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胤云并没有停下脚步,笑笑跑得有点喘,追到门口的时候,抓到了风胤云的袖子。
风胤云蹙眉,然后回头。
“你是慕慕,是萧承陨身边的私人助理。”
看在慕慕照顾鱼箬笠的份上,风胤云没有计较她碰到自己的衣服。
“萧承陨是谁?”
“任何人都可以告诉你!”
风胤云挣脱慕慕的衣服,然后离开。
慕慕转身回了店里。
“你知道萧承陨是谁吗?”
慕慕到吧台,问加班小妹。
“萧承陨?萧氏的总裁,四大家族排行第三,是z国白手起家的创业楷模,怎么,楚姐你居然不知道?”
小妹在说道萧承陨的时候,眼里满是崇拜和痴迷。
谁都知道,萧承陨年方四十,却是未婚,无数人心中的白马王子,而且除了身边的女助理之外,从未传过绯闻,是z国十余年来的第一国民男神。
慕慕又跟小妹随意搭了几句嘴,看了眼手表。
已经十二点多了。
慕慕撇撇嘴,然后一个人跛着脚去了自己房间休息。
*
厉夜开车已经在街上转了好几圈了,风胤云一直都没说要去哪,他也就一直开着车。
风胤云被鱼箬笠无心的小动作,蹭出一股黑色的火焰。
有好几次,他都想把厉夜赶下车,车里只有他们两个……
可是每次心里冒出 鱼箬笠三个字的时候,他都忍住了。
鱼箬笠嘴里一直念念有词,叫得最多的是非白,再然后,是尧。
最后,变成了风胤云……胤云……云……
风胤云身体越来越僵,全身的肌肉紧绷……
鱼箬笠感觉自己好像有点不舒服,脑子稍微清醒了些。
忍不住又偷偷睁开眼睛,正好对上风胤云同时看向她的黑瞳,两人的视线在狭小的空间相撞,鼻尖仿佛近在咫尺,两人的呼吸灼热得烫人,一时间,胶成一团。
鱼箬笠头还有点晕晕沉沉,脑子却随着风胤云的某些变化开始聒噪了起来,心跳加速运转,呼吸变得开始有些不顺畅。
她不清楚两人之间的变化是因为什么,酒精?或是他抱着她的姿势?
心底深处却隐隐有种预感,惶然不安,她挣扎着,想要移开扎在他身上的目光,哪怕就是闭上也好,可整个人却像是被下了蛊,想移却没半点力量,他的墨瞳宛如无底的海洋,她在里面,忘我的游动。
人,明明就可以控制自己的一切行为,却总想着给自己找个歪理,跟自己心里原本的意志力做无声的辩护。
她知道,她人是清醒的,只是置身在他的怀抱里,她为这怀抱而感觉沉醉。
风胤云灼热的呼吸让鱼箬笠脸颊有些发烫,她忍不住舔了下干涩而略厚的唇,只是不经意的……
这样的她,美得惊心动魄.......
一切都消逝了。
只剩她……只剩他……
只剩两双眼睛里牵动心跳的火花……
只剩两人眼睛里彼此倒影在对方心里的灵魂……
这个举动如同压倒风胤云所有意志力的最后一根稻草,微微眯缝了下黑眸,只觉得心口像是被突然跌落的重物击住,可是,并不疼……
很快,那感觉扩散开来,像是被风吹皱的心湖,涟漪不断……
这样的鱼箬笠在他眼里是有些陌生的,却又让他无比亢奋。
她所有的小动作,她所有的眼神都在告诉他,她对他的感觉,不只是他心里想象的那样少得可怜。
她不排斥他,因为今晚的她不同于在别墅的那一晚,今天的她,眼眸是清醒的,她的目光,在向他传达着一种禁忌的信号。
即使她的目光是无意识的,还有那些勾人的小动作。
可是,她在靠近他……用心!
“下车!”
沙哑的声音,凌乱的吐出两个字来。
鱼箬笠迷醉的眼神突然一黯,几乎是在风胤云话音刚落的时候,便出现了挣扎的动作。
紧接着,厉夜一个急速的刹车。
引擎的声音刺耳无比,然后,车上只剩了两个人。
“我说的是他!”
风胤云鬼使神差的解释了一句,故意使坏的薄唇几乎贴在鱼箬笠的小耳垂上。
鱼箬笠脸蛋爆红,不过挣扎的力气似乎小了许多,也不知道是因为他的解释,还是在她耳后喷薄而出的热气。
只是女孩的矜持,让她不知道要怎么安排自己的下一步。
他是什么意思,他要……吻她吗?
心里一股没来由的紧张传达至全身,鱼箬笠微醉迷惑的眼神让风胤云彻底沦陷,细白的玉齿轻轻咬上嘴唇的瞬间,他再也没有浪费一秒,温柔攫住她略微颤抖的唇。
风胤云的举动虽然在她意料之内,可也就是这样的想法,在成为现实的那一刻,令她的呼吸变得更加不畅,微退的酒意也跟着窜了上来,脑子昏昏沉沉,似已无法运转……
细碎而不自觉的轻呢声从她的唇角逸出,男人似乎感觉吻已经不够表达他对她身体的贪恋……
不知什么时候,锋利的牙齿已经代替了薄唇,他在忘情噬咬着,温柔的旖旎变成了强烈的疼痛,伴着那种颤栗而酥麻般的感觉,从被他噬咬的地方传到了身体的每处角落。
风胤云变成了一只嗜欲的野兽,浓重的荷尔蒙气息,从他的每一个毛孔里流露出来,一点点在狭小的空间里挥散着,化成了一双无形的手,更有力的将她定在了车座上,寸步不移的。
她在做什么,她在等待他的靠近,她在沉溺于他狂野的亲吻之中?
鱼箬笠被风胤云咬得生疼……
加上理智正在慢慢回笼,心里生出清浅而软软的抗拒!
察觉怀中女人身子后缩,风胤云强势扣住她的后脑,将她牢牢桎梏在怀里,她的唇齿之间的馥郁催化了他的一切行为,被他啃咬的柔唇如同温润的软玉,滑腻得令人贪婪。
被风胤云更加用力的抱住,鱼箬笠软软的推搡在他眼里也变成了无声的邀请,像是欲拒还迎……
吻由最初的浅尝到愈加深入的啃噬,再发展到纠缠住她惊愕的软舌,如饥渴已久的人攫取着象征生命的甜汁,淡淡的红酒香气透着一丝甘冽,让他更是无法自拔。
男人的吻变得越来越危险!
鱼箬笠这才惊觉自己非但没有推开他,反而越发的沉浸其中……
身上的力气早已被他抽尽,吻,已经来到了她的颈部以下……
“不要……”
风胤云闷哼了声。
鱼箬笠刚刚拒接他的时候,身子也因为他的桎梏而变成了像是在磨蹭着他的某处。
“乖……你是喜欢我的!”
风胤云像是哄孩子一样,在她耳边低语。
“不,我是爱……”
“不要自欺欺人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刚刚你也很享受,对么……嗯?”
鱼箬笠越是逃避,风胤云就越是要揭开她脸上的伪装。
他看到了她眼里的矛盾和挣扎,她在想要提到墨非白三个字的时候,他并没有马上打断,而是在她沉默之后……
她,看不到自己的心,那么他就来给她做最真实的解读,告诉她,她心里,其实住着他的,不仅仅是心动。
“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不想的,不想的……”
鱼箬笠并没有从他怀里撤离,没有了他的怀抱,此刻她更不知要如何面对自己。
风胤云给她安全感,也让她泥足深陷,她想离开,可身体却忍不住回头。
“申友恩,告诉我你心里的感觉,我想知道,事实上,我和你一样矛盾,有什么问题,我们一起解决,一起面对,好吗?”
看到鱼箬笠这么脆弱而无助的样子,风胤云再有想法,也死死的压着,他并不想伤害她。
他爱她,却不敢要,不是他胆小,而是他……情深……
“风胤云,你爱鱼箬笠吗,有多爱?”
鱼箬笠刚问出这句话,指甲就陷进自己的手掌里,她想知道答案,那天晚上的人,究竟是不是她……
为什么她想起了所有,却单独遗留了那么一个晚上,她的命运,是因为眼前的男人而改变的吗?
风胤云锋眉一沉,黑眸里现出不悦。
这个时候,为什么她就要提起那个名字。
偏偏就是那个名字,就像是他脚下的一根无形的铁链,禁锢着他的思绪,也困扰着他无数个迷茫的夜。
他的梦里,鱼箬笠就像是他身体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现实里,鱼箬笠就像是他心里一道隐藏的伤口。
她治不好他的伤口,可是,离开了她,他会流血而死。
鱼箬笠等待着他的回答,眸光带着期许,也带着急迫……
他真的是好看到了极点,那种即使在他沉睡的时候,也会有着逼人的冷竣,此刻,虽然他是醒着的,却安静得像个孩子,和睡着的他,别无二致。
这样的他竟让她有些无法抵抗,真实存在的质感和脑海里那个白衣如雪的尧同时冲击着她的所有审美观,无比优雅高贵连接着他的外貌和气质,让她看着也是沉醉。
这么静静地看着,她竟然也等得不那么着急了……
最后,风胤云没有回答,而鱼箬笠也没有再问。
他怕违背了自己的心意,她怕知道他嘴里的答案,无论是不是她,对她来说,都是有缺憾的。
“我送你回王朝!”
许久,风胤云才没表情的吐出一句别扭的话。
“我已经没有家了!”
这句话出口,两人的心都被剜过一样的疼痛。
风胤云没再说话,默默下车,再坐进驾驶室。
“到了,你先住在这里,楼上我已经安排好了,老师明天会准时过来给你上课,如果你不喜欢这里,去dk也可以。”
“我喜欢……谢谢你风胤云。”
又是这句话!
不过至少她是真心的,他已经满足了,还能怎么样呢?
只要想到她是一个和鱼箬笠不相干的女孩,他就无法对她再坚持下去。
每次忘情的时候,她总是会让他忘记,自己爱的人永远只有鱼箬笠一个,这一生也不会改变。
*
第二天,慕慕辞职了,鱼箬笠再去找她的时候,她已经不在咖啡馆了。
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打电话关机,而且再也没人见过她。
*
顾城没有辞职,他知道,自己走上了政至这条路,就应该走到底。
曾胜利的话虽然说得刻薄,也是在情在理的,他不该为了一个女孩,为了自己心里无法卸下的愧意,至民众于不顾。
他是百姓选举出来的领导,他是人心所向。
他开始更认真的工作,再也不去想那些只会给他带来负面情绪的事。
廖隽被抓之后,顾城安排了秘密见面,并且亲自审问。
廖隽对自己做的一切都感觉茫然,他只知道,他心里爱着一个女孩,一个和她在一起相处过三年的女孩。
他不知道自己做了多少错事,可是,他心里却又隐隐明白点什么,至少,他总是看着自己带着一张恐怖的金属面具,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整日像个幽灵一样。
只有四个人的死,深刻的印在他的脑子里。
“你记得什么,就说什么!”顾城看着这个年轻的老师,眼里没有一点同情。
爱,一旦把想要拥有的目的,建筑在毁灭的基础上,爱……就不再是爱了。
人,总是想着自己该拥有什么,从未真正的考虑过别人需要什么,不需要什么,以为只要付出了,就应该可以收获,可却不知道,一旦爱上,任何事物都是没有理由的。
你真的爱一个人,就应该以他的幸福为目标,他需要的时候,你付出,他幸福的时候,你转身!
说的容易,却没有几个人做到……
顾城在廖隽有些呆滞的眼神里,居然看到了另外一个人的影子。
自嘲的笑了笑,也不知道是他看到了,还是他也想到了。
不过顾城知道,廖隽是在想鱼箬笠的。
被抓之后,警察从他身上找出一根细绳,上面拴着一小块白色的东西。
后来经专家鉴定,那是一块人骨,是女人肋骨的一部分。
“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想要两个人死,之后他们真的死了,我很高兴,我知道,如果不是他们,我的父母不会死,我也不会离开学校,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虽然,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多少荒唐事,可是,已经不重要了,虽然我没有得到,可是她们却跟我在一起,我了无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