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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九章:迷情街头

2017-05-16发布 2140字

“看来这个李大哥,对施大哥确有些偏见,才大说特说人家坏话,可你看人家施大哥却在一个劲儿夸奖他。这人呀。有时••••••”

吴之成心里暗想,便不把李大贵的话放在心上。

二人吃过饭,施九郎叫小二结过帐后走了出来。

吴之成学着施九郎,也取了支竹牙签,叨在嘴里,边剔着牙,边走到街面。

抬头望望客楼楼廊间,一妙龄女子,弹着琵琶,正在楼上细细唱一曲。琵琶声铮铮,调儿清绝。

听那女子正在唱。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那妓把这支词儿唱得那么凄楚悲凉,那样情意缠绵。

楼下的一帮百姓,不知是听懂了还是没有听懂,那妓唱上一句,下面便喝彩一声,直待唱完,喝彩叫好声一大片。

吴之成心里想了想,这词儿隐隐那听过,却记不得是谁写的了。

“这是柳三变的蝶恋花。真是好曲,好曲。每每听来,都叫人不由得潸然泪下。人生如柳才子,不亦乐乎。”

施九郎叹道。

吴之成这才想起的确曾有个叫柳永的人来。想起那句凡井台之处便有歌柳永之词的话来。

正想跟着发几句感慨。心下方寻思怎样说才显得有些文彩。好叫施九郎不可小瞧于他。

偏偏见有条黑衣汉走到施九郎身边,附在他耳边低低说了几句,转身儿便走。

黑大汉走后,施九郎转过身来,匆匆说道。“二弟,刚才有个朋友传话来,说是我一位至亲忽然得了重病,要我去探望他一探,三两天才能回来。二弟,你若无事儿,可早点回家去,免得弟妹牵念。”

吴之成点点头,说。“好,大哥去便罢了,我自有理会。”

施九郎去了。

吴之成看看天色还早,想想回去太早,不如在此听会曲。

楼上换上个弹琴的妓来。远处看不清那妓的脸。只见得她身披淡绿色的披风,将身掩去。发高如山,金钗银簪,珍珠玉镯,花拥花簇。在那光下如有千颗星星般闪烁,

廊道前,朱红窗户半开,置有一琴台,琴台前有一铜香炉,炉里插了一柱檀香。那妓盛装坐在那瑶琴前。檀香袅袅中,宛如仙子临凡一般。

只见她伸出白玉般的小手,往那琴上一抹,有如泉水过山涧。

琴声悠扬清脆。如黄莺出谷,乳燕归巢。

一曲而终,余音绕梁。

楼下众人听得如痴如醉,都忘记了喝彩。

那妓以为今日对牛弹琴,好生没有面子,又羞又怒。复重重一抹琴。琴弦间跳出一串串不悦之音,就象满怀幽怨的佳人,倚守在空谷修竹。

然后一摔轻轻衣袖,恨恨转身便走。

台下这才发出雷鸣般的叫好声鼓掌声。比得先前更持久,更热烈。那妓闻之方才转怒为喜,折转回身在那窗前连连道着万福。

绿衣红窗,美人如诗。

良久,绿披风妓才离去。

跟下一位管事的高声叫道。

“今天歌舞演唱到此结束,明天本望客楼将请来一位才艺双绝,名满天下的绿牡丹姑娘,她是专门从京师而来,身价三万两。”

楼下的听众,一听到三万两的身价,惊叹声一片。

吴之成却冷冷一笑,一付不屑的样儿。

这算得了啥呢。

正待想要说点什么,有一小乞丐挤到他身前。

小乞丐约十一二岁样儿,蓬松着头,一脸污脏,鼻子上挂着两条白龙。双手托着一口破碗。见到吴之成,鼻子一吸,白龙钻进双洞,小乞丐把碗伸到他眼前,说道。

“大爷,赏两个铜板吧。”

吴之成有些窘态,因他身上根本就没有一个铜板。

吴之成摆摆手,表示没有,要小乞丐走。

小乞丐偏偏吃定他,瞪着眼,不肯走。

吴之成窘迫万分。装着摸了一遍身上,笑道。“今天出门匆匆,忘记带钱包,下次补上,一定一定。”

“猜到你是没钱吧。”小乞丐忽然笑了,露出白白的牙齿。

“我怎会没钱,你没见我刚才是从里面吃饭出来么,开消了三两银子。你可知道,这望客楼的酒菜,价格贵得可不是一般人能消费得起的。”

吴之成不服气,更何况。在一个小乞丐面前,不能丢人。

“有个人给你带了句话儿。问你想过没想过他。”

小乞丐笑道。说得没头没脑,也不等吴之成回答转身儿就跑开,混在人群中,转眼间就没有影儿。

“莫名其妙。”吴之成嘴里咕噜了句。

蓦然想起,他还有个结义的小乞丐,结义的老三。

他在那里呢?

吴之成匆忙在人群里四下寻找,想看看他的三弟在哪里。

可是,吴之成寻找了许久,都不见小乞丐的影儿出现。

此时街道上看热闹的人,都亦渐渐散去。

原来是曲终人散了。

该回家了。

回家是回家,回家又如何了了。

吴之成忽然感觉自己有些惧怕孤独起来,真想找一个人好好诉说诉说一番。

说出心里面最为痛苦之事,最为隐秘之事。

可是,要说给谁听?谁又会信?。

“喵唔。喵唔。”

猫叫。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吴之成对猫的叫声是异常的敏锐。不论他走到哪里,只要听到一声猫儿声音,他都会转身去看上一看,寻上一寻。

烂疮猫。烂疮猫。

果然是烂疮猫。

跑到吴之成身跟前,用舌头舔他,用身子蹭着他,用爪子扑他。一付久逢知己,开心莫名的样儿。

吴之成蹲下身子,将烂疮猫揽抱在怀里。轻声儿问道“烂疮猫,烂疮猫,这些天,你跑到哪里去了。你可知道,我好生想你。”

喵唔。喵唔。

这算是烂疮猫的回答。

吴之成摸着烂疮猫的光滑的脑袋。叹道。“你不会说话,你要是会说话有多好啊。我相信你知道的事情一定比我多,你一定知道如何回去,知道那里才是通道,那里不是。你说对不对。”

吴之成絮絮叨叨,说着说着就有些失魂落魄起来。抱着烂疮猫,毫无目标地走在大街上。

看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心里渴望,在这个陌生的国度,忽有个人从人群中奔出。连声呼唤他的名字。

愿夜夜都有一场轻寒的细雨,飘洒入梦。

然后析梦于每一个清晨,每一张面孔,每一个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