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左政微微睁开眼睛,坐在床上,梦见一个人,不,像是梦见许多人,看不清面容,那个人会幻化成很多人,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也说不清楚,只是知道她是女的,与她缠绵,依偎在一起,对她有小玉的感情,而缠绵在一起的却像是梁夏的身体,在那个年纪不该有的性感与抚魅,还有夏诺的温婉,这是十四岁左政的第一个春梦。
片刻,他发现自己好像尿床了,中学生怎么会尿床呢?掀开被子只发现湿了小小的一圈,不规则的圆,像是一片花瓣,散发着淡淡的气味,像小米的味道。他慌张羞涩的跑进卫生间,虽然在中学的七天课堂里上过生理课,但这毕竟是第一次,还是有些好奇与忐忑。就像是看过百部AV,但真正第一次的时候心跳还是会剧烈加速。
“政政,你怎么了?”左政的动静把熟睡的妈妈吵醒了。此时左政的脸更红了。
“没事的妈,我,我想洗澡,太热了。”他很难把自己的隐私说出来,越是亲近越难以启齿。妈妈走进他的卧室,若有所思的笑了笑,“政政,内裤放在你床头上了,记得换啊。”
在卫生间洗澡的左政恨不得把头塞到地缝里去,可惜唯一有缝的是马桶。他默默的回到自己卧室,听见卧室的另一头悄声的对话。“喂,政政他怎么了?”“还能怎样?你宝贝儿子长大了,要为你左家传宗接代了。”左政一把把被子蒙在头上,什么也不想听。
物以稀为贵?感情也是么?
他会为小玉的一点点小事而吃醋,会为小玉简短的对话而高兴甜蜜一整天;可是却认为夏诺对他的感情当作理所当然。贱!人就贱!
为什么会同一个梦里,同一个身体,会出现三个不同的身影。左政懊悔的挠着头,像是做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一个人坐在阳台上眺望远方。
“想什么呢?臭小子?”左灵突然出现在他旁边,捂着嘴坏笑。
“姐,你笑什么?”左政皱着眉头,有些虚心,像是什么不可告人的机密被人发现。
“笑我家的小左政长大了。”左灵的笑声提高了一个八度。
“姐,你能不能小声点笑,算了,没空理你。”左政被愤怒与羞涩交织在一起,走回自己的卧室。“对了姐,你大声笑的时候声音像是一个巫婆,又疯又丑。”左灵把脚上的拖鞋用力扔到他卧室门上。“没人敢说你姐丑。你姐我天生丽质。”左灵大声冲左政吼去。
夏诺望着远方的夕阳,每天都是同样的光辉,把城市顶端的轮廓清清楚楚的勾勒出来,她心间像是揉碎了一把玻璃渣,疼痛,扎裂。那颗吻则像是一道闪电,冷冷的在心上刻印,暮色四合,天空像是没有过夕阳,至少没有过暖色。
前两年的左政还会傻乎乎的跑过来,乐呵呵的自己做着过家家的游戏,他们扮演夫妻,把摇着尾巴的小狗当作自己的孩子,配合的很默契;会为给她买到她喜欢的卡通人物而高兴一整天;会拿着许多零食,兴奋的和她坐在电视前分享;
还会……
还会好多,还有好多。
但是这些渐渐的好像都和她没有关系了,就像是被暮色一点点吞噬的余晖,无奈而绝望,眼眶里是干涸的忧伤。她转过头,对着忙碌的那个女人喊了一声“妈~”之后泪流不止,紧紧的抱住妈妈,可能是看着母亲这么多年来一直含辛茹苦的养活她,也可能是觉得自己以后也会是一个人孤单的生活,复杂的感情使夏诺失声痛哭,多年来他们母女相依为命,父亲在夏诺出生前一个月走向国外再也没有回来,而母亲则一直等着他。
等着那个若有若无的男人。
暑假终于结束,这个假期像是一个黑暗密闭的空间,每个人都在找自己的出口,始终没有找到,彷徨而过。
“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这一周,不上课。”
“耶!”教室里一篇欢呼
“但是要军训”老师扶了扶眼镜道。
“啊!初中就要军训啊”“好像都是高中才军训,这个学校怎么……”“完了,又要黑了。哎!我这雪白的皮肤呀。”教室里叽叽喳喳的吵闹。
“静一静,静一静。”老师用黑板擦在讲台上使劲的敲,就像历史上的判官。“大家有什么过敏史,和有身体不适的及时告诉我。”教室里鸦雀无声。
“老师!”
“是叫梁夏吧!你说!”大家只在一起待过一周,老师还没有把名字全部记住。
“嗯嗯,是的老师,我叫梁夏,我过敏。”
“什么过敏呀。”
“对军训过敏。”梁夏一本正经的表情把全班人逗得哈哈大笑,男生纷纷把目光聚集到她的身上,顿时,她成了一个焦点,而在一旁的左政有些不适。一道白色的弧线在左政眼前闪过,一个小纸条:哎!哥们,咱俩换个同桌怎么样?梁夏拿起桌上的小纸条,大大的写了一个字:不!
下课后,夏诺一个人趴在桌子上,眼圈泛红,看着身边那个空空的座位,心里是苍白的荒凉。“好了,诺诺,会过去的。”左政静静的坐在夏诺的旁边,轻轻的抚摸她的头发,夏诺微笑的看着他,眼眶里流露出淡蓝色的忧伤。
“这是天天的座位,现在空了。”夏诺的话有着浅浅的无奈,带给左政的是无限的伤感。上课后,夏诺还是默默的看着那个空座位,就像是看着某个人,一会微微的笑,一会泛起泪光。突然一个大书包落在那个空座位上,惊醒了夏诺。
“你好,我叫林一哲”班里来了一位新生,微瘦而高,面目清秀,干净,深邃的眼窝透露出沉稳的性格。而夏诺则把头转向一边,没有理会,还有些不耐烦。
在一旁的左政看的有些惊讶,他没有想到原来夏诺可以这样无礼,心里想,哥们,你赶的时间不对,并不是我们家诺诺冒犯你。
等等,我们家?
梁夏的表情更加不可思议,有些发呆,也有些吃惊。“我靠!他,他居然和夏诺主动说话。”
“为什么不能主动说话?你认识那个叫什么林一哲的男生?”左政狐疑的看着梁夏。
“不,不认识,被他的帅气给迷住了。”梁夏不自然的笑。
“肤浅的女人!”
九月,虽然是属于秋天的季节,但是夏天似乎还舍不得走,将一颗巨大的烈日钉在秋日的天空中。知了发出盛夏的喧闹声,享受树荫下阴凉的舒适。阳光下的他们像是插在沙漠里的枯干,任凭尖细的光芒猖獗的刺在他们身上。
“不行,我撑不住了,左,待会我装晕,你把我扶好了啊,别让姐姐摔倒。”梁夏和左政站在一排,嗫声的说。还没等左政反应过来,梁夏就倒在了他身上。他下意识的抱住梁夏。“教官,有同学晕倒了!”左政配合的很默契。
“快把她送到校医室。”教官说道。”
梁夏微微睁开一只眼睛,“大哥,能把你那只大爪子挪到别的地方么?或者力气小点。抓的我疼。”
“不好意思啊,时间太仓促。”左政尴尬的把爪子从梁的夏胸上拿开,脸庞变成一个交通红灯“有点小,没注意到。”
“左政!”梁夏咬着牙愤愤的说。他把梁夏抱在怀里,送到了校医室,路上,梁夏露出一个好看而羞涩的微笑。
“再说我小,我打死你。占了便宜还卖乖。”梁夏躺在病床上对左政说。
“我又不是故意的,实话实说而已,我走了,你好好休息。”说完,左政转身而去。留下梁夏一人在病床上抓狂。
路过学校超市的时候,他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程皓。军训的队伍已经解散,于是左政买了三瓶水回去。
“诺诺,热么?喝点水。”他把一瓶水递给夏诺。刚要拿第二瓶水给小玉的时候,发现小玉身边已经有一瓶喝了半瓶的水,和程皓手里的是一样的,他们俩聊的很开心。每一声笑声都像是一把刀子,冷冷的插在左政的心间,每一句话都像拧干湿衣服一样拧着左政的心。
左政默默回过头,与夏诺坐在了一个阴凉处。“好了,他们只是聊聊天而已。”夏诺安慰道,也为他的难过而伤心。左政地下头,不让阳光在刺痛他的眼睛,却看见一个让他惊恐的画面。
“诺诺,你,你怎么流这么多血?”左政看着夏诺下体的血红,手有些发抖。少年的他还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是用无知的惊恐看着夏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