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穆勒公主很受伤:“阿忠古达,我们是在长生天面前起过誓,结为夫妻的,你真的要背信弃义吗?”
“公主也说了和你起誓的是阿忠古达,我是荣国公世子钟定尧,公主认错人了。”钟定尧客气疏离,说话间又退后了数步,和阿穆勒公主保持安全距离。
阿穆勒公主不敢置信,她没想到钟定尧居然厚颜无耻的说出这样的话,虽然在塞外的时候,钟定尧对她也不怎么热情,可也不会这样冷冰冰的,据她于千里之外啊!
一定是他的妻子善妒,他在他的妻子面前才这样畏首畏尾,不敢和自己太亲密,一定是这样的!
阿穆勒公主愤怒的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她从腰间抽出软鞭,狠狠的甩了一鞭,瞪着苏成晚道:“不管是钟定尧还是阿忠古达,都是我阿穆勒的夫君,我要和你决斗!如果我赢了,我要你远远的离开钟定尧!”
苏成晚没想到阿穆勒会认识自己,她站起来,似笑非笑的看着钟定尧。
钟定尧被苏成晚看毛了,他虽然和苏成晚说了不少他在匈奴的事,可却独独没有说阿穆勒公主对他的感情,只是说自己受伤被匈奴的牧民救了,后来自己隐藏身份,偷了匈奴的布防图,才使大夏大获全胜。
钟定尧心里发虚,一时间只看着苏成晚,说不出一句话来。
苏成晚对着皇上行礼,然后和阿穆勒公主说道:“钟世子本就是我的夫君,我为什么要那他和你决斗?”苏成晚一脸看白痴的样子看着阿穆勒,哪有用自己的东西做彩头和别人决斗的,就是赢了,也没有赚头,阿穆勒公主是不是以为她傻,才这么说的。
“你要怎么样才肯把钟定尧让给我?”阿穆勒公主对钟定尧志在必得,既然不能武力相夺,她只好和苏成晚谈条件了。
“夫君是人又不是东西,怎么可能说让就让?不如让夫君自己选好了,要是夫君喜欢你,选择你,那么我自请下堂,主动离开怎么样?如果选择我,抱歉,希望阿穆勒公主也能离开大夏,从此不要出现在我和我夫君的面前。”苏成晚掷地有声,不卑不亢的说道。
底下传来众人的抽气声,苏成晚是皇上亲封的县主,地位尊贵岂是她一个亡国的公主可能比的,要是钟定尧真的喜欢这个公主,只管纳进府就是了,最多给个平妻的位置,苏成晚居然敢说会自请下堂,难道她对钟定尧就这般有信心?
钟定尧的嘴角抽了抽,他怎么觉得苏成晚那句夫君是人不是东西,是在骂自己?
不过此时他只能赶紧表明态度:“定尧此生唯苏成晚一妻,绝无二心。”
阿穆勒公主拿鞭子指着钟定尧,伤心欲绝:“那我呢,你究竟把我当做什么?”
“什么也不是,在下与公主并无任何瓜葛。”钟定尧冷冷的回答,对阿穆勒公主来说仿佛是万箭穿心一般,热泪霎时间汩汩而出,她绝望的看着钟定尧:“阿忠古达,你的心真的是石头做的吗?”
匈奴大败,匈奴王战死和钟定尧不无关系,可阿穆勒从没有怪过她,在她看来钟定尧是匈奴的勇士,是神一般的存在,可是今日,这个男子居然当着众人的面说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难道两年的朝夕相处,花前月下,都是自己的幻想不成?
钟定尧深情的凝视着苏成晚:“我的心不是石头做的,只是我的心太小,只能装得下我的妻子一人,公主厚爱在下实在不能接受,不过我大夏多得是健勇的儿郎,若是公主看上了哪个,只管求皇上赐婚便是。”
“我谁也不喜欢,我只喜欢你啊!”阿穆勒公主哭着就扑向了钟定尧的怀抱,可钟定尧却敏捷的躲开了,阿穆勒连钟定尧的一片衣角都没有碰到。
“是不是我杀了这个女人你就会喜欢我了?”阿穆勒公主突然丧心病狂的吼道,同时拿起软鞭就向苏成晚甩去。
软鞭长且柔韧,这一甩的力度很大,苏成晚看着从天而降的鞭子,几乎感受到了它带来的呼呼风声,可偏偏她身后就是柱子,根本避无可避。
钟定尧也看到了阿穆勒的举动,但是刚才他躲避阿穆勒的拥抱,是冲着苏成晚相反的方向,如今组织已经来不及了,只能边扑过去边叫道:“娘子快闪开!”
千钧一发之时,沐长风一个起跃来到苏成晚身前,伸手拽住了鞭子,猛地一拉,阿穆勒一个踉跄,扑倒在地。
想象中的鞭子并没有打到身上,苏成晚缓缓地争开眼睛,就看到钟定尧脸色紧张的站在自己面前,结结巴巴的说道:“娘,娘子你没事吧?”
匈奴王怕阿穆勒公主把事闹大,再连累到匈奴,慌忙叫两名侍卫把阿穆勒架起来,拽了回去,然后抱歉的向大夏皇帝请罪:“阿穆勒顽劣,请皇帝陛下不要和小女子计较,饶恕她这一次。”
皇帝陛下却毫不在意的摆摆手:“阿穆勒是真性情,也是我大夏的儿郎优秀,不然阿穆勒也不会千里追夫了,哈哈哈,定尧,我看你媳妇也是个爽利的,要不然朕就做主把阿穆勒许配给你,从此娥皇女英,共享齐人之福怎么样?”
皇上自从收拾了定北侯和沐恩侯以后,兴致十分不错,如今他最大的乐趣就是拿自己的臣子寻开心。
钟定尧的脸色瞬间变成了黑锅底,他这个皇帝姑父自从万寿山回来以后就有点不大正常,最喜欢的就是拿他们这些臣子寻开心,刚才明明阿穆勒都死心了,被皇上这么一闹,霎时间死灰复燃,双眼炯炯的看着钟定尧道:“我不在乎,我只要在你身边就好,我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一定是那个女人逼着你这样对我,对,一定是这样的!”
阿穆勒的自我催眠十分厉害,自己嘀咕了两遍以后,就把苏成晚勾勒成一个母老虎,靠着家族的权势逼着钟定尧和自己生分,你看,连皇上都看不下去了呢!
“臣以为不怎么样,臣的心里只有苏成晚一人,恕臣难以从命!”钟定尧黑着脸拒绝了。
皇上还想开口相劝,可皇后娘娘头痛的拽了拽了皇上的一角,低声道:“陛下,能不能不逗尧儿了,这孩子不禁逗。”
皇上冲皇后温柔一笑:“云儿,你叫我什么?”看皇后面色纠结,皇上挑挑眉:“我倒觉得这个阿穆勒不错。”
这明显是赤裸裸的威胁啊,看皇上这势头大有皇后不让他满意,就直接赐婚的意思啊。
皇后霎时红了脸,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叫了一句:“旭郎……”
耳鬓厮磨之时,皇上不让皇后再称呼他陛下,让她叫他的名字,可皇后不肯,如今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比皇后就范。
皇上眉宇放松,浑身都舒坦起来,哪里还有心思逗弄钟定尧,案几下皇上轻轻揉捏着皇后软软的指尖,笑着说道:“算了,你们小儿女的事自己去解决吧,朕乐得自在,不去管了。”
匈奴王趁机把这个捣乱的阿穆勒给带回了身边。
这只是宴会上的一个小插曲,很快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新上的歌舞上,这是匈奴王带来的舞姬表演的,充满了异域风情。
宴会结束,钟定尧早早的在马车前等着苏成晚,他虽然依旧是一张面无表情的冰山脸。可内心却十分忐忑不安,拜阿福所赐,这几日钟定尧都是睡在贵妃榻上,不过看今日这情形,估计自己连睡贵妃榻的资格都没有了,说不定会被赶到书房去。
等人都走光了,苏成晚和钟珍儿才扶着柔嘉公主走出来,柔嘉公主身怀六甲本就走的慢,再加上故意想让钟定尧多等一会儿,柔嘉公主走得更加慢了。
看到苏成晚出来,钟定尧的五官柔和下来,他快步走到苏成晚身边,温柔的说道:“怎么才出来,阿福在家里一定等急了,咱们快些回去吧!”
钟定尧生怕苏成晚闹脾气,跑到娘家去住,不得已搬出阿福来。
柔嘉公主看钟定尧狗腿的摸样,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表哥真是好福气,我看那异域公主生得真美!不过要是嫂嫂不愿意,表哥可不许金屋藏娇啊!”接着柔嘉公主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兴奋的拽着苏成晚的手道:“嫂嫂,要是表哥真敢做对不起你的事,你就带着阿福到我家来住吧,正好我一个人闷得发慌!”
“公主!”江怀敏适时的出现,坏了柔嘉公主的挑拨大计,柔嘉公主不满的嘟嘟嘴。
钟定尧感激的看了江怀敏一眼,不过江怀敏却没给他好脸色,冷哼一声,丢下一句:“好自为之!”就扶着大腹便便的柔嘉公主走了。
钟定尧赶紧上前,扶住苏成晚,声音近乎谄媚:“娘子咱们快回家吧!”
苏成晚冷冷的瞥了一眼钟定尧,径自上了马车。本来依着她的脾气,要和钟定尧大吵一架才好,可这毕竟是皇宫门口,暗处不乏有等着看热闹的人,家丑不可外扬,还是等回家在好好收拾他好了。
见苏成晚还肯回家,钟定尧长长的舒了口气,赶紧上马,护在马车一旁,向荣国公府驶去。
不远处,阿穆勒挣脱了桎梏,不满的说道:“你凭什么押着我,我要去找他!”
匈奴王不悦的瞪了一眼不高天知地后的皇姐:“这里是大夏京城,皇姐还是收敛些好,出了事,本王可保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