就滚!”
我走进窗户边,刚才还是艳阳天,这会一层薄薄的云浮在太阳下,这样的天整好我外出散散步。
我背起包朝卫生间道:“你就慢慢拉,我滚!”说完觉得心里还不解恨,又退回去站在门口,“黄兴宇,是大姐要你来照顾我的不是要你来凶我的,下午等大姐回来,看我不告状才怪!”又跺了一脚门才算满意。
我独自去了美食一条街,自从怀上孩子,我被大姐管的死严,不能吃冷的、不能吃街边的东西,总之是我爱吃的都不能吃,还派来表哥监视我,再不吃都快要把我给馋坏了。
今天可是天赐好时机,表哥躲在卫生间哭鼻子,而我趁机可以一饱口福,真是美哉。
街边的各色烧烤我挨个尝了个遍,最后撑得打饱嗝,肚子也撑大了不少。抬眼天色暗淡,我挺着肚子慢悠悠地朝路口走去,打算赶车回家。
站在路口,来往车辆穿梭不停,不幸的是没有空车。我站的有些累,在一旁的石梯上坐下。
看着越来越黑的天色,我长长地叹了一声气,心中有些着急,出门忘带手机,不知道家人都急成啥样了?身子稍微舒缓些,我起身赶紧去赶车。
就在我起身拍屁股灰尘时,无名一身黑色西服站在我面前,吓的我倒退了几步,腿撞在身后的石梯上差点一个后仰倒下去,被他一把拉住。
我站稳身子,甩开他的手,没好气道:“你还真不愧是鬼君,不声不响地吓死我了!”
他却并没有因我的抱怨给我道歉,漆黑的眸子凝视我微微凸起的肚子时,突然间一道寒光闪过,微微眯起眼,抬眼冷冷地看着我:“你怀了他的孩子?”
我高高挑眉:“不可以吗?”
他狠狠地拽住我的手臂,咬牙,目光凶狠:“可你知不知道你来阳间是干什么的?”
“我来干什么用不着你管!松开!”我一甩手没有甩开他紧握的手,愤怒地瞪着他,“没有听见吗?”
他丝毫不理会我的话,凤目眯起寒光四射,低头凑近我,一字一句道:“你腹中的孩子必须得死!”‘死’字咬得很重,他已经起了杀戮之心。
我身子猛地一颤,恐惧油然而生,神色慌张地看着他:“无名,我已经和他再无瓜葛,你为什么要杀害一个无辜的孩子?”
“无辜?”他冷冷地问,随后又道:“你是已死之人,不可以和阳间的人有后代,因为生死簿上根本不会出现他的名字,所以他必须得死!”
我慌张地摇头,“不,我不要他死!”我握住他冰冷的手,哀求道:“无名,我知道你有办法让他的名字出现在生死簿上,我生下他,就跟你回去好不好,求你别杀他,我什么都答应你!”他冷冷的眸子让我陷入了绝望,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我不断地哀求着。
许久,许久,他才说:“除非徐宁能陪在你身边直到生下这个孩子,否则这个孩子留不得!”
我心一惊,愣愣地看着他,哑然道:“为什么?”
“这样我可以将这个孩子的写为徐宁之后,而她的亲生母亲也绝非是你,这样他才可能有机会活下去。你生下他后就得出家修行。”
“我哥不行吗?”
他冷笑一声:“你哥有后,和他并无血缘关系我如何写?你当阎王爷是瞎子吗?”他顿了顿,冷淡道:“说白了,你的孩子就是个灵婴,怀胎十月,如果有一半的时间中没有和他血缘相通的阳气压制,生下来在一周岁前都会食人血为生。那可是要出人命的。”
我泪水像未拧紧的水龙头。
想起了那天晚上做的那个梦,没想到是真的,我为什么不去找徐宁,我为什么不相信他的话。
我握着的他的手止不住地颤抖,我不能让孩子死去,他是徐宁的孩子,也是我唯一的爱,我已经失去了徐宁,我不想失去他的孩子。
我哀求道:“给我几天的时间,我去找他!”
“他就快满五个月,你觉得来得及吗?”他冷厉地问。
“来得及,来得及,之前他陪了我三个月!”
“没有陪同的时间只要超过半月,之前的都无效!你明白吗?”他的声音除了冷厉,便是冷寒,我不禁打哆嗦。
在绝望的时候,想起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联系到徐宁,我露出了一丝惨然的笑:“我打电话给他。”说着我摸便了所有的兜,又将背包里的东西倒在地上,跪在地上翻腾着地上了一滩刚才买的零食,就是没有手机踪影。
我出门忘带了,哪里找的见手机呢?我跪地狼狈地发了会呆,猛然起身拉着身边的一个人,“大姐,借你手机用用行吗?”
她被我的神情吓的脸色发白,扯开我的手急急地跑了。我又拉着另一个中年男子的手,哀求地说了刚才的话,他目露同情将手机借给我。
我颤抖着手无法按键,他好心劝慰道:“孩子,别急!”
拨过去无数遍,电话里都是一个女人的话语: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
从来没有觉得这话恐怖,可今天它就像死神的手紧紧的掐住我腹中孩子的喉咙,它要捏死我的孩子,让我惶恐,让我全身颤栗。
中年男子的身形消失在我眼前,模糊的眼中我看到了希望。我怀疑是自己看眼花了,赶紧擦干泪水,不,我没有眼花,是徐宁他就站在街对面凝视着我,原来他没有走。
我看着他露出了笑,那是大雨滂沱后出现的一缕阳光,那是希望,是保住我孩子的希望。
心中顿时燃气了希望,喜极而泣,我来不及去看路上穿梭的车辆,拔腿就跑,身形却原封不动的站在了原地,神跑形不动,怎么回事?
我还没有想明白,无名在我耳边淡淡道:“人行道就在你两之间,不过五米,如果他心中有你,自然会走过来,如果没有你他会开车离去。所以你过去找他没有任何意义。”
我的身子被他固定,唯有眼泪可以流出,一滴滴顺着脸颊落下。
无名,你就是个自私无情的鬼!我恨你!
在心中骂着无名又对五米之遥的徐宁哀求道:“徐宁,求求你走过来,为了我们的孩子你走过来好不好?求你了……”
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哀求着,我无法说出口,只能用哀求的眼神看着他。可徐宁站的笔直的身姿丝毫不动,他哀伤地眸子凝视我片刻后,微微眯起,他取出插在裤兜里的手,像是要迈动步子,我满以为他会朝我走来,可是他甩手走近车,打开车门坐了进去,车尾冒气一股黑烟,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