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符颜赏了一点钱给小二哥,便让他下去忙他的事。她将包袱和宝剑放到桌子上,用预先准备好的水先洗了洗手。
在房间等了一会儿,很快小二哥便就差人把她要的东西送了过来。
那人先把茶水放到桌子上,又将洗澡的木桶和几桶温热水送了过来,小二哥确定朱符颜没什么吩咐了这才离开。
朱符颜等小二哥等人一走,就赶紧将房门紧闭,窗户一关,整个房间关上严严实实的。
把手放到水里搅了一下试了一下水温,她才将脸上的人脸面具摘了下来,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她把衣服一脱一扔,缓慢的跳进了温热水中,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朱符颜皮肤白皙如玉,又是小巧的鹅蛋脸配上那双乌黑有神的眼睛,弯弯的柳叶眉,如樱桃般的小嘴,也莫怪别人将她说成了画中仙,转而给她取了蝶娘这个名字,可她自己却不这么觉得。
她这样便能被称为画中仙,天上人,那她的娘亲岂不是九重天之外的仙人了?
说起来,她的娘亲才是天下第一的大美人,只是可惜了,现在的江湖中人是没有那个眼福咯!
这样一下,现在她可是要避祸逃难的人,幸亏跟母亲学习了易容术,不然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被人追着跑,哪里还能舒服的在这里泡澡呢?
可惜的是她做这面具的时候太过着急了,质量不怎么好,要想撑到回家怕是不可能了。
而且易容术也不是她的拿手功夫,也是很容易被人看出来的。
追云剑也只是用黑布粗粗的遮盖着,她的白马白云也偏偏让她弄了一身脏灰,若是有心人遇到了说不定能立马就被拆穿。
想到这儿,朱符颜又纠结了。
刚刚听楼下人追问为何逍剑君没有跟蝶娘一块出来,朱符颜的小脸都快皱到一块儿了。
“本着就是我不想让他来,又不是他不跟着我!”朱符颜嘟着嘴小声呢喃着,那玉手还在水中画来画去。
若不是她那不服输的个性,现在她朱符颜也不会惹出这么多的麻烦事儿。
那年,她的父亲偏偏让她跟邢飞柏一起离开义和山庄去闯荡江湖,名曰历练长知识,顺便让他们试试手中的宝剑能不能适应现下的江湖。
不曾想到这一个闯荡江湖,居然就打下了蝶娘、逍剑君的名号。
这仗剑走江湖的时间一长,她便觉得自己当真要做一辈子行侠仗义的侠女,想想这也不错。
当时她便把自己的想法讲给了邢飞柏听,没想到他却说这是不可能的事。
难不成,邢飞柏是看不起她,觉得她一个人就闯不了江湖了?
后来,他们便被母亲召回了义和山庄,一是问剑、二是方便造剑。
义和山庄本就是以铸剑为名,庄主朱长青名声也不是吹的,母亲将他们急招回去也是因为父亲答应了铁剑门门主要在一个月内打好百把好剑,母亲这才将他们招了回去。
这一忙活,时间变过去了一年,父亲手上的订单也是只增不减。
偷得一分闲暇之际,她才想起邢飞柏说她不可能独自闯荡江湖的事儿,她当侠女又不是为了邢飞柏。
终于,一气之下她便收拾行囊,带上银票银两,拿上佩剑追云,带上坐骑白云独自离开了义和山庄。
她还以为邢飞柏知道后追上来,特地饶了不少的路避开他,没想到他也没来,任她闯荡江湖。
现在倒好,的确是证明了她可以有独自当侠女的本事,但也证明了她有一张会惹祸的脸。
她顶着这样的脸去闯荡江湖,一定会闯下不少祸事,所以,她还是不适合当侠女的。
可是现在她也没办法直接回义和山庄啊,后面还有那么多人追着她跑呢。
谁让她出自义和山庄的事又不能让别人知道呢?
她的父亲表面上是炼剑名门的高手,但实际上他年轻的时候也曾经拜过师学过艺,也曾隐藏真实姓名在江湖上行侠仗义,也打出了名号,人们叫他无名大侠!
既然是大侠免不了有不少侠女倾慕于他,然而他却爱上了当时身为邪教圣女的卫脂怡,也就是啊的母亲。
一正一邪本就为世人所不容,他们没办法光明正大的在一块儿,于是乎父亲便舍了那少侠的身份,带着母亲逃离邪教返回了义和山庄、
父亲便娶了母亲,他们也只是在庄内内息炼剑,一直到邪教灭亡,无名少侠失踪的事慢慢平息后,爷爷才开始让父亲接手义和山庄。
她一出生,父亲便觉得她骨骼奇好,不仅适合炼剑,也非常适合练武功。
她七岁的时候,年仅十二岁的邢飞柏便送了在外游离江湖却身体不适,疾病缠身的爷爷回了山庄。
邢飞柏便是爷爷在外游离江湖捡到的孤儿,后来邢飞柏便一直陪在爷爷身边。
后来爷爷便离开了人世,邢飞柏在跟着爷爷的那些年也学习了不少炼剑之术。
父亲心里晓得邢飞柏聪明,也有习武天分,所以表面上教他炼剑,实际上也有在偷偷的教他习武。
他们两就这样随着父亲习武炼剑,顺便跟着母亲学习医药医学和易容之术
所以他们二人的武功招式自然跟当年闯荡江湖的无名少侠相差不多,幸运的是无名少侠也只是在江湖上行走一年便销声匿迹,二十多年过去了能记得无名少侠武功招式的人怕也不多了。
也是为了避免麻烦上门,故而她与邢飞柏都不能以义和山庄的身份出走,所以现在她想逃回义和山庄也是难上加难。
“唉!前路多难,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朱符颜只暗自责怪自己爱争强好胜,现如今她可不能再把麻烦带回家里。
加上邢飞柏不在她身边,她多少也是有些难过,这些年有他陪着,现在没了他还真是不习惯。
“飞柏,你还能来将我从这水声火热的地儿救出去么!”
朱符颜早上早早的就起床了,她吃了些早点便让小二哥给她准备一些路上吃的干粮,然后准备退房离开。
然而当小二哥将马儿还给朱符颜的时候,她还以为自己眼睛出了毛病了。
昨天还灰不溜秋浑身脏兮兮的马儿,也就经过昨天一个晚上,居然又变回了那毛色雪白靓丽的白云了,那可是她故意将白云弄脏的呀。
看到如此漂亮干净的白云,朱符颜第一个念头就是想往它身上扔一个泥,再将它变回灰不溜秋的模样。白云似乎猜到了朱符颜的心思,哼了几声,那小眼神儿直瞟向朱符颜。
“谁,谁给它弄成这样的?”朱符颜嘴角抽搐,强忍着怒火指着马儿问道。
“那,那个,我看姑娘的马儿着实俊的很,脏了怪可惜的,便让人给它清晰了一下。”小二哥眼神飘来飘去的,他也知道这姑娘心情不太美丽了。
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朱符颜继续强忍着。
“那,真实太感谢了啊!”朱符颜随手从怀里拿了些碎银子扔给了小二哥,后飞快的跳上了白云。
白云一身雪白,这个样子实在是太过招摇,她是一刻也不能逗留,赶忙的离开了客栈。
朱符颜离开了扬州城,继续往义和山庄方向走去,一路上她时不时的往身后看去生怕有人跟着她。
赶了越一上午的路程,她沿着一条小溪前行着,忽然白云叫了一声脚步便慢了下来。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朱符颜担心白云身体问题,想下马查看一下。
白云却不领她的情,自顾自的往河边走去。
白云这么反常,到让朱符颜紧张起来了,她还不知道白云为什么会这样。
再者,毕竟白云跟着她也有五年之久,她们的感情也到位了,白云虽然反常但一定不会害她的,所以朱符颜便忍着好奇,让白云带着她走。
前方,一辆马车映入了朱符颜的眼睛。
一个身穿黑色布衣,头上戴着斗笠的人独自坐在河边垂钓。
朱符颜越是靠近马车,越觉得疑惑,怎么那拉着马车的马儿看着那么眼熟?
再看,那不就是邢飞柏的坐骑,黑风么?
难不成,那垂钓之人,竟是邢飞柏?
想到这儿,不用白云带着她过去,朱符颜轻轻一垫,便轻身飞到了那人身边。
那人一动不动继续吊着鱼,就连朱符颜到了他身边了也没动一下,甚至一个眼神都没有。
白云也来到了黑风身边,两匹马儿许久不见倒是玩的挺欢快的。
“飞柏?”朱符颜有些力不从心,失了底气,奇怪,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邢飞柏咳嗽了一声,点了点旁边的石头,示意朱符颜坐下。
朱符颜已经做好了呗邢飞柏说教的准备了,但等了好长时间,邢飞柏却是一句话也没说。
“那个,飞柏你有什么话就说吧!”朱符颜滴着脑袋,她真切的做好了要被训斥的准备,可是邢飞柏却不说话。
邢飞柏猛地手一抖,钓竿线顺着钓竿缠绕了起来,他将鱼竿放到了一边。
邢飞柏转头看向朱符颜,仔细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才道:“你这做的什么东西,这么差!”
朱符颜嘴角抽搐了一会儿,他讲话还真是让人讨厌,怎么着她也做好了要被训斥的准备了,他居然给她来了一句面具做的太差:“我,我也知道做的不是很好!”
邢飞柏认认真真的盯着那张面具看了看,趁着朱符颜不注意猛地将面具撕了下来。
“你干嘛?”朱符颜反应不及,他的武功似乎更进一层楼啊,她居然都没有反应过来。
“还是你原来的脸看的顺眼!”邢飞柏满意的看着朱符颜,将那张假脸随手放到了自己的袖子里。
“你懂什么呀,就算做的太差也还是可以伪装一下的,现在你把它撕了,我可到了大霉了。”说着,朱符颜特地左右看了看,生怕已经有人追过来了。
邢飞柏嘴角微扬露出了一个嘲笑的表情:“啧啧,你也知道自己惹了不少的麻烦啊。”
朱符颜想到邢飞柏是个很细心的人,既然他能选在这个地方,那这里就应该很安全,不然他也不会这样大胆的就将她的面具撕了。
重新整顿了下自己的心情,朱符颜蹙眉道:“那么请问,你究竟来干嘛来的?”
“怎么着符颜,你还真以为我是来钓鱼的了?”邢飞柏好笑的问。
想想也不可能啊,朱符颜呵呵的笑了两声:“你是不是来救我回家的?”
邢飞柏点点头:“看来,还没笨到无可救药!”
“邢飞柏!”朱符颜一字一顿的叫着,她的大火已经燃烧起来,即便她做错了一些事,邢飞柏也不用这样的火上浇油吧,太可恶了。
“干嘛,符颜,你还……”邢飞柏盯着生气的朱符颜,话说了一半却怎么也不说了。
“怎么?你有什么要问我的么?”不知道为什么,朱符颜总是想邢飞柏问她两句,哪怕就是问问她为什么要一个人离开,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也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