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芃芃心绪不佳,陶明也没有好心情,亓皝更干脆,几天不朝面。
让人头疼的 陈圆圆又来了。
米芃芃真期盼自己能会个什么法术,把不想看见的人都屏蔽了。
“你又来干什么?”米芃芃正烦躁,看见她更添懊恼。
“姐姐,我来请你当我的伴娘。”陈圆圆稍微发福,下颌有了重影。
“另找别人,这活我干不了。”米芃芃一口回绝。
“别介啊,姐姐。你妹妹我但凡能找到别人,我还会大着肚子腆着脸来这里看你脸色吗?我从小不是在这个城市长大的,在这里我没有一个朋友啊。”亏她还记得,她是在自己老家混不下去了,才搬到这里来的。
“你的狐朋狗友还少吗?去找他们吧,别烦我了,我还要去巡视。”米芃芃戴上帽子。
“姐,算我求你了还不成?方刚家那对老狗,打心眼里就瞧不上我,根本就看不起我,说我们家没个正经人。你算是我们家,在他们眼里唯一的正经人。你还是我们家唯一上过大学的,算是有知识的人了,就不能给我帮忙撑撑门面?”陈圆圆一路跟着米芃芃喋喋不休。
“快回去吧,我没时间。”
米芃芃走得急速,想甩开这个嗡嗡叫的苍蝇。
两个人不知不觉就到了沼泽边。
“你先回去,让我想想。”见甩不掉她,米芃芃敷衍道。
“那好,我回去等你消息哦。”陈圆圆露出满意的笑容。
“你快走吧。”米芃芃真要急了。
“姐,我还有件事,想求你。”陈圆圆蹬鼻子上脸。
“还有什么事啊?”
“我结婚那天,你能不能把你的吊坠借给我?方刚死抠死抠的,连个像样的首饰都没给我买一件,太没面子了。要不是肚子里这个孩子,我他妈早就把他踹了,至于受他们家的窝囊气吗!”陈圆圆半真半假。
“不行。你不是吃过这个吊坠的亏了?怎么还不死心?”米芃芃想都不想。陈圆圆那次差点死了,她转眼就忘了。
“就戴那么一小会儿,不会出问题的。姐,你也不要太无情了。好歹,妈妈在你小时候也照顾过你吧?看在妈妈的面子上,这点忙都不帮!你还有没有良心?”
“你是虚荣心作祟。”米芃芃无情揭穿她。
“我最近身体有点不舒服,睡不好,吃不好。听说这东西很神奇,能治病。真想赶紧把这小孽障生出来。不能抽烟不能喝酒,方刚他妈天天在我耳朵边念叨,烦都烦死了——姐,你的坠子,就借我试戴一天吧。”陈圆圆今天到底是来送她当伴娘的,还是来借吊坠的呢?
“这就是个坠子,不是治病的药引子!更不是满足你虚荣心的东西。”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说不定,这吊坠管用,你不借给我试试看,怎么会知道?”陈圆圆有很多说辞,总之,看势头,不达目的不罢休。
“陈圆圆,你究竟是来请我当伴娘的,还是冲着我的吊坠来的?”米芃芃直击。
“当然是当伴娘了,借吊坠只是顺便的事。”陈圆圆虽然极善说谎,但是说谎者总会心虚,总会露出马脚。
“好了,别装了。我早就知道,你和那个小岛建仁搅在一起了。你个法盲,眼里就只有钱吗?弄不好,你最后的下场就是落个通敌卖国罪进监狱,懂吗?”
“别吓唬我了,姑奶奶我是吓大的吗?什么贱人不贱人的,人家是从美国来的,叫詹姆斯。我不就是弄点钱花花吗?怎么就通敌卖国了?你别危言耸听了。”陈圆圆脸色变了。
“我是为你好。我虽然不知道仙鹤山还有什么不被世人知晓的秘密,但是,即使真有秘密,有宝藏,也是属于我们国家的。他一个外国佬没有权利拿走属于我们土地上的东西。你回去告诉他,时代不一样了,这不是八国联军侵华的时代了,想拿什么就拿什么。保护区严禁未经允许的外国人进入和染指,你不是不知道。你和他搅合在一起,会有什么好下场?你不为自己想,也不为肚子里的孩子积点德吗?”米芃芃真诚规劝。
“你少拿我肚子里的孩子说事。”陈圆圆急眼了,竟然推搡了米芃芃一记。
米芃芃没防备,趔趄着倒退几大步,踉跄着跌入泥潭。
“来人啊,救人啊!”米芃芃一点点往下陷。
陈圆圆吓坏了,眼看米芃芃身子往下陷,她试图拉住米芃芃的手,把她拉上来。可是米芃芃距离岸边越来远远,慢慢的,竟然够不到米芃芃朝她伸出的求助的手。
即使能拉住米芃芃的手,她毕竟怀着身孕,身单力薄。只能眼睁睁看着米芃芃越陷越深。
她没想过要米芃芃的命,只是想要她脖子里的吊坠。
米芃芃不敢挣扎,她知道,越挣扎,反而下陷的越快。
“快去桃源居找陶明。”米芃芃喝住手足无措,筛糠似的陈圆圆。
“姐,你坚持住------”陈圆圆连滚带爬,急惶惶的身影远去了。
淤泥已经没过米芃芃的胸。她感觉喘不上气来,有种马上就断气的窒息感。
这种感觉,一如自己梦里面的命悬一线的感觉。绝望、恐惧、窒息、求生的渴望------
呼吸越来越困难,视线越来越模糊,周围的景致在慢慢消散。
她的瞳孔在慢慢放大。
她绝望地意识到,自己这次真的要消失在,这个纠缠已久的梦里了。
忽然,一个模糊的黑影从远处疾奔而来,疾行到沼泽边,俯身一跃,身子悬在半空,伸手抓住米芃芃几近湮灭的双手。
只一拉,她的身子霍然脱离了泥淖的纠缠。这一幕跟梦里面的情境一模一样。
身子一轻,视线逐渐清晰起来。
是梦吗?
是不是自己已经到了阴曹地府了?
深陷泥沼的窒息感,命悬一线的恐惧感,一如从前。依然是那双醒目的红色双眸,似乎亘古未变。他展翅而来,带自己远离泥淖。
把自己轻放在地上,他才收敛双翅,缓缓落地。
倏尔,幻化成一个颀长男子。
清癯的面庞、澄澈的双目--------
“是你?”米芃芃惊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