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后吴之成发现自己被关押在一间柴房里面。
手跟足都绑得结结实实。不知哪个狠毒心肠的奴才,还用了把乱草把他嘴巴紧紧塞住。
身上的葛衣是条条缕缕。浑身上下是伤痕累累。又扔在这么一堆乱草中间,草杆儿柴纤儿扎在身上,就如根根刺般扎在身上。钻心一般的痛。
吴之成想要呻吟一下都不能够,满嘴的乱草,同样刺得口腔难受。
受过了这么多的惊与吓,反而叫吴之成不再象开始时那般害怕。只是脑袋晕晕沉沉,象醉过酒般。
仿佛自己跟自己分离开。一个吴之成飞在半空间,用有些悲凉的眼光望着捆绑在地上吴之成。
“老天,我做错了什么。在这个世界,我是谁?我不喜欢这个世界,这不是我的世界。”
“怎么看到两个我。”
“莫不我死了。”
“好吧,死便死啦,反正这不是我的世界,这个世界与我无关。”
两个吴之成一前一后思着。
“李大哥。”
一声甜甜的声音传入耳朵,那声音天生带来让人一荡的激动。
“哎,哎,哎。”
迭声连连的回答,满带讨好巴结。
“听小梅说,你们在后园抓了个小偷。是吗?你们把他关在那里啦。”
听这声音,总令你会想起一卷画面。春天,那可爱动人的小鸟儿,正在阳光里展翅而歌。
“花姑娘,我跟你说,那贼好生厉害,我们五个人都差点打不过他,想那郭二狗子,都吓得尿出来。我一看势头不对,走向前去,就给他一棍子,把他打倒在地。要不是我那一棍子,说不得真还捉不到他呢。”
李大哥说道。
“本来叫老爷把这贼押送到舅老爷衙门去的。关他个几年,看他还有没有如此大的贼胆,敢跑到我们乔府来做贼。老爷却叫先关在这里。待夫人回来发落。喏,就关在柴房里。”
“李大哥,我想看看这小贼好吗?”
那被称着花姑娘的求道。
声音中带有一丝娇媚,听上去是在请求帮忙。可是,只要是男人,听到这声音,绝不会忍心拒绝。反而象是命令一般。
“好好好。花姑娘要看看就看看。”
被称李大哥的连连点头。又说。
“花姑娘,这贼人好生厉害,你等我去拿把菜刀过来站在你身边守着,要是他敢伤害姑娘你一根毛发尖尖。我李大贵拼了我这条老命,也要在他身上砍上十刀八刀,砍死他来。”
“李大哥对我真好。”花姑娘嗲声儿笑道。
“当然,我李大贵可不是那种油腔嘴滑的人。是个实打实的老实人,是一个说一不二的汉子。花姑娘,你站到一边去,我给开门。”
听得阵阵戚戚索索声后。柴门打开,先进个肥胖的-----李大贵李大哥。
“花姑娘,你小心,这里有个坎儿,小心挂着你的裙子了。你这条荷花绿裙子真好看,姑娘的手真巧,真比得上天上的七仙女了。”
李大贵一脸的笑,眼睛眯成一条线儿。嘴里只管把她大加夸奖。似乎为那位花姑娘的到来,深感荣幸,受宠若惊。
跟在李大贵身后边走进一位姑娘。伴随她进来的,是千万条丝丝缕缕的阳光。
女子站在门口,吴之成抬头望了去。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吴之成只想起这八个字来。
“这世上竟有这样好看的女子,莫不是观音菩萨下了凡,来打救我的吧。”
吴之成看到这女子,油然升起了希望。
暗想如果我便这般死去,真有些愧对她。
吴之成有些迷迷糊糊起来。不知是因为这女子,还是因为顺手带进来的阳光。
有些呆呆瞪瞪地望着花姓的女孩。
花姓女孩看了吴之成一眼,忽然用手扶着柴门,嘴唇咬了咬,颤着声儿。
“是你偷吃了我的馒头么?”
“好呀,说你是贼一点没冤枉你。你这臭贼小子,长得就是个贼眉鼠眼,一看就是个只会做贼的下流坯子。居然敢偷吃我们家花姑娘的馒头。你找死不是。”
李大贵一听花姑娘问吴之成是不是他偷吃了馒头,马上怒气填胸,抬起足便向吴之成踢了去。
“李大哥,算了吧。”
花姑娘一看李大贵要动粗足,连忙伸手扯住他的衣裳急急地说道。
“小子,算便宜你了,我们花姑娘打小就是个软心肠的好姑娘。回头等告诉老爷,送你到县衙,打你一百大板子杀威••••••,花姑娘,我那里有刚蒸好的包子。鲜得很,有猪肉馅,白菜馅,还有三鲜馅,我给你拿去尝尝。花姑娘,你喜欢那种馅的。”
李大贵住足来,转过身,一脸儿谄笑,对着花姑娘大献殷勤。
“不了。”
花姑娘一转身,在李大贵不留意间,拿帕儿往眼睛上一抹。声音颤颤微微,急匆匆走了。
见花姑娘走了,李大贵在她背后看着她的背影儿,都看得有些痴了,追出门去,跟走了几步。才喊话道,
“花姑娘,你想吃什么,给说一声,我李大贵就给你办啊。”
“李大贵,你他妈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小心老爷知道,剥了你的皮。”
这时又有人走过来,笑骂道。
“谁想啦——呸——”
李大贵辨道,又有些失落地自言自语。“遭天收的,老牛吃嫩草。我呸。”
“别想了,这女人是个祸水,合八字的人说她克父克夫。是个害人精。”
那人又笑道。
“呸,世上最信不过的就是算命先生了。前回还说我不久会交桃花运。寻上个称心如意的老公婆。今年内里会成为一家不大不小的酒楼老板。我呸。这么久了还没见个动静。不过是哄我瞎开心,骗我几文钱罢了。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情。”
李大贵嘴里叨叨骂道,说得个没头没脑。听得前面有人叫了他一声,匆匆忙忙走了,连柴门也没有关上。
观音菩萨走了。
吴之成唉了一口气。
别问他为什么叹气,他不知道。
时间不知又过了多久。吴之成给折腾了半天,早是又困又饿。从那观音菩萨走后,就再没有人来搭理过他。
仿佛把他都给忘记了。
吴之成脑子开始有些儿迷糊,不清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