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玉香心头恍惚了一下，又才道，“她不是已经被徐姐姐的人送回金陵了么？”
“她要成亲了。”楚颖难得的“八卦”一场，没曾想一爆出来的料会是这么劲爆！
文空哪里肯错过这种热闹。
“什么什么？林姑娘！”反正店里这会儿没人，文空也乐得在这空闲之余碎碎嘴，“林姑娘我记得啊，来过我们店好几回，那模样比紫云楼的花魁苏玉林还好看，真是一见就忘不了了。怎么她突然就要嫁了？”
“她抵死不从。”楚颖道，“我听人说，那林姑娘当场剪了自己的头发说要削发为尼去，林家的老太太当即就被气倒在地，七八个大夫去了都没救活，喜事也就成了丧事。那林姑娘在林老太太的灵前跪了三天三夜……”
“哇！还有这样的事儿！”文空越听越觉得新鲜劲爆，两眼巴巴的瞧着楚颖等下文。然而一把瓜子磕了一半了，文空还是没等到楚颖的下文，不由又戳了楚颖问，“接着怎样？”
楚颖摆摆手，“接着我也不知道了。”
文空十分败兴的收了瓜子。
韩玉香心头一动，借着送货的功夫悄悄问楚颖，“所以接下来到底怎样？”
“你放心，林姑娘目前没事。”楚颖道，“我只是得到消息说，徐姑娘派了‘自己人’送林姑娘回了金陵后，据说还十分贴心的给她留了两个帮手，只是林姑娘并不怎么用到他们，那些人也就长期待在金陵无所事事。”
韩玉香皱了眉，“徐姐姐办事十分有分寸，就算她想帮林姐姐，也不会直接安排两个人在那儿‘候着’，这不是她的风格。”
楚颖道，“正是如此，所以我们发现不对立刻顺着这条线走了一下，结果发现金陵林家好似也有些不对。他们也有自己的利益团，而且很明显的独立在‘浙派’的势力团外，因为那两个留在金陵的‘帮手’，就是借‘帮林姑娘’之名，去查林家底细的。那林姑娘好似也发现了这一点，所以迟迟不肯用他们。林家的守卫又严，那两个人插不进去，急了眼，所以闹了这么一出。”
“闹？”韩玉香旋即明白过来，“我就奇怪林姐姐但要是按着我说的去做，哪会这么快就又被林家的人推出去？原来是有人存心捣乱。只可怜那老太太，禁不住人的煽动，还把自己也搭了进去。”
楚颖道，“我听你讲，徐姑娘在杭州能动用的人脉都是沈富的，而她能唯一接触到的，有调动人力权利的小头目，就只有杨员外。金陵那两个，显然就是杨世的人。”
“只是杨世的身份也可疑的很。说他是柳家的人吧，他又帮沈富做事。说他是沈富的人吧，他又敢擅自出手逼死徐羽仙。”楚颖道，“你说会不会还有什么其他的势力团？”
“不排除这个可能。”韩玉香道，“那么金陵那条线你们还查到了什么？”
“我们查了林锦近些年的贸易往来，发现他跑的多是西北京师一带，和许多达官显贵都有往来，可是他们的关系也都是浅尝即止。”楚颖道，“林锦做票号的，这样的交际关系显然不合常理，可是如果要细查的话，免不了又要费很大的功夫。”
“那便先放一放。留心观察就是。”韩玉香道。
边关的战事越来越急，国内的暴乱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外患还可同仇敌忾协力抗压，从骨子里烂掉的东西却很难拔除。是先拔除内患还是平定外贼？已经不是高居朝堂之上的那人所能左右，就连韩玉香等人，空有攘外之心，也难有报国之门。
依旧只有走一步说一步的算。
然而相较于韩玉香等人的报国无门，柳纯雪最近也是千愁万绪排遣不得。
“青芗妹妹已经很久没有来找我了……”柳纯雪说。
莺如便掰着手指头算，“是啊，以前杨姑娘不管有什么事，最多也就等小半个月就要来看姑娘，可是这一次……算起来，上次见杨姑娘还是腊月里的事儿，如今都过去了一个多月！”
“一个多月。”柳纯雪心头有种不妙的预感，“这一个月来，柳家出了很多事，可是不管大事小事，那杨员外竟然也罕少出现过。”
“是呢是呢。”霄如便道，“算起来，还是徐姑娘偷了东西逃出去那次，杨家搭手捉了次贼，之后竟然就再也没有露面了！连四小姐回来，大少爷二少爷成亲这样的大事，竟然也没瞧见杨员外的影子！”
“杨家出了什么事？”
“不会。”莺如道，“杨家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大家族，若是出了事，杭州城里早就传得沸沸扬扬，怎么会悄无声息。最奇怪的是，两位老爷对此竟然也毫无反应。”
柳纯雪忙道，“那你便帮我去趟杨家，找找青芗妹妹，只说我想她了，让她好歹入府玩玩。”
莺如得令而去，当即趁着天色还早找了小厮去杨家传话，小厮倒也没推辞，只是等了小半日，小厮匆匆赶来，传回的口讯却只是，“听说杨姑娘病了，只怕有段时间出不得门了。”
莺如十分奇怪，“病？什么病？严重么？”
小厮摇摇头，“杨家的人只说是病了。”
“那总该有个头疼脑热一类的症状吧。又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
小厮只苦道，“可他们就是不说啊。”
“是他们没说，还是你不够机灵偷懒犯浑？”莺如正色道。
小厮无奈，“该问的我都问了。”
“那你只说说你去遇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在哪儿说的，前门后门？”
“小的去的巧，正碰上杨员外携她夫人回来。据我打听，原来杨员外和杨夫人前些日子回了趟老家。只是同行的人却不见杨姑娘，我便将三小姐想杨姑娘，希望杨姑娘得空来柳家看看的话讲了。杨夫人便说‘青芗病了，怕是不能来了。’”
“杨夫人说的？”莺如有些将信将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