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脂怡看着火炉里的火,她给黑曜打造右手也有好几天了,她可是找了上好的玄铁,经过药水浸泡过后,确定与黑曜的断肢相吻合才开始打造的。
朱符颜在一旁看着,她得学习更多的东西才行。
“娘,这手还有几天能打造好啊?”朱符颜托着腮,转头问。
“怎么?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去神宗?”黑曜的手一好,就意味着朱符颜要离开义和山庄了。
卫脂怡还希望这时间能再长一点,也能让朱符颜多留一会儿。
“才没有呢,我只是怕时间一长黑曜的手就好不了了,这种伤口的伤还是越早治好的好,不然就算这假肢安装上去了,怕也不会太灵活。”朱符颜将自己的顾虑说出来。
卫脂怡轻轻戳了一下朱符颜的脑袋:“什么时候,你也学会关心人了?”
朱符颜嘿嘿的笑着,转头看着火炉,不再说话。
不小一刻的功夫,邢飞柏急匆匆的跑过来,说是清竹楼的薛蓝科来了。
一听说是薛蓝科,朱符颜与卫脂怡便急忙赶了过去。
薛蓝科跪在院子中,怀里抱着早已昏迷的环儿。
之前朱符颜为了解决这桩麻烦,还费了不少事呢。
薛蓝科一看到朱符颜来了,急忙磕头:“蝶娘姑娘,求你救救环儿,环儿她……”
“环儿姑娘怎么了?”朱符颜急忙过去,一看到环儿那张发白的脸,她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环儿中毒了。
邢飞柏问到:“楼主,这是怎么回事?”
薛蓝科一一的说了出来,原来三天前的晚上,他正要去给环儿送鸡汤,就看到一个黑衣人从环儿房间跑了出去。
见状,薛蓝科急忙跑进房间,却见环儿半躺在床上,脸色发白不省人事。
环儿身边还留下了一封信,说是只有义和山庄的朱符颜,也就是江湖人称蝶娘的朱符颜才能救她的性命。
于是,薛蓝科便马不停蹄的抱着环儿赶到了义和山庄。
起初,薛蓝科知道朱符颜是义和山庄的人略微有些吃惊,不过他还是赶紧来了。
朱符颜蹙眉,这明显是有人在针对她。
朱长青道:“符颜,还不快救人?”
朱符颜与清竹楼、西摩派之间的恩怨,朱长青全都知道,清竹楼楼主能赶到义和山庄虽说是有心人所为,却与符颜也脱不了干系。
邢飞柏等人赶紧将环儿送到了客房,朱符颜给环儿把了把脉。
“她这不是中毒,是中蛊,是净禅蛊。”她暂时还不知道要怎么解这种蛊虫,她也没办法。
问了卫脂怡,卫脂怡却是不说话的离开了。
朱符颜一看到卫脂怡那冷漠的表情就知道后果很严重,或许,净禅蛊根本就…解不了…
“楼主你先去休息吧,晚上我们再商量要如何应对。”朱符颜面色凝重道。
“蝶娘姑娘,那环儿的毒,不,那净禅蛊能解么?”薛蓝科急的抓住了朱符颜的手。
朱符颜求救的看向邢飞柏,示意他帮忙劝说一下薛蓝科。
邢飞柏会意,上前道:“既然他们能让你把人送到这里,那我们自然有解决的办法,楼主你还是先去休息一下,一会儿再来吧。”
薛蓝科半信半疑道:“既是如此,那麻烦你们了。”
说完,还不舍的看了看环儿。
环儿的脸色早已发白,已全无活人气息,怕就怕环儿已经死了,维持着她那最后一口气的是净禅蛊。
试问,朱符颜又有什么能力去救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呢?
朱符颜敲了敲卫脂怡的房门,“娘,我进来了。”
卫脂怡正在看书,那书是有关于净禅蛊的。
“符颜,对于环儿姑娘,你怎么看?”卫脂怡头也没抬,只顾着看书。
“净禅蛊是人死了之后才能入身体,我想环儿姑娘她已经死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还吊着一口气。”朱符颜也很痛心,当初他们离开清竹楼的时候环儿已经有了身孕,现在怕是她与薛蓝科已经有了孩子。
环儿已死,留下薛蓝科与孩子,他们两个要怎么活下去?
“没错,那一口气实际上是净禅蛊的气息,等到净禅蛊完全死了,那环儿姑娘也就香消玉殒了。”卫脂怡虽说不认识环儿,可是这个环儿年纪轻轻,却无辜枉死着实令人可惜。
“那娘你的意思是,只要净禅蛊不死,就能留着那口气?”朱符颜想到既然净禅蛊不死,那环儿就不算真正的死。
“你想的太简单了,你以为净禅蛊能活多久?它是根据寄生人的寿命来的,被寄生的人死亡之后三天之内净禅蛊也会死,随后净禅蛊会腐化发出恶臭,尸体也会随着净禅蛊的死亡产生变化。上次那两具尸体,你不是已经看到了么?”卫脂怡说出了让人难以接受的事实。
“那,环儿岂不是药石无医了?既然如此,那为何白月仙又要将薛蓝科骗到我们义和山庄来呢?她又在打什么鬼主意?”朱符颜后悔,她就不该那么轻易放弃追踪,让那青衣人带走了月仙。
以至于,白月仙继续作恶为虎作伥。
卫脂怡也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我怕他们下一个目标,就是清竹楼。”
朱符颜、卫脂怡二人同时看向门口,原来是黑曜。
经过那些天的调养,黑曜已经能下床走动,他的右肩膀也恢复七七八八了。
黑曜继续道:“难道你们忘了百杀门么?”
百杀门的灭门血案,她们又怎么会忘记呢?
朱符颜急忙道:“糟了,清竹楼,娘,我先去找薛蓝科了。”
听完黑曜的分析,卫脂怡心里也是咯噔一下:“看来他们已经将目标转移到清竹楼了。”
黑曜可不这么认为:“如若目标是清竹楼,那白月仙为何还要让薛蓝科将环儿姑娘送到义和山庄?很明显,这是针对符颜小姐的一个阴谋。”
“坏了,符颜?”卫脂怡想去拦住朱符颜找薛蓝科,却被黑曜拦了下来,她不解的看向黑曜。
黑曜却说:“已经太晚了,估计清竹楼已经没有活人了。”
朱符颜找到薛蓝科的时候,薛蓝科正与邢飞柏对持,他非要进去看环儿,可是邢飞柏却不准。
朱符颜道:“飞柏,让他进去看看吧。以后,怕是再也看不到环儿了。”
“你,你说什么?”薛蓝科仿若听到了什么惊天笑话一样。
朱符颜垂下眼眸:“是真的,其实环儿姑娘已经死了,活着的是净禅蛊。”
朱符颜将她们分析的结果告诉薛蓝科,尽管这很残忍,可这是薛蓝科必须要面对的事实。
薛蓝科急忙跑到房里,躺在床上的人早已失去了生气,死气沉沉的。
“环儿?”薛蓝科试图叫了她一声,却早已无人回应。
薛蓝科不死心的拉着环儿的手,将她那双冰冷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一声声的叫着环儿的名字,可是床上的人却再也听不到了。
三天的路程刚好是净禅蛊三天的寿命,净禅蛊也死了,维持环儿那最后一口气也没了。
薛蓝科跪在床边一动不动,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不再叫环儿的名字。
朱符颜想上前劝说一下,被邢飞柏拉住了,邢飞柏冲着他摇了摇头。
想当初他们想法设法的将环儿送到了薛蓝科身边,就是希望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可如今却是恩爱夫妻,天各一方。
尤其是环儿,她还那么的年轻漂亮,就这样死于非命。
朱符颜不忍再看,将头埋在了邢飞柏的怀里。
后赶来的朱长青、卫脂怡和黑曜三人,也明白了里面发生了什么,只能停下脚步站在一边。
直到天快黑了,朱长青三人才离开,他们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商量。
朱符颜因为担心薛蓝科会想不开,非要拉着邢飞柏坐在门口看着。
一夜过去了,三人是一口饭也没吃,尤其是里面的薛蓝科从始至终就没再说过一句话。
“飞柏,薛蓝科不会出事吧?”心爱之人死在自己面前,自己却无计可施只能看着她的尸体慢慢变凉,这得多痛啊。
邢飞柏安慰道:“薛蓝科不是不理智的人,我相信他能熬过去,我们要多给他一些时间。”
朱符颜点点头:“那我去给你们拿些吃的,一会儿我们再好好劝劝他。”
“嗯,你去吧!”
朱符颜坐了一夜腿脚都有些发麻,站起来的时候差点摔倒,幸亏邢飞柏扶住了她。
朱符颜尴尬的笑了两声,一瘸一拐的走了。
她走后,邢飞柏便立刻进了房间。
只是一夜而已,原本俊俏的薛蓝科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头发凌乱、胡子拉碴的,好似瞬间老了好多。
床上的环儿已经开始腐化,空气中也弥漫着尸臭的味道,然而薛蓝科就像是没事人一样,好像是在等着睡着的妻子醒来一样。
“楼主,你该去休息了,她就交给我们来处理吧。”邢飞柏想去拉起薛蓝科,却被他一巴掌打开了。
薛蓝科哑着嗓子道:“谁都不能碰她,她还没死她还活着。”
邢飞柏无奈,硬是将薛蓝科拉起来了:“薛楼主,你看看她,她已经开始腐烂了,她死了。”
薛蓝科一拳打向了邢飞柏:“胡说八道,我们说好要一起到白头,一起看着天儿长大的,她不会死的。”
邢飞柏气急也打了他一拳:“清醒点,如果环儿姑娘还活着她也不会希望看到你这副样子。死者为大,应该让她入土为安而不是在这里发烂发臭。”
口口声声说爱她,她死了,却连一个尊严都不留给她,这就是所谓的爱么?
“混蛋,不准你碰她,给我滚。”薛蓝科用力推开邢飞柏,跑到床边将环儿抱在怀里。
“薛蓝科,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想想你的清竹楼,想想你跟环儿姑娘的儿子。”邢飞柏舔了舔嘴角的血,气愤的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