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浞的双眼盯着淮河地图,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这种笑容里掺杂着些许的无奈。山贤将这一场景看在眼里,顺着寒浞的眼神方向望去,除了淮河穿城而过之外,再无其他。见众人一脸的疑惑,寒浞指着皖城西北侧的一处水域问道,
“寒浇,这里的水面宽度如何?”
“回禀父王,这里距离皖城只有两里路城,并且此处有一个天然湖泊,河面的宽度大概只有二十几米的样子!”
“好,既然有此优势,那我们现在就去这里实地考察地形!”
说完这话,寒浞便转身离开帅帐,其余人等虽然不知道寒浞想要干什么,但是大王的命令没人敢反对,只好跟着寒浞顺着淮河往下游方向而去。一行人走了大约几百米的路程就看到了一个天然的湖泊,山贤急忙喊道,
“陛下,不可再向前了!”
“却是为何?”
“完成方圆两里的范围经常有虎方国骑兵巡逻,微臣害怕遭遇虎方巡逻军!”
“国相大人,行军打仗不能害怕冒险,这可是你在燕国用兵的时候对寒浇说的,怎么,现在忘了?”
“可是陛下,你乃九五之尊,岂能以身犯险?”
“无妨,就算是遇到了虎方国巡逻军,大不了与他们打一仗,我们的卫队可都是身经百战的猛士,区区一支巡逻队应该不难解决吧!”
“这?”
“走,我们再到前面看看!”
说话间,寒浞策马奔腾来到了湖泊的出口。从现场来看,这个地方确实只有二十几米宽,而且水流很湍急的样子。寒浞挥了挥手召来了寒浇问道,
“如果我们想要堵住这段水流,该有什么办法?”
“父王,我们以往最多有阻挡寒溪水流的先例,但是像这样二十几米宽的水域还真没有遇到过。”
“那寒溪水流是用什么阻挡呢?”
“先用数米长的竹竿固定在水面上,然后用粗细均匀的麻绳制成网状悬挂在竹竿之下,再用麻袋填充即可!整个工程大概需要两个时辰!”
“那你估算一下,要想拦截淮河水域需要多少材料、多长时间呢?”
“父王,这?”
“无妨,大胆的说出来吧!”
“如果不出意外,我们需要拦截三道类似的竹竿,耗时至少需要一天!”
“好,本王命你今天夜间率领大部队驻扎于此地,国相大人趁机做出佯攻皖城的举动吸引虎方大军的注意力。同时,由寒浇负责拦截淮河水流,一定要在明天一早完成!”
“莫非父王是想切断皖城的水源?”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切记,拦截淮河水流难度很大,一定要确保淮河断流的同时拦截的竹竿不会被大水冲走,明白么?”
“儿臣明白!”
看着寒浇满嘴的应着,但是脸上仍然是一脸的不解,寒浞拍了拍寒浇的肩膀,微笑着说道,
“儿啊,你要记住,行军打仗最重要的就是要把握当地的自然气候。最好能将当地的自然之力充分的应用到对敌军的歼灭中去,例如这淮河之水。你试想一下,一旦这淮河突发大水,凶猛的水流冲向不远处的皖城的时候,你觉得皖城会怎么样?”
“这?儿臣不敢想!”
“大胆的想,只有想明白了,你才具备了一个将军应该具备的素质,明白么?”
听了寒浞这番教育,寒浇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其实,寒浇不是想不到,而是真的不敢想,他曾经跟随车让到过莱阳盐场的海滨,亲眼见过大海的凶猛,认识到海水的无情。正是因为如此,当年寒浞才会派他协助武器司的工匠在莱阳盐场的滨海一带修建了长达十几里的海防大堤用来保护东夷族的百姓。为此,寒浞受到了东夷族百姓的热情拥戴,简直是奉若神明。
夜幕降临之际,寒浇带着自己的一部人马以及后勤民夫数千人来到了湖口。与此同时,山贤则率领中路军主力逼近皖城,大张旗鼓的向虎方国大军发起了挑战。此时的虎方王虎甲正在预备晚饭,忽然听到大王的尖刀熊甲喘着粗气跑了进来,惊呼道,
“大王不好了,寒军中路军再次向皖城发起了攻击!”
“熊甲大人,本王跟你说了多少回了,遇到事情不要惊慌。自打寒军进入大平原,我们与寒军战斗了十余场,哪一场他们得到便宜了?”
“可是这一次寒军集体出动,气势汹汹,大有攻城的势头,我们应该怎么办啊?”
“传本王令,召集各位将军到大殿议事!”
“微臣遵旨!”
不多会儿时间,虎方国的高级将军全部聚集到了虎方王大殿之上,此时的虎方王虎甲显得异常的淡定,对于寒军的伎俩,虎甲似乎从心底里看不起。众人到齐之后,虎甲憋着嗓子,问道,
“斥候营将军何在?”
“微臣在!”
“寒军现在如何?”
“回禀大王,寒军兵分两路,其中一路正在皖城北门叫阵,另一路聚集在淮河上游湖口处!”
“哼,天都黑了,这个寒军又要刷什么诡计?”
“不好说,不过寒军中路军总管是寒国相山贤,此人在一年前主导了消灭燕国的战争,不可不防啊!”
“那又如何,当年的寒国相山行子号称活神仙,结果如何?还不是死在了本王的手里?”
“陛下请慎重!如今我军虽然有苗人和鬼夷人的声援,但是并没有实际上的帮助。寒军看起来是全面出击,但是用来对付我们虎方国的军队就超过了总兵力的一般,如此看来,寒浞是铁了心的要与我寒国决战到底!”
“一半的兵力?车让号称三千大军,如今正被阻挡在皖城以东寸步难行!只要我们消灭了山贤一部,车让的三千人也是囊中之物!”
“哈哈哈哈...”
虎甲的一番话引起了众将的哄堂大笑。在这场战争中,虎方国的大部分将领都认为寒军已经不堪一击,毕竟寒军在武器上再也没有优势。这名斥候将军见众人如此轻敌,随即劝道,
“大王,寒军兵分两路,除了山贤一部聚集在北门之外,另一部在湖口一带聚集,不知有何动作,我们还是要趁早做防备啊!”
“是么?这些寒军聚集在湖口是不是向趁着夜色顺流而下进入到皖城?”
“不好说,不过通过种种迹象表明,寒军正在将大批量的竹竿、木头、麻袋等物品转运到湖口,而且人员数量超过三千以上。看样子不像是要顺流而下!”
“哼,寒军来来回回的伎俩不过就这么多。如果湖口的寒军不是想顺流而下,那他们转运竹竿干什么?”
“这?”
“斥候将军,你只管监视寒军的动向,至于如何行军打仗,那是本王与诸位将军的事情,就请你不要多管闲事了!”
“哈哈哈...”
虎方王的一番嘲笑言语再次引来了其他将领对斥候将军的嘲讽声音,这名斥候将军不堪其辱悻悻的拂袖而去。虎甲见状,不以为意的说道,
“寒军来攻,不知各位将军有何打算啊?”
“大王,这还用说,微臣愿以亲自率领大军出城迎战,割了主将山贤的头颅进献给大王!”
“好,难得熊甲大人有此决心,本王就名你为先锋,出城接战,务求一战消灭寒军主力!”
“微臣遵旨!”
就这样,在不明寒军意图的情况下,虎方大军趁着夜色出城迎战。两军刚一在城外遭遇,就发生了遮天蔽日般的乱射,转眼间,双方的士兵就损失了上百人。这一次,熊甲隐约感觉气氛不对,因为透着月色,熊甲分明看到寒军的箭簇闪着精光,像星星一般。
随着战斗进入到白热化状态,寒军的青铜箭簇开始出现了优势,对面的虎方国大军伤亡急剧上升,无奈之下,熊甲不得不命令大军后撤。寒军见状正要追击,山贤摆了摆手,对着传令兵大喝道,
“全军原地待命不可前进!”
于是,寒军的几千大军待在了距离皖城只有几百步的地方。看到这么好的战机,骑兵将军公牛子赶紧来到山贤的近前,躬身行了一礼道,
“国相大人,前方就是皖城,敌军大败而归正是我们冲锋的好机会,为什么停止不前?”
“公牛子将军,敌军虽然败退,但是并不代表是溃退,我们如此冒进只会给我军带来灾难。况且陛下早有交代,没有他的命令不准轻易进攻皖城!”
“属下实在不解,既然我们不进攻皖城,那我们待在这里有什么意义呢?”
“牵制敌军,为上游的大公子争取时间,明白么?”
“这?”
“公牛子退下!”
“领命!”
看到咄咄逼人的公牛子,山贤并不想在此人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只得命令其退下。公牛子虽然奉命退下,但是对这种浪费战机的行为很是不解,这个孔武有力的沙场宿将哪里知道寒浞的战略方向,一脸的无奈足以说明了像公牛子这样的人对于战斗计谋的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