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脂怡道:“娘必须要去解决赤焰宗与神宗之间的事,你也看到了黑曜是怎么受伤的了。”
卫脂怡是有顾虑的,既然赤焰宗非得与义和山庄过不去,那她就先回去神宗跟他们一起对抗这股恶势力。
只有江湖平静了,义和山庄才能得到真正的安宁。
不然,说不准哪一天他们会对义和山庄再次出手,下一个目标又会是谁?
黑曜已经将杏源山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卫脂怡与朱长青,很难保证义和山庄会不会也成为第二个百杀门、或者第二个杏源山。
卫脂怡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义和山庄的种种,以及朱长青父女两。
她也相信有朱长青在,他一定会保护好女儿的。
“娘,不行,你的伤才好没多久,怎么可以再回去?”朱符颜可不想再看到自己的娘亲满身伤痕的回来,她可受不了这种打击。
朱长青也很不舍再让卫脂怡离开,可是…他们别无选择了:“符颜,该发生的我们逃避不了,我们能做的只是在这里等你娘回来。”
黑曜也知道让他们一家三口就此分开很为难,“或者,你们也可以远盾江湖,圣女,你并不是只有一种选择。”
黑曜深知那种骨肉分离的痛苦,他也不想再看到这种悲剧的发生。
现在他都能伤成这个样子,又要如何保护卫脂怡的安危?他不是卫脂怡的拖累,就已经很不错了。
“你们都不用再说了,我意已决,远盾江湖,像在杏源山那样么?”卫脂怡决定的事情即便是朱长青也无力挽回,她清楚的知道就算义和山庄远离了这些是非,也难逃赤焰宗的野心。
赤焰宗要做的事要颠覆江湖,又怎么会让义和山庄这种充满正气的地方存在?
“娘,我不答应,我也是你的女儿,你不能剥夺我孝顺你的权利。不就是赤焰宗么,难不成他们还能一手遮天不成?”朱符颜恨恨的说完,又看向黑曜:“黑曜,我答应你加入神宗,成为神宗的圣女。”
“符颜,你疯了么?你可知道加入神宗后要面对的压力有多大?这不是玩笑,你给我出去,这件事不准你掺合。”卫脂怡第一个不同意,她是绝对不会看着自己的女儿也走上她曾经走的路。
朱长青生气的说:“符颜,你要做的就是在庄子里安安稳稳,不要给我们惹是生非。大人的事情,不劳烦你操心。”
朱符颜一听就不乐意了:“我都二十二了不是小孩子,爹,娘,女儿是真的想为你们分忧。你们才刚回来,义和山庄正是需要你们的时候,难道你们又要丢下这里不管么?”
朱符颜红着双眼看向朱长青:“爹,难道你还要忍受失去娘一次么?娘走了以后你还要放心不下的追过去,然后再让我看着你跟娘伤痕累累的回来么?我做不到,女儿做不到。”
说完,朱符颜哭着跑了出去。
朱长青被她说愣了,别说朱符颜做不到了,他自己又真的能做到么?
一双手温暖的握住了朱长青的手,卫脂怡眼睛也是红的,她又何尝忍心再次分离?
“长青,你明白的是不是?”卫脂怡只需要朱长青的同意,只要他点头就好。
朱长青一把将卫脂怡抱在怀里:“符颜说的对,我们都忍受不了这种分离。或许,真的应该让符颜出去闯一闯。”
卫脂怡一听,连忙推开了他:“你说什么?你要让女儿加入神宗?不,我不同意。”
“脂怡,你听我说,符颜该有她的历练。你曾经也顾虑过,若我们有一天不在了义和山庄要如何?符颜又当如何,不是么?说不定,这对她、对我们都是一场考验。而我,选择相信我的女儿。”
从他们离开庄子的那些时日,朱符颜的表现来看,她完全有能力胜任神宗的圣女。
卫脂怡听完不语,只是静静的看着朱长青,良久,她也转身离去了。
房间里,瞬间只剩下朱长青和黑曜。
黑曜道:“对不起,没有经过你们的同意便去找了符颜小姐。”
朱长青摆摆手:“这些都不重要了,你先把你的伤养好了,我会去跟脂怡好好商量此事。黑曜,脂怡说的很对有些事情不是我们想逃避就能逃避得了的。”
杏源山、百杀门的悲剧,绝对不能在义和山庄再次重演。
“可是……”
黑曜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朱长青挥手挡了下去:“你先休息,过两日再来给你测量胳膊长短,为你重新打造一只胳膊。”
朱长青也跟着离开了,离开的时候还将房门给关上了。
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邢飞柏坐在自己房间的屋顶上,手上拿着一个竹蜻蜓,这是朱符颜学会做的第一个小玩具,也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送给他的。
想起第一次见面时那个可爱的小女孩奶声奶气的拿着这个竹蜻蜓,叫自己“飞柏哥哥,我叫符颜哦。”的模样,他就忍不住的想笑。
那个时候他刚到义和山庄,老庄主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他也害怕。
他也知道朱长青他们是好人,不会赶他走,可毕竟是一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周边的人也都是陌生人。
他那时候还小,虽然表面上装作无所谓,但心里却是害怕的要死。
后来朱长青发现他的武功底子和铸剑技术都不错,便收他为徒悉心教导,他也正式成为朱符颜的师弟。
每天朝夕相处,彼此成为最熟悉最亲近的人。
可是那些美好的日子过得太快了,眨眼间他们都长大成人了,所遇上的风暴也更多更大了。
邢飞柏是从朱长青那里听说的,他们有意让朱符颜加入神宗,成为神宗的圣女。
也将意味着他们即将分离,而且分离的时间还不短。
神宗的邪恶与厉害是他们有目共睹的,谁又舍得让一个如此天真无害的姑娘去加入这个充满血腥的江湖呢?
“符颜,不管怎么样我都一定会保护你,用我的生命去守护你。”邢飞柏紧紧的握着竹蜻蜓,仿佛握着的是朱符颜的手,仿佛朱符颜就在他身边一样。
朱符颜趴在桌子上,桌子上的饭菜是一口也没吃,桌子上还摆放着卫脂怡送给她的白玉长笛。
如果爹娘同意她加入神宗,她就必须要离开邢飞柏。可是如果她不走,义和山庄的安危,爹娘的安危又要怎么办?
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赤焰宗将义和山庄夷为平地,看着朱家辛苦经营多年的义和山庄血流成河?
不,她做不到,所以她只能选择离开邢飞柏。
没事,她又不是不回来了,只要事情一解决她就立刻赶回来,然后拉着邢飞柏成亲。
想到此,朱符颜总算是开心点了,为了大业和自己的幸福,拼了。
“长青,你,真的要让符颜加入神宗?”卫脂怡还是不忍心,她也知道这是对朱符颜的历练,可是前方凶险,符颜毕竟势单力薄。
“让你或者符颜回神宗我都舍不得,你的身体没有完全痊愈,你让我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回神宗?符颜说得很有道理,我不能容忍你们任何一个人离开我,可是我们又能如何?”目前,他们都处于被动一方,谁都不知道赤焰宗下一步的行动是什么,下一个目标又是谁?
朱长青作为义和山庄的庄主,他必须要担起这庄里所有的担子,庄子的安危也是必须要保证的。
“那,就让符颜是试试,把所有义和山庄的暗卫都派去保护她。这样,也能给她减少一些麻烦。”卫脂怡最终也妥协了,就自己目前的情况来说,的确不适合再回神宗与赤焰宗对抗。
商量好的他们,也只是依偎在一起,一整夜没有休息。
隔天一早,邢飞柏便来到朱符颜的房间门口,见朱符颜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他轻手轻脚的进去,将朱符颜小心的抱起来,准备放到床上让她好好休息,谁知道他才刚走了一步,朱符颜就醒了。
“飞柏,你怎么在这儿啊?”朱符颜揉揉眼睛,一副还没有睡醒的模样。
“你口水都流到桌子上了,也不知道擦擦?”邢飞柏似笑非笑的说着,还故意冲着桌子扬扬下巴。
朱符颜轻轻锤了一下邢飞柏的肩膀:“就你知道胡说,我哪有流口水。”
邢飞柏呵呵的笑着:“是不是在梦里梦到我了?看到我那俊俏的容颜,忍不住了?”
“鬼才梦到你了,你别自作多情了,快放我下来。”朱符颜的脸红的跟个猴屁股似的,她甚至都不敢再去看邢飞柏的脸,生怕被发现什么。
邢飞柏坏坏的贴近朱符颜的耳边,小声的说道:“昨天晚上我也梦到你了,我也没忍住。”
说完,还冲着她的耳朵吹了一口热气。
朱符颜的脸已经熟透了,她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马上就要红的爆炸了,她挣扎着从邢飞柏怀里跳下来。
她不好意思再面对他,只好背对着他了。
邢飞柏看到她那娇羞的模样,心里更是觉得又好笑又好玩。
“飞柏,我,那个,如果我只是离开一小段时间,你会不会生气?”朱符颜终于还是问出了口。
邢飞柏看了看桌子上那凉透了的饭菜,这丫头肯定担忧的一夜都没吃。
邢飞柏笑了笑:“你还会回来的,不是么?”
一听他这么说,朱符颜转身,脸已经不红了,可她的眼睛却红了:“是,我一定会回来的,我还等着回来嫁给你呢。”
最终,还是朱符颜说出了口。
“是啊,我还等着要娶你呢,符颜,不管前路风雨有多大,你要记得我永远会为你撑伞。”邢飞柏紧紧的抱住朱符颜,生怕以后再抱不到了,呸呸,他在胡思乱想什么呢。
朱符颜吸吸鼻子,强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她才不要在邢飞柏面前掉眼泪呢,多丢人啊。
“那么现在是不是该把肚子填饱了,我都能听到你五脏六腑抗议的声音了。”邢飞柏送开她,轻轻的捏了下她的鼻子。
他不说她还真没感觉到饿呢,一说她真的饿了,朱符颜赶紧捂着肚子,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