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箬笠在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脑子里仍然回旋着奚凌薇给她电话说的那些内容。
“友恩,你怎么不起来?”
源摩尔看着鱼箬笠醒来之后就坐在床头,也不动,也不说话,眼睛不知在往哪里看。
“我昨天做了个梦,可是又好像不是梦!”
鱼箬笠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呆,木木的。
“是你接了奚总之后,才会做的吗?什么梦啊?”
源摩尔穿着鱼箬笠的睡衣,蹦蹦跳跳的跑过来。
“嗯?你怎么知道我做的梦,难道是现实版的《盗梦空间》?”鱼箬笠这才收回了呆愣的目光,转而一本正经的看着源摩尔。
“你还在想那件事的真假,我要是你就赶紧补水,做美容,然后等着高高兴兴地做新娘子!”
源摩尔切了一声。
“嗯,好像你说的是挺有道理,可是你觉得我做美容有用?”
鱼箬笠指着自己的脸。
“这个,我能不说实话吗?”
“你滚开!”
鱼箬笠啐道。
“我不滚开,我还是你新公司的合伙人嘞,你不要跟我搞好关系吗?虽然我没接触过商业,不过耳濡目染都比很多同龄人学到的多了,我可不是谁都愿意合作的,你不用谢我!”
源摩尔说完还凑着鱼箬笠坐近了一些。
“得,你厉害,那你怎么自己不干?”
“哎呀,一个人有什么意思,要大家一起才好玩啊,你不知道,我流浪几年,柳城是我呆的除了柏林之外最久的城市了。”
见鱼箬笠起床,源摩尔也跟着下来。
“叮咚……”
门铃声传来,鱼箬笠过去开门。
“黑鹰哥,你在啊!”
鱼箬笠笑得眉眼弯弯,好像从没笑得如此灿烂过。
“申姑娘,你……嗯哼,宋真雅女士来了……”
黑鹰本来想问鱼箬笠为什么这么开心,转而又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多此一举,就及时刹车。
“宋真雅,她来这里做什么?”
鱼箬笠的语气好像是自言自语。
“属下也不知道,不过看她的样子,好像是受到了惊吓,不知道为什么,她坐在大厅里一直四处看着,不知道在看什么。”
“咦?是你你妈来了,友恩,我们去看看……呵呵,要不你自己去也可以!”
源摩尔见鱼箬笠瞪着自己,声音小了一半。
“她说了什么吗?”鱼箬笠接着问了句。
“倒是没有,就是坐着不肯走,我问她的时候,她也不吭声!”
黑鹰看到宋真雅自然是不会有多客气,只是看在鱼箬笠的面子上,他才没有让她离开。
“我下去看看,源摩尔,你呢?”
“哦,我也去!呵呵,我换件衣服!”
源摩尔的声音还在空气里飘荡着,人已经闪进了房间。
一楼大厅。
宋真雅坐在沙发上,脸上还有着显而易见的惶恐。
她穿了身比较休闲的毛呢大衣,妆容浅浅的勾勒了下,整体看上去不如从前那么雍容,不过看着还是很美,不经意路过大厅看到她的人,大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宋真雅完全不理会周围人的目光,还在左顾右看着,不时的,朝着电梯口的方向看过去。
鱼箬笠下来的时候,宋真雅还来不及收回落在电梯口的目光。
“友恩,你来了,我知道,你一定会下来的!”
宋真雅站起身,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
“你来这里做什么,我昨天不是说的很清楚吗啊?”
鱼箬笠不想惹人注意,走到沙发边,坐在宋真雅的侧边。
“友恩,我,我想跟你一起住,要不,你让我住在王朝,随便哪里都行,你看可以吗?”
宋真雅的话里噙着小心翼翼。
“你去那里登记就可以了!”
鱼箬笠指了指服务台,浅笑,不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东东。
“友恩,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希望以你妈妈吗的身份和你住在一起,而不是一个客人,我觉得,有人要害我!”
宋真雅靠近了鱼箬笠,然后声音也放低了。
她昨天去外面买完东西,还没回自己出租屋的时候。突然从路边出来一个穿黑西服,戴墨镜的男人。
他跟宋真雅说了很多话,大意都是围绕在她为什么去韩国,又为什么会回到柳城上。
当时的情景还有几句是这样的:
“宋女士,听说你在找你的大儿子,他叫申程勋,对吗?”
“你到底是谁?你想做什么?怎么知道这些?”
宋真雅听到申程勋三个字,人就不淡定了。
“我知道的可多了,绝对超过你的想象,哦对了,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如果要找儿子,为什么不报警呢?自己无权无势,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你要怎么找?”
男人的话听着好像春风满面,可是宋真雅听着却像是十八级台风登录的感觉。
这样的话,从没有人跟她说过,甚至连后来知道关于她一切过往的苏淮南,在她面前都只字未提和申程勋有关的事。
“我在找谁管你什么事,你到底是谁?”宋真雅提着塑胶袋的手,指甲嵌进了肉里。
“我?我不能说啊,当然了,如果你想自己早点遭殃的话,我不介意告诉你,我的名片就在这里,你要不要看,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在这里,还是去韩国吧,那里应该有你不少相好的,身边有人撑腰,会活得长些,嘿嘿!”
最后两句,像是噩梦一样,直到宋真雅的人坐在了王朝里,还是言犹在耳。
回到出租屋的时候,宋真雅就一直处在噩梦里,不管是醒着,还是睡着了!
她总感觉身后有个长得很漂亮的女人,拿着一把匕首,然后凶狠的对准她背后,心脏的位置。
那个男人当时好像是经过那里,而且车已经开出了近百米远,之后又突然倒了回来。
男人长得很眼熟,宋真雅很快就想起来了。
他……
是风家的大少爷,风胤阳。
宋真雅因为回忆昨天的事,脸上变得有些发青。
“你做了什么亏心事?否则,谁要害你?”
想着源摩尔说的那些话,鱼箬笠心里对这个宋真雅来了点兴趣。
既然宋真雅需要保护,她就可以乘着这个机会摸清楚她到底搞什么鬼。
“我不知道啊,怎么会,友恩,你一定要救我,我知道,不管去到哪里,那个人都会有办法对付我的,友恩,我求求你了!”
宋真雅的话说得很小声,很怕别人听到。
“那么厉害,你知道他是谁?”
鱼箬笠眯了眯眼。
“我不认识他,我只是回柳城时,为了见你做了些不该做的事,可是友恩,当时我只是单纯的想见你,没别的意思啊!”
“你不是很有钱吗,你会雇杀手杀人,不懂得怎么保护自己,宋真雅,你确定,真的是我妈?”鱼箬笠讽刺的说道。
昨天源摩尔的那些话,让鱼箬笠几乎已经肯定,当时看到的人和现在不是同一个。
不过,也不排除有宋真雅在韩国另嫁他人的可能。
“你在韩国的时候,有没有认识一个姓宋的男人?”鱼箬笠见宋真雅闷不吭声,又接着问。
话音刚落,宋真雅的脸立刻变得惨白,连扑了粉都遮不住。
看来真的有问题了。
“我,我不记得了!”
宋真雅见鱼箬笠一片了然的表情,急忙蹩脚的解释。
“不记得没关系,我会弄清楚的,如果你真的需要帮助,在必要的时候,我会帮你,你可以放心,不过,如果你离开了柳城,我就不能保证了!”
鱼箬笠的声音轻得像空气一样,流动在宋真雅的耳边。
这样的保证不当没有让她感觉到安全,反而,鱼箬笠好像知道了似的,语气,也和昨天的冷淡大相径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