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是月亮都不忍让此时竹屋里的两人各自哀叹,午夜,窗外透进来的落在她此时已归于沉静的脸上,雪般晶莹剔透的肌肤染上了温柔的涟漪……
此刻的申友恩一点儿也不真实,她是那么虚幻的存在,可是在月亮染上墨非白身躯的那一刻,她笑了,虽然脸上还有未干透的泪痕,虽然他听不到他最长情的表白,可月光让他们彼此晕染,相依相牵……
他长得真好看啊!
眸子如同月光之下的深邃寒冽的清潭,虽然并没有意识到她的存在,可就是这样浓烈如酒的味道,一直看进了她的心里去。
申友恩感觉到自己醉了,她又使自己略微凑近了他,然后带着小女人的花痴状,用同样深邃的眼神勾勒着墨非白身上的每一处线条。
越看越贪婪,怎么看都不觉得厌……
申友恩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子看了多久,直到一道耀眼的七色光线从窗外照了进来。
就在申友恩还来不及去欣赏那美丽绚烂的彩光时,房间突然多了一个人。
“师傅!”
墨非白看到彩光的那一刻脸色骤变,随后就在申友恩不可思议,瞪得像葡萄一样大的眼眸中急忙从床沿上站起,然后下拜。
“舜,你为何整夜坐于床边!”
“师傅,弟子不孝,没有侍奉师傅左右!”墨非白的 眼里全然都是恭敬。
申友恩还是第一次知道墨非白有师傅,而且刚刚她都没看清楚,那白胡子老爷爷就突然出在眼前。
申友恩记得自己身上是没有穿衣服的,她吓得急忙闪身躲在了床下,后来想到自己身上有一道白光笼罩,好像连自己都不能看清楚自己的身体,申友恩又喏喏的从床底下爬了出来。
“舜,早知会有今日,为何却要使自己情深?”
申友恩一时间忘了自己心里的痛,满眼的好奇。
白胡子爷爷看样貌其实和墨非白分不出长幼,只是他的眉毛和头发全然都是银白色,连胡子也同样,生的松形鹤骨,给人感觉满身都是仙气,似乎和她跟墨非白有点不一样。
可是究竟哪里不一样,她又看不出。
正胡思乱想之际,墨非白又开口:
“师傅,舜只向往普通人的耕织活计,望师傅可以成全弟子,让弟子在此永世生活下去,弟子感激不尽!”
墨非白虽然此刻的表情早已恢复淡漠,可是,眼前突然出现的老人还是可以看出他全身被悲恸笼罩的痛意。
“为什么你要说自己是舜?非白,你不是非白吗?还有眼前那个被你称为师傅的人是谁啊?为什么从前都没听你说起过?”
虽然知道墨非白听不到她说的话,可申友恩还是忍不住的问出声来。
反正他也听不到,怎么说也没用……
想到自己和墨非白无法交流,也无法碰触,申友恩此时想要看好戏的心情又被自己消灭殆尽。
哪想到,那白胡子老者突然朝申友恩看过来,而且还浅浅笑了笑,紧接着,他又把目光转回到墨非白身上。
“你自生来便是帝王之命,如何可永世弃天下于不顾,若非龙女为你和尧受尽天刑,平复乱世,消灾解忧,此刻你们早已被逐出六界,却又如何能享此蓬莱,如今,你既然梦醒,也是该做回本来的你了,舜,你和尧本是兄弟,为师愿你们可以重修旧好,天下,还需要你们!”
“弟子……惭愧!”
墨非白被师傅一提点,虽仍有不情愿,可也再没多话。
墨非白朝着白胡子老者走近,然后便站着不动。
老者从像是道士的衣袍里拿出一个玉瓶,用瓶口对着墨非白一照,然后墨非白就在瞬间,化为空气。
“非白,非白……”
申友恩无法忍受这个,她知道,一定是眼前这个被墨非白称为师傅的老人搞的鬼,可此时的她却无法跟人沟通,她绝望的喊了两声,随即,便陷入一片黑暗。
*
柳城。
鱼箬笠回到z国已经几天了,她思忖后 ,还是决定先回蒋蓉那里住,蒋蓉也没有多问,只是给她收拾好房间。
不过,蒋蓉也没有过于热情,她知道,鱼箬笠会来渔村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她,更不是因为自己想回家了,至于真正的目的,蒋蓉自己也不想知道,她只希望自己一个人好好过日子。
鱼箬笠前两天的时候,还跟蒋蓉出海过一次,不过或许是很久都没出海了,她因为晕船,很快,在穿还没有离开岸边一百米远的时候,就开始晕船。
再后来,鱼箬笠便没有离开家里,直到两天以后。
蒋蓉在家里做饭打扫,鱼箬笠就一个人到外面闲逛。
回想着和风胤云这一年多以来的点点滴滴,怎么说,都是甜蜜多余苦涩。
说到底,风胤云还是心里爱着她的。
想他,想见他想得心都痛了。
风胤云还从未带她去过柳城的dk分部。
不过虽然她没进去,倒是有几次,风胤云带着她会从那里经过,所以,鱼箬对那个地方也是很熟,几乎不用想,她也都知道自己要怎么走。
鱼箬笠见天色尚早,便直接去到村口叫了辆出租车,然后直接到了dk的领域范围。
再后面,司机说不能再往里面走了,前面都是私人公路。
鱼箬笠水晶琉璃般的眸子朝车前看了看,然后劝着自己。
没关系,没关系,反正前面就是dk了,即使风胤云不在,也会有其他人从这里经过, 只要是柳城分部的人,都会认识她的。
那栋黑漆漆的钢化玻璃房里,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鱼箬笠心里满是好奇,很快,她付了车钱,再往前走了一小段路,便碰到了路障。
“小姐,您不能过去!”
一个保安亭,挺大,不过也挺闷的。
“我只是过来看看,并没有别的意思!”鱼箬笠想当然的说道。
“不好意思,只要上面没有批准,谁都不能过去……”
鱼箬笠心里恨得要牙痒痒,又不知道要怎么去做。
对方只是说了一句话就再也不理她了,不管是威胁还是狂损他,都只当做是空气流通似的。
从前这里的人对她都很尊重,即使是不打招呼,见到她都会行礼的。
鱼箬笠悻悻而回。
这里一个人影都没有,刚才那辆车的司机大概以为她是可以进去的,她一下车就已经走得没影了。
怎么办,这里好像很偏僻,而且她在这里等的话,都不知道要等到几点。
看刚才那个黑衣人的表情,好像都不认识她,无论她怎么说,他都不会相信。
鱼箬笠心里也有点膈应,堵着气不让自己再回去找他。
要怎么回去呢?
算了,还是让人过来接她好了。
鱼箬笠翻开手机通讯录。
其实里面倒是有一些同学的名字在,那是苏洛衡曾经拿着她的手机输进去的,不过鱼箬笠和他们都没怎么来往,如果冒昧的打扰,说不定人家都早就不记得她这个同学了。
还是找苏洛衡吧!
至少他帮助她是心甘情愿的。
心里想到的时候,号码已经拨了出去。
“喂,箬笠?”
是苏洛衡的声音,只是听起来有一点点的疑惑,好像他 有点不相信打电话的人是鱼箬笠。
“洛衡,我,我遇到了一点麻烦,我打不到车,你,你能来接我吗?”
鱼箬笠感觉一个人站在这里有些冷,说话都忍不住打颤。
“箬笠,你在什么地方,我现在过去,你怎么了,是 遇到什么事了吗?”
苏洛衡听到鱼箬笠说话打颤,感觉有点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