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之成没曾想到,乔善仁会出这么一个阴招来。
摆明要让自己从此后,在所有人面前都抬不起头。
吴之成心里颇有些踌躇起来。
花解语已没想到乔善仁为了报复她,要她丢尽脸面,这么下作的招式都用上。
“怎么样。”乔善仁奸笑道。“如若不然,我便先将他送官,再看他造化,说不得死在牢中,也说不得要判他充军发配,死在路上。你便成了寡妇。”
“排好,排好。”
郭二狗子在一旁狐假虎威,吆喝着下人们排好队。
“大郎,都是我不好。”
花解语泣道。
“不知是你命苦,还是我命不好。要让你受这胯下之辱。”
“没什么了不得的事,人洞狗洞,不过就是钻个洞罢,娘子。不经历过风雨,如何见彩虹。那汉朝韩信,堂堂将军王候,不已受过胯下之辱。”
吴之成不知哪来的勇气,还能引经据典。走过去扶了一把花解语,笑道。
“一个个莫要得意,我这胯下之辱犹可受,你们那丧国之痛可是无止休。”
吴之成虽然此时是先知,可是,在场的没有一个人能听懂他说的话。
想来这世人都是后知后悔的多。先知先觉的人,注定只能痛苦一生了。
“大郎,我的夫呀。”
花解语哭哭啼啼,一手半掩面,一只伸向前。拉住吴之成。
“娘子,不是说过,无论发生什么时候事情,今天我们都要忍吗?”
吴之成此时不想叫人看得软了,索性刚强到底。笑道。
“娘子,你且外面等着我,待我钻过来,我们夫妻双双把家还。”
“好,夫君。你要保重。我去外面等你。”
花解语试着泪眼,站起身。扫了一眼那乔善仁。不再说一句话,掉头便向外面走去。头已不回。
乔善仁眼巴巴的看着花解语走出大门。
“她终究走了。”乔善仁喃喃而语,神情落木。
“舍不得了。”
龚氏不知何时到来,见到此时此景,怒道。
“这个小婊子。没人入的烂货,长一付穷相,放着好好日子不要,偏要跟个叫化子不如的人,好好折腾折腾这小婊子,磨磨她的性子。贼婆娘,看她到时不回来求我。”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乔善仁听到这句,似乎心里又有些希望。脸色忽喜。不想给龚氏瞧见。怒道。
“与你有什么关系。你想什么。你肚子里那点油水,你怕老娘我不知道。那已是我兄弟的。丢尽那贼人入的不要脸的婆娘,要脸偏不给她脸,倒要看她以后有何脸活在这世上。钻,我倒看看。这出戏是咋唱的。”
龚氏骂骂咧咧,令人抬过椅子来,坐在那里,要看着吴之成钻过众人之胯。。
乔善仁心里先还存有一丝儿善念,望花解语回头,也并非是一心一意要吴之成钻这下人的胯下,受这奇耻大辱。不过想要出个难题罢,想要他知难而退。
只是这龚老虎一来,他没有了回旋之地。那吴之成又心甘情愿。
只得一挥手,郭二狗子见了,高声吆喝,要吴之成快点儿钻。
那些下人,本来先是抱着看热闹,见事情有点过火,许多人早借故偷偷溜走。只有十来个不本分的奴才,想要巴结主子,笑嘻嘻的站在那里,叉着腰,争相要吴之成从胯下钻过去。
郭二狗子跟前跑后,看着吴之成钻过每个人的胯下。
过花园,穿奇松,跨怪石,就到洞口处。
“最后一个,穿我的。”
郭二狗子似乎最恨吴之成,抢站在洞口处,叉开双腿,操着手。
吴之成不吭声,多钻一个少钻一个,对他来说没什么关系。
若你能忍常人不能忍之事,你便是非常之人,能做非常之事。
狗屁。
吴之成早将心里的那点傲气抛倒天外。现在,他就是最卑微,最弱小,最无助的吴之成。狗屁,大丈夫威武不能屈。狗屁,大丈夫宁折不弯。若要过这一关,便通通抛下。
今天弯下腰,为了明天更好地伸直。
谁这么说过。
“慢着慢着。“吴之成正要闷声儿低头去钻,郭二狗又冒出一个歪点子。要吴之成先停下来。
“你要怎样。“吴之成问道。
“等等再钻,我加点料。”
郭二狗子笑道。边说边解开衣带,脱掉裤子,露出光光下半身。然后再叉站在那里,那话儿就在中间晃来晃去。
郭二狗子指着自家的胯下笑道。
“你便要从这里钻过去才算数。”
十数个看热闹的哄堂大笑。有人笑道。
“亏你二狗子想得出来,看你那话儿都掉出来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吴之成心里忽然叹息道。
“好在,在这个世界里,没有人识得我。要是有认识的人看到,我这脸放哪里。”
“钻呀,钻呀。”
众人齐齐起哄。吴之成无奈蹲下身,趴在地上,准备从郭二狗子胯下钻过去。
不能在最后的关口上放弃,否则前面所受的耻辱便白受了。
吴之成刚钻过一半,郭二狗子乘机坐在他身上,使劲儿一压,差点将吴之压倒在地。
吴之成忍着,只要再前一步,但可出去了,便闯过了这一关。
一咬牙,猛然往外一挣。
洞外。
好美。
好多人。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只在会儿功夫。
半个城的人,都知道。乔府最漂亮的花解语嫁给了一个小贼,一个流浪汉。
而且,都知道,这个小贼,这个流浪汉。要从这个猫狗洞里钻出来。
于是,人人都想来认识下这个小贼,这个流浪汉。
他爬出来时。众人一看,齐声喝彩。
“好一朵鲜花,插在牛糞上。”
这话象一根针,深深深深地刺入到吴之成的心坎里。比钻过那十个奴才的胯下更让他痛苦,悲伤。
花解语站在那洞口等他。一身红艳艳的嫁衣,一双绣鸳鸯的红鞋。
“夫君。”花解语见吴之成从猫狗洞里钻出来,忙走上前去,扶着他的手。强笑道。
“夫君,任由别人家怎么说,夫君在我心里面,就是我的天,我的地,我的一切。”
“没啥。”吴之成苦味满口,往地上啐了一口,问道。“城西如何走。”
“夫君,我刚才雇了辆马车。我们走吧,就在那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