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朱符颜一直在观察着彩月眼中蛊虫的繁衍速度,它的速度比她预想的还要快上很多。
这样一来,彩月很快就会死。
朱符颜急的在房间里打着圈,今天就是水光庙会,邢飞柏、戎战君和黑曜三人已经去街上盯着了。
真正的宴会还在晚上,现在才中午,还得等上好几个时辰。
“真够让人着急的。”朱符颜时不时看看门外,期待着他们三人能有一个人回来跟她说一下情况。
彩月半躺在床上,眼上蒙着黑布,甚至连她自己都不想去看自己的眼睛。
不过彩月还是惦记着那个银狐面具男人,因为他的眼睛实在是太好看了,仿佛有魔力一样。
想着,彩月不由得红了脸,也不管自己是否还能活得长久。
朱符颜见她莫名的笑了两声,好奇地问:“彩月姑娘,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么?”
他们都已经在这里急的焦头烂额了,她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难道她也知道自己回天乏术,所以是在嘲笑自己?
“没什么,符颜姑娘,他们三人还没有回来么?”彩月隐藏起自己的小心思,如果让他们知道了恐怕就不会救她了。
“还没有,我也在等呢,真够急人的。”朱符颜伸着脖子往外面看了看。
“无妨,人各有命,又岂是你我能够决定的?彩月的命,就听天由命吧。”一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那公子,彩月心里一阵落寞,如果能在死前再见他以免,即便死了她也甘愿。
“彩月姑娘你莫要灰心丧气,命运是由自己掌控的,只要你努力坚持我们就一定能赢的。”朱符颜深信‘我命由我不由天’这句话,毕竟人定胜天。
彩月不再言语,窝在床上,拉了拉被子。
朱符颜还是满同情她的,一个十几岁的少女就要这样死去了。
这种蛊虫杀人,人不会有任何的痛苦,也是在睡眠中渐渐失去知觉,失去生命气息。
随后蛊虫会从死去的人身体中爬出来,然后等待着下一个寄身者的到来。
譬如-彩月死了之后,朱符颜还留在房间里或者距离她太近,那蛊虫就会寄身都朱符颜的身上。
半个月一次的水光庙会总是那么的热闹,街上人山人海,小贩们吆喝着推销自己的产品。
表演的、唱戏的、卖花灯、猜字谜的……
银狐男人见过戎战君,所以戎战君与邢飞柏二人分开了,免得让他发现躲起来。
戎战君坐在酒楼上,看着下面来来往往的人,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他没有穿那一身鲜红如血的衣服,而是穿了一身素白色的长袍,将他那雪白的皮肤映衬的更加雪白美丽。
有几个女子想上前去跟他聊天,却又都被他那冷漠的眼神给逼走了。
他戎战君可不是个随随便便就能被搭讪的人,他冷笑着看着那几个漂亮女人下了楼。
在他心里,已经没有人比朱符颜更漂亮,更值得他去探索的人了。
想起朱符颜那小母老虎似的张牙舞爪,戎战君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只可惜了,朱符颜心有所属,而且跟邢飞柏又是两情相悦。
加上邢飞柏又曾经救了他一命,再者他身上还背负着血海深仇,故而他只能将这份心思藏在了心底。
戎战君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又连续倒了好几杯酒都是一次性喝完。
邢飞柏、黑曜二人站在墙角,注意着脸上戴面具的男人。
黑曜打了个哈欠,“我说我们都在这里呆了一上午了,那个人真的会出现么?会不会只是戎战君自己的猜测?”
彩月在那些老百姓的眼中已经死了,银狐男也应该听到风声了,又怎么会再次出现呢?
邢飞柏心里也没底:“错过这一天怕还要等上半个月,我想今天他一定会出现的。”
水光庙会是下手的最好时机,如果错过这次还要等半个月,那男人应该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的。
只要他们等待,那人一定会来的。
“那他要是晚上来,我们这一天不是白等了?我们的体力耗尽,又有谁能来对付他?”他们要是在这里站上一整天,估计人来了,他们腿脚也麻了,只能看着他走了。
邢飞柏想了想觉得有几分道理,“这样,你先回去照顾符颜,免得让人发现她们的行踪对她们不利。我先去酒馆休息休息,顺便探查一下。”
“也好,你自己注意安全,我们在别院等你。”黑曜揉了揉发麻的腿,再看了一眼周围,确定没有可疑之人,这才放心的离去。
邢飞柏也找了一家茶馆,点了两个小点心,看着听着上面的说书人说着蓝色怪眼的事。
黑曜回到别院后,就被朱符颜拉过去一连串的问了好多个问题。
听到黑曜说他们一无所获的时候,朱符颜哀声叹了口气:“那飞柏怎么还没回来,难道他们真的要等到了晚上才回来啊?如果真的抓不住他怎么办,机会可就只有这一次啊。”
黑曜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抓住那个人,不过你放心,至少飞柏和戎战君二人不会出事的。”
“这倒是真的,谁能伤的了他们二人啊。”邢飞柏、戎战君两人都不是好惹的角色,除非是有绝顶高手。
水光城说大不大,又能有哪些卧虎藏龙之人?
戎战君已经喝了一天的酒,几乎动都没有动过,眼睛也从未离开过下面的街道。
来来往往的每一个人,他都看的清清楚楚。
“王爷,整个庙会的会场都被我派人包围起来了,您看,还有什么需要下官做的?”说话的是那天邢台上执行火邢命令的人。
“不必了,确保到时候我们能顺利抓到他,尽量减少人员伤亡,我不想因为这件事就暴露了身份。你,可明白?”戎战君瞟了他一眼,又喝了一杯酒。
那人恭敬道:“是,公子!”
汇报完了,那人也走了,只是戎战君却放下了酒杯不再喝酒。
一天的时光过去了,黑夜已经到来。
外面吹锣打鼓的好不热闹,猜灯谜的人叽叽喳喳的,都在为正确的答案叫喝着。
那些漂亮年轻的姑娘们围绕着水边,满脸笑意的放着花灯、许着愿望。
孩童们拿着火红的灯笼来回的跑着,炫耀着谁的手上灯笼更大更红……
邢飞柏、戎战君二人也离开了酒馆茶馆,各自行动起来,去捕捉今晚的目标人物。
邢飞柏走在街上,几个小孩围着他绕了一圈后跑走了,他笑了笑继续往前面走着。
邢飞柏是知道戎战君的真实身份的,所以他也知道戎战君已经安排好了官府人员接应。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可是他们要等的人还是没有来。
根据以前他找人的习惯,邢飞柏、戎战君二人站在浠水河,两人分别站在河的两边。
浠水河里多了好多的小船,船上的人都几乎都是戎战君安排的人。
而岸边,则是那些放着花灯许着愿望的花季少女们,这些个姑娘,丝毫不知道危险已经降临在她们中间的某一个人身上。
忽然,河面上又多了六艘小船,这小船并不是戎战君安排的。
戎战君、邢飞柏二人对视了一眼,正准备动手,船上的人几乎在同一时间走到了甲板上。
他们六人同样带着银色的狐狸面具、手上拿着一盏同样的红色灯笼,就连穿的衣物都是一模一样。
同时出现了四个人,邢飞柏、戎战君有些摸不着头脑。
河里戎战君的人没有接到命令,也不敢贸然动手,只能将目光都放在戎战君身上,等待着命令。
戎战君思考了一会儿,会不会这几个人都是一伙的?银狐其实不是一个人,而是许多人?
不管了,既然他们带着这样的面具,那多多少少与银狐脱不了干系。
他比了个手势,河里的人立刻围住了那六条船,随后上船将人抓了起来。
他们几个,居然没反抗?
邢飞柏借助着小船,飞到了戎战君身边:“这几个人好像并不会武功?会不会抓错了?”
戎战君沉思着,没有说话。
岸边的人因为这次突然袭击吓得都跑散了,河里飘着许多还没有点燃的花灯。
其中,一人身着淡紫色长袍,缓缓从河里捡了一盏熄灭的花灯。
只见,他那拿着花灯的手握的越来越近,直到将花灯捏碎。他冷笑着看了看对面的两人,转身往偏院的方向赶去。
“王爷,邢大侠,那些人只是被雇用的平常百姓,并不是我们要找的人。”官员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
戎战君那看着河面的眼神更冷,“杀了他们!”
邢飞柏一听急忙阻止:“不可,他们也是拿人钱财,何必多伤人命?”
这些人也只是听命行事,而且都是什么都知道的普通人,的确没有必要杀了他们。
戎战君想了想,“将他们全部带回去,逐一审问。”
好一个奸诈狡猾的人,居然敢给他使障眼法。
邢飞柏忧心的看着河边,忽然他好似想到了什么,急忙跟戎战君说了一声就往回跑。
戎战君也想到,急忙跟了过去。
至于那些带着面具的普通人,都交给了官员,带了回去。
朱符颜坐在台阶上等着戎战君他们回来,而黑曜则是坐在屋顶上喝着酒。
“圣女,我怕我们再不回去,宗主要担心了。”他们已经耽搁了太久,必须要尽快的回去才行。
“我当然知道了,可是现在这个情况你让我怎么跟你回去嘛?总不能丢下彩月姑娘就这么不管了啊,何况我们已经答应戎战君要帮忙了。”朱符颜是个言出必行之人,已经答应的事情不论多么艰难,她都会做到。
“那你答应我,解决了这件事我们就立刻起程。”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黑曜也晓得朱符颜是个怎样的人。
只是,江湖上现在最不缺的就是这种善良。
有的时候,善良反而会成为一种致命弱点。
黑曜仰头喝了口酒,猛地他瞥见了前面屋顶上站着一个身穿白衣的人,他将酒壶一丢:“圣女,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
他没有告诉朱符颜,而是自己孤身追了过去。
只是,他的动静太大,想瞒着朱符颜也是不可能的。
朱符颜眼色一冷,急忙跑进屋里:“彩月姑娘,你没事…”
然而,彩月已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