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有的女人注定会变成强势者的玩物,因为她们没有反抗命运的勇气和能力,对于林欣,我现在大概知道了她为什么会讨厌这个末日中避难所,虽然她有一个哥哥,亲哥哥,但这个亲哥不仅不会保护她,反而只会把她作为上位的棋子加以利用,尽管我有一点想要帮她的意愿,但看着即将关上的大门,还有门头上那两个正虎视眈眈盯着我的持枪男人,我只能叹息,毕竟很多事情我也无能为力。
车子重新驶上了来路,我开始思考如果黎阳真的出城的话,她会选择走哪一条路。城市的正大门,北面的过境公路那边,在军队封锁城市以后,滞留着那里的人少说也得有十几万,也就是说,随着瘟疫的蔓延,那里现在至少也有几万的丧尸,走那里的话,连万分之一出城的机会都没有,不过我不清楚黎阳是否知道上述的这些情况。
再有,其他唯一的路线就只能是认准人少的地方一条道走到黑,直到穿过那些城市边缘的连绵山峰,到未知的地界上去。黎阳曾经对温泉镇那条延伸到山下的路感过兴趣,如果估计得不错,她十之七八会走这条路。
其实我心里也没抱着太大的希望,毕竟认为黎阳想出城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而且这样的世界发生任何事都是有可能的,她也许正躲在城市的某个角落,也许受了伤,也许已经……但我总想逼着自己乐观一些,再怎么说,生存也不能失去了目的性。
我认了认方向,径直往温泉镇驶去。
到达温泉镇边上那条大路尽头的钢铁厂的时候,已经是正午时分。钢铁厂的路口被很多废土和石块阻断了,我只能停住车,背上预先留下的食物和水,扛起刀准备用双脚开路,路边上一只丧尸正在啃噬着一具尸体,听到我这边的动静,它站起身摇摇晃晃地向我走来,我没有管它,找着能下脚的地方爬上阻路的土堆去。
废土堆大概有两三米高,快要到顶得时候我先把头往上探了出去,还没来得及细看对面的环境,忽然一声枪响传来,一颗子弹打在我脑袋边的土堆上,我赶紧退回土堆后面,暗骂了一句:“操,这年头怎么谁他妈都有枪。”
过了一两分钟,感觉没有了动静,我再度试着探出头,这次更好,“噼噼啪啪”一阵乱枪扫射,我又惊又气,躲在土堆后朝对面喊到:“操你们祖宗,能看清楚是人是鬼再开枪吗?”
对面没人回应,我侧头听着动静,又过了一会儿,仍然什么声音都没有。想了想,我还是再次探出头去,只是这次倒很安静,没有人再开枪,我仔细看了看,这里离原来的那个铁厂门口大概还有五十多米的距离,除了脚下的这个土堆,路上什么也没有。对面铁厂的大门打开了一些,但也只能隐约的看见里面似乎有人影。
我紧紧地匍匐在土堆上,不敢轻易地扬起身子,我害怕一旦我站起来,就会被对面的傻逼打成筛子。又观察了一会儿,正当我决定要翻过土堆的时候,忽然铁厂的大门门缝中伸出一截黝黑的枪管。我骂了一声刚想缩回去,背后一阵腐臭袭来,转回头一看,刚才路边上的丧尸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爬到了我的身后。
虽然现在的我对丧尸的恐惧已经减轻了很多,但这突如其来的袭击还是把我吓了一跳,半仰倒的姿势让我不能很快地抽出身下的刀来,正当我双手抵在丧尸胸前准备用别的办法解决它的时候,又是一声枪响,丧尸的脑袋瞬间就炸开了,污血和脑浆喷了我一身。
“好家伙,可以啊!”我一面清理着身上的污迹,一面赞赏着对面的枪法,用长刀挑着背包伸到高处向对面晃了晃,大声说:“别开枪,贫僧自东土大唐而来,去往西天拜佛求经,路过宝刹借宿一晚,明早就走!”
说完,我探出半个身子,只见铁厂的大门又打开了一些,走出四五个人来,有两人手里举着枪,其他的人手里也抬着一些长杆的武器,其中一人对着我招了招手,我翻下土堆,背好背包,右手把刀拖在地上,举着左手作投降状,不紧不慢地朝他们走去。
走到近前,原先冲我招手的那个粗壮的中年男人又抬起右手的枪指着我,左手指了指我的刀,张开手掌。我愕然地问他:“干嘛?”中年男人紧紧地盯着我说:“要进去的话,先交出你的武器,你走的时候,或者确认了安全以后,我们会还给你。”
我看了一眼手中的刀,想了想,递了过去,眼睛顺势看向其他几人:中年男人的右手边站着个瘦高个,皮肤黑黑的,手臂上斑斑点点的全是疤,这人手里也举着一支枪,另一边站着三个年轻人,全是二十多岁的年纪,其中还有个女的。三个人看着我,捂着嘴似乎在笑,我一阵莫名其妙---见到活人这么好笑吗?还是我裤裆拉链开了?
正当我想趁他们不注意去确定“鸟笼”是否关闭的时候,忽然听到其中一个小伙子轻声说了句:“你的猴哥呢?还有八戒……”我恍然,终于明白他们在笑什么了,想想刚才说的话,我自己也笑了起来。那个没收我武器的中年人瞪了几个年轻人一眼说:“别胡闹!”说完看了周围一眼,又看向我,头往大门里偏了一下:“进来吧。”
进到门里我才看见,场心中还站着四个人,两个六十多岁的老人,还有两个中年男女,那个男人不见了一条右腿,被女人搀扶着,拄着拐,看他们两的关系可能是一对夫妇。里面的四个人看了我一眼,又开始各自忙各自的。
那几个年轻人关好了大门,那个黑黑的瘦高个爬上大门旁边围墙上架着的一架木梯,趴在墙头上盯着外面---看来那爆丧尸头的一枪就是他放的。
我被人拍了一下,转回头,那个招呼我的健壮中年人正看着我,用手指了指围墙边的一排矮楼说:“到里面说。”我又看了一眼四周,朝他笑了笑,走到围墙根下,放好背包坐了下去。看着众人一脸疑惑,我笑着对他们说:“陌生人的威胁太大,我知道,也见识过,我就在这休息一下,打听点事就走。”
健壮中年人难得的一笑说:“你这小子有点意思,你叫什么名字?”
“古晓山”
“从哪来的?”
“落窑”
“落窑村?”
“嗯”
“挺远的啊,你大老远跑这干嘛来了?”
“怎么称呼你?”我拍拍屁股上的土站了起来反问他,中年人说:“叫我老张。”我点了点头说:“我在找人。”
“不用找了。”
“怎么?”
“肯定已经死了!”老张倒是挺直接。
“哈”我急脾气又犯了起来:“你不是还活着吗?”
“哈哈哈……”老张一阵爽朗地大笑,接着说:“你小子是真的有点意思,不过我是跟你说实话,现在外面到处都是死鬼,你凭什么认为你要找的人还活着?再说了,就算他还活着,又怎么会跑到这个山旮旯里来?”
我摇了摇头说:“我也说不清楚……前不久曾经跟她讨论过,这里可能可以出城,她又想过要出城去,后来找不到她了,所以我想来这附近碰碰运气……对啦,老张师傅,这个方向可以通到别的地方吗?”说着,我指了指铁厂背后的大山。
老张缓缓地点了点头说了:“以前确实可以,这片山林里一条不是很明显的小路,沿着路一直向南边走七十多公里就能走到曲山县,现在嘛……”我问出这边真的可以通到别的地方,一阵兴奋,迫不及待的追问到:“现在怎么了?”
老张有些无奈地看着我说:“先别说现在怎么了,你们这些年轻人很多时候简直就是异想天开,你知道七十多公里的山路意味着什么吗?特别是在这种林子茂密的山林中?意味着你必须走感觉和在正常大路上走三四百公里路程一样的距离,而且林子深处一旦不能清楚地辨别方向,很容易就会迷路。当然,如果你本身是个熟悉山林的人,或者有人带路,这些倒不是问题。”
我低头不语,因为即使是在灾难以前,我也没有过几次进山的经历,就算去,顶多就是跟朋友一起郊游,爬过一些已经被人工开发过的小山,深山老林是绝没有去过的。
老张接着说到:“现在就更不可能了,原来的那条小路因为长期没有人走,早就已经看不出来了,而且这山里面,还多出了一些东西……”
老张似乎有些不想再往下说,看见我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他叹了口气,刚要开口,忽然,在墙头上放哨的瘦高个喊了一声:“老大!”紧接着就是两声枪响。老张浑身一哆嗦,问了句:“又来了?”瘦高个转过来点了点头,转回去继续向围墙外大门右边的方向射击着。
“怎么回事?”我问了一句,意识到事态可能很严重,因为老张不像是那种轻易会流露出恐惧感的人。他没说话,拉着我冲到临近一间房子的二楼阳台,指着大山的方向说:“我刚才说的山里多出的东西,就是那个!”我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对面山坡上的树林中,低矮的植物向两边翻到着,中间烟尘滚滚,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正在向铁厂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