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此次设伏计划中的关键人物熊平,熊平拖着沉重的步伐向帐内走来,刚一进来,山贤便命人取来了火盆令熊平做了下来。经过一下午的折腾,熊早就已经筋疲力尽,左臂上还受了箭伤,鲜血早已经在冰冷的空气中结成了冰。
此时的熊平显然被燕军骑兵吓怕了,浑身不停地颤抖着,口中打着哆嗦说道,
“国相大人,下官不辱使命,成功地将燕军主力吸引到了谷口,只是我军损失了四百余人,恐怕再也没有能力单独战斗,还请国相恕罪!”
“熊平大人千万不要这么说,此次设伏之所以能够成功,熊平大人功不可没,本官一定会连夜派人赶赴北镇为大人您请功!”
“这?”
“熊平大人不要着急,虽说我军步兵损失了四百余人,可是此次设伏击毙燕军骑兵一千多,近两千战马都成了我们的战利品,这还不是值得高兴的么?”
“全赖国相指挥有方,下官佩服!”
“虽说燕国生产战马,但是这一批缴获的战马那可是经过几年的训练所得,如今燕国遭此打败再想组织大规模的骑兵恐怕也不容易了!”
“国相大人也不能大意,要知道河东还有燕军骑兵一千,这支力量仍然是不小的威胁!”
“殷丙大人言之有理,我们还需要想办法消灭这支骑兵,真正的消除威胁!”
“不知国相大人有何计划?”
听了这话,山贤命人从帅案上取来地图,阅览一番之后,山贤转向殷丙问道,
“殷丙大人,不知武丁大人的一千步兵现在何处啊?”
“据情报队最新消息,武丁大人在距离冀城还有四十里的地方与燕国民夫遭遇,想必此时距离我军只有三十里左右了吧?”
“好,你即刻传达本官将令,命武丁大人率领部队摆脱民夫纠缠,调转方向猛扑南面的燕王大营!”
此话一出,帐内一片哗然,众人开始议论纷纷,虽说山贤的这一办法确实能令燕王大营告急,可是如此一来燕国各地的勤王大军将会把武丁的一千人团团包围,陷入到难以脱身的境地。
就连一向沉着稳重的总联络官殷丙都觉得山贤的做法有些冒险,随即躬身行了一礼道,
“国相大人,你想将燕国骑兵吸引过来的想法没错,但是如此一来武丁大人可就危险了,西路大军靠着武丁大人的一千人马苦苦支撑,还望国相大人三思!”
“是啊国相大人,此举万万不可啊!”
“...”
看到众人纷纷反对,山贤合上地图放回到帅案之上,转过身来沉声说道,
“如今的燕国形势已经非常明朗,除了河东的一千骑兵之外,其他的威胁都在可控之中。本官之所以命武丁大人调转方向向南而来,就是想给燕王九婴来一招敲山震虎。一旦燕王九婴感觉到危险,势必会派人通知河东骑兵支援,到时候令晋侯武羌一千骑兵强渡黄河进入到燕国境内。”
“国相大人,即便是晋国骑兵进入燕国助战,可是也不能挽救武丁大人被团团包围的命运!”
“哈哈哈...,为何你们就认定了武丁大人会处于包围的境地呢?”
“莫非大人还有后招?”
“如今时机不到,本官不能透露太多,殷丙大人,你即刻传达本官将令,命武丁大人调转方向,于明日中午时分逼近燕王大营!”
“下官领命!”
就这样,国相山贤为了吸引河东燕军骑兵参与战斗,不惜抛出了阳夏司马武丁的一千士兵撼动燕王九婴大营。
要知道,燕王九婴的卫队超过四百人,除了骑兵之外,全部都是训练有素的步兵精锐,是燕族内最勇猛的将士组成。此时的燕王九婴沉浸在打败寒军的幻想当中而不能自拔。当天深夜,各处军营均没有什么动静,两方相安无事。大约在第二天上午时分,燕国副司马九宫带领骑兵残部回到了九婴驻地,这一次,九宫已经做好了领死的准备。
见到九婴之后,九宫二话不说,当即跪了下来,痛哭道,
“燕王陛下,微臣辜负了你的信任,再也无颜面对燕族的父老,请陛下赐臣死罪!”
“副司马,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无缘无故,本王为何要杀你?”
说话间,跟随九宫的几名亲兵也走了进来,这些人个个身受箭伤,相互搀扶着跪了下来。要知道,这几名亲兵可不是普通的士兵,而是燕军骑兵中的高级将领,也是九宫的副将。九婴见这些人莫名其妙的举动,慌忙站了起来走到九宫的近前,欲将九宫搀扶起来,怎奈九宫如同钉在了地上一般,口中不停地哭喊道,
“微臣死罪,请陛下责罚!”
“九宫,本王姑且听你说来,如果你真犯下了不可饶恕的死罪,本王一定不会宽恕与你!”
“微臣于昨日追击寒军步兵,不料误入寒军陷阱之中,损兵折将,微臣也是冒死冲出了陷阱这才留下了一条小命!”
听了这话,九婴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身旁的卫士见状赶紧将九婴搀扶住,此时的九婴如遭雷击一般右手紧捏着额头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跪在地上的九宫,磕头如同小鸡啄米一般,不停地请罪道,
“微臣该死,请陛下赐臣死罪!”
“哼,九宫,本王信任你才将骑兵交付于你,损兵折将你有何面目回来?”
“微臣知罪!”
“骑兵情况如何?”
“骑兵将士损失一千二百余人,战马两千悉数被寒军缴获!”
“什么?”
伴随着惊叹,九婴一口怨气没有呼出,直接带出了一大口鲜血,喷在了九宫近前。卫队见状,赶紧请来了军中的军医为九婴诊断。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九婴这才恢复了神志,只是此时的脸色依旧苍白无色。
九婴之所以会有如此大的反应,那可是在情理之中。要知道燕国的主力军队就是有骑兵构成,燕国的骑兵军团大约三千人,除了河东的一千之外,其余的全部归九宫指挥,如今九宫将骑兵将士损失大半,战马全部成为敌军的战利品,这可是九婴耗尽了几年的心血才积攒的家业,毁于一旦岂不令人惋惜。
等到九婴恢复过来之后,只见其站了起阿里,走到九宫近前揪住九宫的衣领怒喝道,
“亏你还是燕国副司马,领兵征战多年,没想到居然轻易落入到寒军圈套之内,你还有何话要说?”
“大王息怒,微臣自知罪孽深重,请陛下赐臣死罪!”
“好,你要死,本王绝对成全你,来人啊,将副司马九宫拖下去!”
话音刚落,两名卫兵走了过来,正要拖着九宫行刑的时候,跪在九宫身后的亲兵大声呼喊道,
“燕王陛下,您不能杀九宫大人!”
“哦?他犯下了死罪,为何不能杀?”
“燕王陛下有所不知,九宫大人虽然误入寒军圈套,但是其出发点也是为了能早点打败寒军。只怪寒军狡诈多变,九宫大人一时失察才会落入圈套,请陛下念在副司马为国尽心多年的份上饶了九宫大人吧!”
“哼,寒军狡诈多变?说的难听点儿是你们技不如人吧!”
“大王,现在大军压境,燕国正是用人之际,贸然杀死主帅恐怕会引起骚乱,还望大王三思啊!”
“你们?”
听到跟随自己多年的亲兵纷纷为自己求情,九宫内心流过一丝暖意,但是九宫自知罪孽深重,随即磕头道,
“九宫感谢各位的好意,怎奈军令如山,九宫我身为主帅致使大军损兵折将,还有何面目存活于世,各位还是不要为我这个罪人求情了!”
“九宫大人,你本不该死,为何要如此悲凉?”
“我?”
九婴的大营内顿时想起了激烈的争执声音,跟随九宫的亲兵很显然是觉得九宫命不该绝,遂纷纷为其求情。余怒未消的九婴再也听不了这些声音,大声喝斥道,
“行了,你们这么说是觉得本王昏庸残暴滥杀无辜不成?”
“大王,九宫大人命不该绝,请大王饶其性命!”
“你们也听到了,他自己都认为自己罪孽深重,本王又有什么办法?”
“九宫大人,你还是向大王认错求饶吧,燕国离不开你啊!”
听了这话,盛怒之下的九婴再也顾不了那么多,大手一挥,喝道,
“行刑!”
话音刚落,两名卫兵拖着九宫向帐外走去,随着一声闷哼声,这个曾经支起了燕军军团半边天的副司马九宫就这样魂归西去。那些跟随九宫的亲兵顿时苦的昏天暗地、死去活来,无奈之下,九婴只得大声喝道,
“你们都是跟随九宫大人的亲信,是骑兵的中坚力量,如今骑兵遭此变故,你们也难逃罪责,来人啊,将这些人全部拉下去严加看管!”
“是!”
就这样,这些亲兵也没能逃脱受惩罚的命运。其实,九宫的死与这些人也脱不开关系,要知道,国君最忍受不了的就是功高盖主的功臣,这些亲兵为九宫求情的时候,口口声声的说燕国离不开九宫大人,而正是这句话让九婴真正的动起了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