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风靠在我的肩膀上,两只手看似无意,实则死死地抱住了我的腰,将我禁锢在他的怀里。
我不敢回头(开玩笑,回头就是将自己推入尴尬之地),亦不敢大声喘气(因为沐风的胸膛里,那颗强有力的心脏此刻正紧紧地贴着我的背猛烈地跳动着),更不敢动(他的呼吸在我的脖颈处游离,说不定一动,就能勾起男人最原始的冲动),眼睛的余光死死地盯着那团火。
火焰若隐若现,大有下一刻立马熄灭的冲动,这个时候,我倒是非常希望它能灭了,这样谁也看不见我这张荤素搭配不当,从而五彩缤纷的脸。
屋子里越来越静,静到只有我们两个的呼吸声,仿佛世界在此时成了一片荒芜,呼吸被无线放大。
余光瞟到靠在我肩上的那张脸,我刷地一推,猛然回头,英雄气顿起,“逃什么逃?我用得上逃吗?!”
沐风不搭我的话,反而安静地盯着我看。我这时候才仔细打量自己,身上的衣服——
“啪”地一声,我甩过去一掌,却被他接住,我气得怒目一瞪,大吼道,“沐风你这个臭流氓!没见过女人啊,快将我的……还我!”
我结结巴巴的,实在说不出那几个字来,因为我也不敢确定是他将我的拿走了,还是我主动丢掉的。
沐风当然知道我说的什么,但他故意逗我,“还你什么?”
“我……”我语塞,丫的,我怎么能在这时候羞涩了!
一副看好戏的沐风继续他一贯的笑,有些无奈更有些流氓地看我,虽然有衣服的遮挡,我还是用两手挡住重要的风光,“再看就将你的两眼挖出来!”
“我的命都是你的,又怎么会在乎一双眼睛呢?”他笑出声来,一双桃花眼眯起了又补了一句,“而且现在挡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现在挡是不是太晚了?他这话的意思是他已经看了……那个了……
艾玛,我正想学鸵鸟一样将脸埋进沙子里。
他若有所思地又打量了我一番,伸手笔划了几下,像在测量尺寸,“这size挡不挡估计都差不多。”
“泥煤啊!我这SIZE怎么了?”我气得像冲上去揪住他的衣领,却发现他啥也没穿(不对,是上身啥也没穿,别乱想啊。),只好两只手缩回去,“除了比不上杂志上那些模特,那也是实打实的有肉有手感的,绝对不带注水,更不带填充乱七八糟的,关键是它还是C,不是A也不是B!”
“哦?”他的口气让我顿时有种吐血的冲动,关键是这样还不害臊地盯着看,虽然在黑暗中,那谁知道他会不会看见点什么,我只好两手再次护住前面,“你给我滚,滚远点。”
沐风果然不再盯着我,喉咙里发出一声轻笑,“我相信它是C不是A更不是B。”
“你——无耻!”
除了说他无耻,牙尖嘴利的我竟找不到别的词来骂他。
“丫的,你是不是已经动过手了!”我想我是气疯了才说出这样的话,沐风伸出一双手翻来覆去地看,就是不回答我的问题。
丫的,都被他抱了,肯定不知动了多少回手了,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下次一定要将他的手剁了,看他还敢动手!哼!
得出了上述结论,我再也不想理他,闭上眼睛坐在一旁独自休息。
可休息是休息够了,肚子却开始叫唤起来,嗓子也干得冒烟,还要被这小子气,真是傻了一辈子,才想着陪他一起跳下来,都怪我被鬼迷了心窍,脑子一热做出这种傻事。既然现状是这样,我又占不了他的便宜,那只好转移话题,“臭小子,姐姐我饿了。”
意思很明了,姐姐饿了,你现在的第一要务便是给我弄点吃的来。不过,这半夜三更的,路都看不清,想必他也没什么机会弄到吃的。这些现在都不是关键,关键是将他弄走了,这样我才能耳根清净一些。
沐风同意地附和我,口气中尽是无奈,“是啊,我也觉得好饿,所以我很能理解你此时的心情,我们可以一起说说话,这样很快便能熬到天亮。”
What?他不是应该说,苏苏你饿了,我这就给你去找野菜野味?什么叫他也好饿,我们可以一起熬到天亮?谁要和他一起熬到天亮?我不被饿死也该被他气死了!
本来没觉得多饿,经过这么拿出来一说,我感觉我的五脏六腑全部空空如也,不关是今天的存货,昨天,前天,大前天,大大大前天的存货都消化一尽,整个胃饿得生疼。
丫的,都是这个男人的错,没事讨论什么饿不饿!还有,他不去,我还不会自己去了?我就不信这么大一座山连点吃的都没有?
我露出一脸凶相,起身又要走,某人在后面按住了我,我挣扎起来,“快放开我,再不放开我,老娘要饿死了!”
背后的人并未因为我的话而松开手,我准备一掌劈下去,又被置若罔闻的某人抢先捆住。我就不信我还挣脱不出他的五指山,错,十指山了。
“我看着劲头也不像是快饿死的样子。”沐风松开一只手顺了顺我的毛,我被他这句话气得肺都炸成了爆米花,一双瞪大的眼睛恨不得将这个可恶的男人给吃了。见我这么一副模样,他这才像相信了我的话似的,“要不你吃我好了,我看你这样子也特别期待吃了我。”
我本来不那么饿的肚子干脆放声叫唤起来,就像要印证他的话一般。
丫的,真丢人,谁稀罕他那不打称的几两肉?而且我要吃——不对,将他吃了是什么意思?还有那一张凑到我嘴边的脸是几个意思?谁,谁,谁要吃他啊!
我的脸红得像刚开的桃花,娇羞万态,一双眼睛闭得紧紧的,耳朵却竖起来,仔细探听着周围的动静。
“哈哈,可是你自己不想吃的啊,饿了可别怪我。”沐风的奸计一得逞,笑得甚是爽朗。比起爬上岸那会儿死气沉沉的样子,现在简直判若两人。
小人得志!小人当道!真不该救他,悔死了悔死了。
我心里骂得狠,嘴里却说不出反驳他的话来。
沐风突然松开了我,将我放在床上,径直朝那团即将熄灭的火苗走去,他朝里又添了几把火,让屋子里更明亮一些。然后蹲在那,用树枝鼓捣着灰坑,像在挖什么东西。出于好奇,我伸长了脖子想要看清楚,却看见一件异常熟悉的小衣服挂在树枝上,立在火坑旁烘烤着。
那,那,那……
臭流氓,他竟然敢……他怎么可以……我感觉脸上的热度绝对赶上了那团跳跃的火焰——在他面前,我从此再无形象可言了。
沐风一手拿树叉挂着我的小衣服,一手拿了一包东西走过来,拿包东西时不时传来一阵香味……
像是什么肉?!
我两眼立马亮起来,完全了忘记了刚刚羞愧之事。
“你的衣服干了,快换上吧。”虽说他前面一直调戏我,说得我们好像修了千年同床共枕,该开玩笑的不该开玩笑的,他都敢开似的,但这会儿将我的衣服给我,却没了之前的霸气,他说这话的时候,口气并不是那么轻松的,反而有点紧张?
紧张?他紧张个毛线!在这种荒郊野外,并且还是这样黑不溜秋的地方,该紧张的应该是姐姐这种弱不禁风的小女子,怎么也轮不到他这种无耻流氓!难道他还怕我将他强了不成?
据我休息那会儿初步估计,我开始绝对没有强过他,因为我的衣服非常干燥,一看就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另外我穿戴十分整齐,除了不见了那件小衣服之外。最后,我实在没有一点印象,这个应该不可能吧?我又没睡得像死猪,怎么说我还是一个有感觉的人不是?
(苏同学,你睡那么死,还不是死猪一样?)
我故作大度而不在意地接了过去,“辛苦了,那,那你出去一下,我先换上?”
我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他手里的那包东西,生怕他出去的时候将东西也顺便带出去了,所以我又故作无意地建议,“东西你就先放在这里,等会儿我喊你进来你再进来。”
沐风将依然带着热气的衣服递给我,并且,拿着手里的东西准备出去——我的两只眼睛几乎跟着他的身影跑了。
他,他怎么可以这么小气?说好的放在这里呢?
要不是后来他将那东西放在了灶台上,我感觉我的眼泪肯定能立马倾巢而出。还好,他有良心,将东西留给了我。
我迅速地换好了衣服,然后朝着外面张望了一阵,试探着说,“你别进来啊,我还没换好,等我换好了你再来啊。”
我一边拆着包裹在外面已经烤干的树叶,补充了一句,“千万不能偷看啊!”
树叶被一层一层拨开,包裹在外面的香味一阵一阵飘进我的鼻子里,让我口水直流。树叶被拔下来越多,里面就越香,我重重地咽了一口口水,猜测着里面究竟会是什么东西这么香呢?
在最后一层树叶充当的外衣被剥下来之后,我终于见到了几块香碰碰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