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宿舍里,刘庆猛然的一睁眼睛,看着空荡荡的天花板,心里还在回味着刚才那刺激舒爽的感觉。
“哈哈哈,我要成为这世界的王,我要所有人都匍匐在我的脚下。”刘庆的眼里流漏出一股疯狂的神色。他闭目想了想,心中暗道:“我的世界中人还是太少,要想个法子,让更多的人进到里面,听我的差遣,最好是把所有人都装进去,那我就是世界之王。”一个疯狂的计划在心里渐渐形成。
天很快便黑了,詹东海站在宿舍楼外的一颗大树上,静静的观察着刘庆的一举一动。从中午到现在,那刘庆一直就在那宿舍中待着,一会儿看看书,一会儿又掏出手机冲着书上的内容拍下几幅照片。再就是用手机上网,浏览一些大型的社交网站,他的一切行为,都复合大学生的日常作息,除了始终没有出宿舍大门一步。
“这小子到底在鼓捣些什么东西。”詹东海看那刘庆又在用手机拍射书上的内容,心中不由的疑惑。他展开神识,去探查那本书的内容,却全是一些诗歌,幽幽怨怨的诗文并没有引起他多大的兴趣。
突然,詹东海看到那刘庆竟在那里拿着手机手舞足蹈的哈哈大笑,似是遇到了什么大喜之事,看的他有些莫名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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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张忠写完了今天的作业,又吃完了晚饭,闲着无聊便打开电脑想看看有什么新奇的事情。打开网页,他快速的浏览着今天的新闻,正在他觉得没什么意思的时候,突然,一个论坛的帖子引起了他的兴趣。“唐朝著名的淫娃荡妇所写出的美妙诗篇。”
他看着这个题目,心中也是好奇,他随手点开了帖子,却发现帖子里是几张照片,照片里是一本诗集被展开放在桌子上,里面的诗词都可以清晰的看到。“一首诗来百度吟,新情字字又声金。西看已有登垣意,远望能无化石心。”
轻轻读着那首诗歌,张忠摇头笑道:“这是鱼玄机的诗嘛,搞得神神秘秘的,呵呵。”他呵呵笑着正要关上网页,却不想那屏幕上的字突然像是活过来一样,一个个颤巍巍的从那照片上立了起来,突然冲出了屏幕,连成一排,像是一条小蛇一样缠在他的头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条小蛇猛然一转,又回到了屏幕中,那电脑猛然发出“噼啪”的声音,屏幕一黑就此报废,再看张忠却已经昏倒在电脑桌上。
这一幕,在这一天晚上正发生在全国各地,甚至在国外都有人因为点开了这个帖子而无故昏迷。这些昏迷的人的灵魂,通过互联网被传送到了刘庆的手机里,又被他关进了他那小空间中。
詹东海正在窗外盯着刘庆的一举一动,他也感觉到有些不对劲,那个刘庆身上的灵魂波动越来越强,竟好似是有大量的灵魂突然涌进又突然消失而带起的灵魂波动。
“这是?不好!”詹东海惊道,他终于发现不妥,那个刘庆竟不知用什么方法,通过互联网夺取他人的魂魄。此时,他也顾不得许多,身形一闪间便进入了刘庆的宿舍,在兴奋的刘庆还没反应过来时,一掌将他敲晕,将他手中的手机夺了下来。
看着手机屏幕上那正闪着诡异光芒的诗集照片,詹东海心中突然了然,原来竟是一本书在作怪,他抬头去看那桌子上的诗集,却发现那诗集正一点点的隐没在虚空中。
见此,詹东海冷笑道:“既然已经知道是你,你还跑的了吗。”手一伸便向那桌上的诗集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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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谁?”东方疏影伸手扶着额头,颤巍巍的从地上撑起身子,她感到头疼的厉害,抬眼看向周围,却又是一个房间,这间房里陈设简单素雅,四面墙上挂着表好的诗篇,屋子中间有一个矮几,那几上放着一把古琴,伸手轻轻一扶,发出“叮叮”的悦耳声响。
突然,从门口进来一个俏丽的小丫鬟,她见东方疏影倒在地上,惊得忙跑到近前,伸手将她扶起,道:“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头痛的毛病又犯了,唉,明天就是您大喜的日子,现在犯了病,可怎么办才好。”
东方疏影听的莫名其妙,这个女子是谁,她是在跟我说话么,正在她疑惑时,她所在的这个身体,或是说那个小姐,却说话了:“绿翘,你将我扶于榻上休息一下便可。”这话不是东方疏影说的,却是从她嘴中传出。
那叫绿翘的丫头听了,忙将她扶起向床榻上行去,在路过那墙上铜镜时,东方疏影从那镜中看到了自己像是年轻了七八岁的样子,脸上施着淡妆,一付娇小可人的模样。那叫绿翘的丫头将东方疏影扶上床榻,又给她盖上了被子,轻声道:“小姐,您就在这里好好歇着,奴婢给您热碗米粥,一会儿给您端上来。”说着就要离开,却不想那小姐伸手将丫鬟拉住,轻声说道:“绿翘,咱俩自小一起长大,自打温师将你送到我的身边,咱们名为主仆,实为姐妹,这些年相依为命,我问你一句,姐姐我可曾薄待于你。”
那叫绿翘的小丫头听了,忙跪下道:“小姐说的哪里话,您带奴婢真如亲姐妹般,这些年里有那次让奴婢受屈了,只恨奴婢愚钝,不能为小姐分忧,害的小姐有心事也只能装在心里,平白的受了这么多的罪。”
那小姐摇摇头,苦笑了一下,她从那枕头下摸出一张素纸,那纸上用娟秀的小字写着一首诗,她对丫鬟道:“绿翘,姐姐明天便要出嫁了,你再帮姐姐一个忙,将这个送去给,给……”
绿翘将那张纸接过,小心的揣着怀里,道:“小姐不用说了,奴婢知道,现在便去那温府,定亲自交给温师。”
那小姐点点头,声音稍微有些高亢道:“你再帮我问一句,既然对幼薇无心,又何必慌着将我嫁出去,难道他怕他的心不够坚硬么。”
丫鬟点点头,转身离开了房间,留下那小姐在那里暗自愁苦。
第二日,小姐出嫁了,因为不是正妻,所以仪式也是简单,那东方疏影便像是一个旁观者,看着小姐穿上大红的嫁衣,坐上那顶略显寒酸的花轿,也没有锣鼓开道,更没有鞭炮迎新,就那么平平淡淡的接进了一处宽大的院子里,一个丰神俊朗的年轻人站在花轿前,伸手将小姐扶出,他拉着那小姐的玉手,诚恳道:“幼薇放心,从今日,我李亿便是身赴火海沸汤,也不与你分开,生生世世永在一处。”
小姐看着面前的郎君,虽不是自己心中所爱,可却也被他的话语说的心中感动,想着若他真心对我,这一世便跟着此人又如何。
自此,这小姐便与李亿过上了夫唱妇随的美满生活,他们平时出双入对,闲时在家中阁楼抚琴弄诗,那李亿也是能讨小姐的欢喜,将小姐平日所做诗篇都汇录一起,装订成册,做成了一本诗集。
可惜好景不长,这李亿家中本有正妻,他与小姐过的开心,却终于被他的正妻知晓,等那正妻也到得长安,进了家门,便对那小姐百般的凌辱,更逼着李亿将小姐休掉。李亿的正妻出身名门,家族势力庞大,李亿不敢违抗只得将小姐赶出家门,却又偷偷的将她藏在曲江的一处咸宜观中,希望有朝一日再续前缘。
起初,小姐还心怀希望,整日里拿着那本李亿给她做的诗集,将自己的思念之苦尽都填入诗集之中,盼着郎君前来接她回家,可日复一日,最终却等来了那李亿全家迁往扬州,此生只怕也是无有再相见之日。
至此,小姐终于心灰意冷,她只觉得这世上的男人皆是负心之人,她为自己改了个名字,从此整日里邀人吟诗作对,四处游玩,渐渐地她的放浪形骸让这大唐之人都知道了,咸宜观有一个才华出众又性情豪放的女道士——鱼玄机。
鱼玄机才华出众,又美艳无双,整日里宾客如云,宴席无断,在大唐的士人中风头一时无两,这名声就渐渐的传到了扬州,被那李亿夫妇所知。
李亿的正妻见李亿竟又有他心,心中愤怒,她动用家族势力,派遣人手,到那咸宜观整日的骚扰,败坏鱼玄机的名声。鱼玄机本就性格豪放,不拘小节,一时不查终被这些宵小将名声败坏,成了人人口中相传的荡妇。
又一日,咸宜观中来了一位名为陈韪的乐师,那乐师长得玉树临风,风流潇洒,又有得一手好文采,颇得鱼玄机看重,特别是他竟与李亿长得有七八分相像,这又勾起了鱼玄机心中的那丝情怀。
鱼玄机与陈韪二人常常在那咸宜观中吟诗作赋,亦或者出外游山玩水,二人相得益彰,相处的极为愉快,连鱼玄机身旁的婢女绿翘,见小姐与此人是真正的开心,也是欣慰,希望小姐就此能得到真正的幸福。
可祸福难料,人心难测。一日,鱼玄机因事出门,等她回来时,却不见了婢女绿翘,她四处寻找也未寻得,却等来了衙役上门,那些衙役像是未卜先知一般将绿翘的尸身从道观的后花园中挖出。
自此,鱼玄机与婢女争夺陈韪而将婢女击杀的消息传遍了长安城的大街小巷,当遍体鳞伤的鱼玄机跪在堂上,看着作证的陈韪等人,又看到公堂上坐着的李亿正妻的族人裴澄,她心中都明白了。
“也许这就是命吧。”鱼玄机没有做无谓的辩白,她只是冷笑着看着众人,看着这冷漠的长安城。
“春花秋月入诗篇,白日清宵是散仙。空卷珠帘不曾下,长移一榻对山眠。”
鱼玄机死了,年仅二十四岁的她为繁华的长安城留下了一抹刹那的流光,人们记住了她的诗,记住了她的艳,记住了她的豪情也记住了她的无奈。
东方疏影看着鱼玄机倒在刑场上的尸身,心中有一股说不出的悲凉,她的眼中含着泪光,大声喊道:“你让我看的就是这些么,你到底是谁?”
“鱼儿,你真的不记得我了么,我是你的诗啊。”一个穿着大红嫁衣的女子站在东方疏影的背后,温柔的看着她,眼神里是说不尽的依恋与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