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邢公子要他珍视自己,就像三小姐一样,他才觉得自己太自私,也为邢公子担心。
现在邢公子消失了,他大概可以猜出在哪儿!
但他更需要做的另有其事,反正大少爷还没怀疑他,那他要想办法去找出邢公子所中之毒的解药。
邢飞柏来到素容指点的地方,也借口由素容的指点,才知道其实这整个西摩南家是有布阵法的。
看似相同的地方,却已是另一处。
看似不同的地方,却仍是同一地。
这是南江南为了囚困住可能逃走的南家人所摆设。
这些门人们必须每天遵照南江南的指示,才不会失去方向。
当下他想起符颜曾说过去找他却找不到他这件事。
果然南江南让他很有危险的感觉。
邢飞柏小心翼翼的接近那间屋子,虽然是用膳时间但应该仍有人看守才对。
可是出乎他意外的,这里竟然没人看守。
进到屋内,没有丝毫灯火的光亮,灰暗的了无人烟般,不过,素容告诉他,南家人都被关在这里的地下地牢。
邢飞柏认真的寻找素容说的通道开关。
找了一下子,他找到了那副画,一副明月川河图。
轻轻移开川河图,就可见墙内镶有一铁瓶,转动铁瓶,太师椅后的墙面开启一条通道。
这就是素容说的暗道,通往南家人所在的地牢。
他不知道何时会有人来,所以川河图移回原位,自己飞快的进入墙后,并将机关关起。
通道黑暗,邢飞柏取出自己的火折子,照亮通道方便前进。
走了一阵,前方传来灯火亮度,邢飞柏吹熄火折子,慢慢走过去。
“大哥神经病发作,彻底疯了!爹,我们不会被关一辈子吧!”
“我怕不会是一辈子……”
“相公,不会的,他终究是我们的孩子,不会大逆不道的。”
“娘,大哥根本不懂伦理孝道,我敢打赌他一定什么都敢作。”
“那个混蛋逆子,要是我能离开,一定会亲自手刃他。”
“爹,我帮你。”
“你们……唉!”
邢飞柏在通道内就听到这些话,他想南江南就算疯了,这些家人只怕也是帮手而已。
摇摇头,答应素容的事,让他离开通道,在这里现身。
他看见一座铁牢,关着一身狼狈的南父、南母以及南家老二。
而牢内三人见着他,全都戒备起来,这个没见过的人是谁?为何会出现在这儿?
“三位可是南家家主、主母及二少爷?”邢飞柏不免俗的一问。
“你是谁?”南父不答反问,这人气质正直,风雅飘逸,反正他们已为阶下囚,眼前这人又能做什么。
“在下邢飞柏,素容托在下来帮助三位。”
“是素容?这小子还真的找到人来帮我们了?嘿!还以为他只是没用的家伙,结果还真好用呢!”南家老二一拍手,直言不讳的说道。
南父又盯着邢飞柏瞧了一阵,才真正相信他,点了点头。
“快放我们出去啊!”南家老二这时又喊道。
“在下没钥匙。”邢飞柏边环视边回答。
“呿!那你来救什么?”南家老二气恼地皱眉,心情极差。
南母拉着他摇头,“人家好心,你却说这种话。”
南家老二还想争,却被南父喝止。
“邢公子,若老夫没记错,你应该就是人称的逍剑君,对吧?”南仙真问道,内心却十分确定,更加兴奋,因为这代表蝶娘可能也一併来此。
蝶娘逍剑君是一起窜起的武林新秀,这两人刚开始几乎是焦不离朱、朱不离焦的状况,虽然后来听闻蝶娘一人独闯江湖,但是基本上,人们还是会将这两人联想在一起的。
邢飞柏颔首,也读出南家家主眼中难掩的贪婪。
贪婪?真好笑,他确实看到这种神态,帮这种人八成也会惹祸上身。
“你是逍剑君?”南家老二南江才诧异的指着邢飞柏,压根不敢相信。
邢飞柏没有理会,内心反复思索。
“老夫南仙真,我妻子南何氏,还有这是老二江才,当然你应该也见过我另外那个不肖子江南了吧!”
“在下与蝶娘就是受大公子相邀而来。”既然对方想利用他,那他就让他们有利用到的感觉才行。
“那蝶娘姑娘……”南仙真最想知道的是邢飞柏在这里,那朱符颜呢?
邢飞柏大略说明,却独漏自己中毒一事,因为这些人亦非善与之辈,若说南江南尚且还有符颜可以压制,那这些人只要放出就如脱韁野马般,难以掌控了。
“这样呀!那邢公子你现下必须想办法跟蝶娘姑娘见面,然后骗取钥匙帮我们才行。”南何氏听了,忍不住开口。
“在下本有此意。”
“那你还不快去?”南江才很讨厌这人拖拖拉拉,况且他对大哥这么做已经感到非常愤怒,一肚子不愉快。
这时,邢飞柏却比了一个"嘘"。
“有人。”邢飞柏用无声气音说。
“应该是送饭的人,也可能是江南,你快躲起来。”南仙真也回他,顺便比了旁边。
这铁牢并不很大,但是整个却不小,旁边有求刑室以及一副矮桌椅,邢飞柏取了地上随意放置的黑布,身形一晃一遮,将自己包住闪入求刑室。
没多久就听到南江才骂南江南的声音。
又等了一会儿,是周管家跟某人来送饭的声音。
邢飞柏静待周管家等人离开,却也知道南江南并没有离开,仍是收敛自身的气息,不愿被发现。
他看不到情况,却感觉得到十分压抑、沉重,再这样下去,难保不会被发现。
邢飞柏已经做好随时要打斗的心理,南江南没有帮手,但自己毒性未解,谁赢谁输还很难说。
但是南江南也只多待了一下子,就离开这座铁牢。
那脚步声越来越远,邢飞柏才敢现身。
“他的眼神,太冷了。”南仙真难忘刚刚南江南的眼神,怕没多久自己就要命丧于此了。
“让我们出去。”许是南仙真的话也让南江才感到恐慌,所以他一改高张气焰,语气低喃地说道。
邢飞柏看了他们一眼,转身就往通道走去。
南江才想说什么,却被南仙真制止。
只是在密道出口前,邢飞柏停顿住,南江南会不会还在外头,自己这番出去,是不是会有一番恶战?
就在他犹疑不决时,门外已经开始了南江南跟符颜那场争斗。
开启密道之门时,邢飞柏听到了打斗声,大门开着,两条人影相斗纠缠。
虽然都蒙了脸,但细看都知道是谁,一个是符颜,一个就是刚才在铁牢的南江南。
很显然的南江南无意伤人,没多久人就逃了,而符颜也追了上去。
他错过了叫住符颜的机会,但也走不得。
一施轻功,他躲在屋内的横梁上,等待机会的降临。邢飞柏正在等待,然而目前只等到更为森严的戒备。
他不再进入密道中去见南家人,那些人让他不舒服,要不是对素容的承诺在前,他压根不想理会这整个南家人的叛乱。
可以的话,他只想尽快带着符颜回到义和山庄,远离这一切的纷乱。
曾经希望符颜成熟面对自己的人生,但在这犹如大染缸的江湖中,或许仍为单纯的符颜反而比较好。
符颜做自己就好,而他也会继续陪着她一起面对。
既然事情已经发展至此,那么就解决吧!
至少将南江南这个麻烦解决掉,然后马上跟符颜离开,不要跟其他南家人有牵扯。
躲在横梁上,邢飞柏继续运功驱毒,至少终于有点进展的感觉。
原来有时走也走不到飞柏房间,是因为这里似乎有迷阵的样子。
她行走江湖也有一段时日,早有听闻存在着各式各样的奇行八阵。
如今看来,这似乎已为迷阵,无论是何种布阵法,都势必与南江南有关。
他这么不想让自己轻易找到飞柏,显然是他想对飞柏做什么,不过之前见他知悉飞柏不在房内而有所动怒,或许飞柏是因为何事而自行消失。
只是她若没记错,飞柏应该也与她同样,对于阵法十分陌生才对。
飞柏为何会不见?而她又该如何找到飞柏,甚至是帮助他呢?
当她在努力想办法的同时,南江南却因为始终找不到邢飞柏,而大动肝火。
听到门人属下们一次次的回报、一次次的失望,南江南终于忍不住地一手击毁了眼前的石桌。
周管家瞧那石桌碎成一块块,内心大吃一惊,这个邢飞柏的消失,竟然大少爷如此愤慨!
他本以为大少爷是个忍耐力十足的人,而且计画大略完成,可一个邢飞柏却毁了大少爷的绝佳忍耐,为何?
周管家不知道的是,南江南之所以如此轻易动怒,乃是因为此时在这布有迷阵的地方,自己人却找不到区区一个邢飞柏,他忍不住猜想难道邢飞柏有识破迷阵之能?
或许自己下的毒也毒不到他,所以素容被点倒时,完全没能察觉。
这种脱序感他最讨厌了,从前就有的感觉,如今却仍要品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