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后,少康的哭声渐渐地小了下来,就连原本雄浑有力的声音如今都变得沙哑不堪,可见少康确实是悲伤过度。此时的亲兵们眼看着少康已经失去了当年的沉稳,纷纷上前将趴在伯靡身上的少康搀扶起来,其中一名亲兵大胆的说道,
“少康大人,如今武羌首领交代的作战任务我们并没有完成,步兵军团也已经失去了大半,恐怕我们很难再向武羌大人有所交代啊。”
“你?”
“大人请恕属下直言,事已至此,我们应该想出一个反击的办法,一定要恨恨的还击渭城的寒军,否则武羌大人不会轻易地放过我们啊!”
“你有什么办法?”
“依我看,渭城里的寒军大部必然在四处搜寻我们的残部,一旦我们与武羌首领的骑兵军团汇合,势必将寒军的追击目标引向骑兵,这个自然对我们晋族大军不利。我们现在要做的可分为两部分,第一,想办法联络武羌首领,通知其调转进攻方向,避免落入腹背受敌的境地;第二,将我步兵化整为零混入到渭城伺机刺杀寒浞!”
此话一出,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波,仅剩的近二百名晋族步兵纷纷要求少康按照这名亲兵的建议混入到渭城伺机而动,由此可以看出,晋族步兵对于寒军的仇恨。沉默了一会儿,少康目露杀机的抬起头,望着渭城的方向恶狠狠的问道,
“我们现在还有多少步兵?”
“回禀大人,步兵还剩两百人,请大人吩咐!”
“好,本官决定将步兵分成二十个支队,全部化装成犬戎国难民从渭城的各个城门混入到城里,等到东门据点汇合,本官亲自率领一支支队从东门进入,斥候队负责联络武羌首领。”
“属下领命!”
得到命令之后的晋族步兵顿时像打了鸡血一般信心十足,不多会儿时间,仅剩的二百步兵就按照吩咐组成了二十个支队,分散到渭城的各个城门附近。
另一方面,熊平、武丁两支部队在追击晋族步兵一段时间后生怕落入到晋族的骑兵攻击范围之内,急忙下令追击大军向渭城撤退。经过一个时辰的战斗,寒军俘获了晋族步兵一二百人,战马十几匹,击杀敌军五六百人,大获全胜。回到渭城之后,寒浞在东门一带亲自迎接了凯旋而归的大军,只见寒浞拉着熊平的双手,微笑道,
“熊平大人真是威武,仅此一战就剿灭了晋族这么多士兵,如果按照这样下去,不出三日我们就可以结束西北的战事!”
“渭城能有此成绩全凭大王布置妥当,晋族大军远道而来入侵我国自然要为此付出代价!”
说话间,寒浞引着熊平一行人向司马府方向而去,陪同一起的还有阳夏司马武丁。司马府内,众人分次序坐定之后,寒浞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严肃的问道,
“据密探汇报,晋族军团至少有两千人,刚才进攻渭城的是步兵大部队,但是始终没有见到骑兵从这里通过,本王怀疑武羌是不是有别的阴谋?”
“寒王陛下,武羌虽然勇猛,但是其人不擅长韬略,即便是有一千骑兵,想必在此人手里也发挥不出太大的威力,寒王不必担心!”
“熊平不可轻敌,武羌虽然勇夫,但是少康确实经历了一些列的政治变动,要知道当年的有穷国分裂可是此人一手策划的。”
“微臣惭愧!”
“本王刚才在城头发现了晋族步兵向东北方向撤退,而且数量不是太多。本王猜测,一旦武羌准备再次进攻渭城,想必不会让骑兵急先锋。”
“不错,晋族步兵吃了败仗,想必要充任下次渭城攻坚战的先锋!”
听了这话,寒浞似有所思,沉默了一阵,寒浞微笑道,
“哼,依我看,晋族的步兵未必就敢充任先锋。”
“哦?莫非陛下认为会有其他的情形?”
“哈哈哈...,步兵遭此惨败,无论是兵力还是战斗素质都已经不具备攻打渭城这座大城的能力。如果是本王指挥这支败军,一定会将这仅剩的败军化装成普通人混进渭城,只有到了渭城里面才能让这支军队发挥最大的威力!”
“可是?”
看到武丁欲言又止,寒浞心中暗笑,挥了挥手,微笑道,
“武丁有话不妨直说?”
“陛下,您说的不无道理,这支步兵一旦混进了城里,即便是发挥了最大的威力,可是无异于自取灭亡。”
“此话怎讲?”
“这支败军混进城里确实可以引起城里的轰动,可是我们寒军毕竟在人数上远远超过这支败军,想要扑灭这股势力简直是轻而易举。”
“哈哈哈...,武丁大人一定是忘记了这个少康的真是身份!”
“微臣愚昧,还望陛下释疑!”
“当年阳夏一战,少康肩负着复国的使命在晋族蛰伏了十年,这十年里,少康吃尽了苦头才训练了这么一只隶属于晋族的步兵。经过刚才一战,十年的心血付诸流水,本王相信少康此时已经心如死灰,再无活下去的信心!”
此话一出,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寒浞不愧是心理学的资深研究者,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涉世人物内心世界把握到了极致,就连少康此时的心理状态都被把握的清清楚楚。
正如寒浞所料,此时的少康俨然没有接受伯靡已经死去的事实,心中的悲痛苦闷全部都刻在了脸上,令人唏嘘不已。下午时分,当少康领着一队人马伪装成普通的经商团队试图从东门进来的时候,遭到了东门寒军的严格盘查,只是并没有被发觉出任何的端倪。不多会儿时间时间,仅剩的二百晋族步兵就接连不断的在东城一带秘密据点汇合。
少康的进城并没有引起太大的骚乱,但是角落里却有寒军密探将据点的情形接连不断的送到了司马府内的寒浞处,当听到有神秘的队伍进入到渭城的消息时,熊平和武丁这才惊呼,免不了对寒浞的未卜先知称赞不已。时机一到,寒浞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熊平的近前,笑呵呵的说道,
“我们的故人来了,看来我们要到东城去拜望啊!”
“陛下,少康此人还没有资格见你,让微臣前去将此人捉住!”
“哈哈哈...,不着急,你先带着你的不对将东城戒烟,尽量疏散附近的居民。等到本王一到,立刻将少康一干人等团团围住,一个都不能跑了!”
“微臣明白!”
得到命令之后,熊平当即离开了司马府,领着自己的队伍火速包围了渭城东城。
看着没有得到命令的武丁一脸的茫然,寒浞这才微笑着走到了武丁近前,朗声说道,
“武丁大人,本王还有一个重要人物需要你去做!”
“寒王陛下有什么事情请尽管吩咐,微臣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少康的步兵残部如今已经混到了渭城,然而晋族的·骑兵军团到现在还没有出现,本王料定这支骑兵军团就在渭城附近,你带领阳夏军把守住渭城四门,一方面可以协助熊平大人堵住少康,另一方面也可以防止晋族骑兵趁乱强攻渭城!”
“大王请放心,微臣一定竭尽全力包围渭城的安全!”
“好!”
话音落地,武丁领命离开了司马府。
等到武丁离开之后,寒浞望了望站在门口的卫队长妫善,招了招手,说道,
“卫队长何在?”
“寒王陛下有何吩咐?”
“殷丙大人现在何处啊?”
“陛下,殷丙大人一大早就将诏令传达到了部下,如今的诏令应该快到各地了,请大王放心!”
“嗯,有什么消息,一定要在第一时间传到本王这里,这一次,本王一定要将盘踞在黄河两岸的草原不远彻底征服!”
“陛下,请恕微臣直言,大公子寒浇依然在少康手里,一旦我们将晋族逼上绝路,恐怕对大公子不利啊,请陛下三思!”
“我们分布再附近的密探还有多少?”
“除去蜀国和燕晋一带的密探,仅犬戎国一地还有八十多人,不知大王有何安排?”
“你即刻传达本王的命令,调集密探三十人到渭城外探听晋族骑兵的踪迹。如果本王所料不错,寒浇此时应该就在晋族骑兵队伍当中,一定要设法联络上寒浇,明白么?”
“微臣遵旨!”
此时的妫善最清楚寒浞内心的想法,毕竟妫善此人担任寒浞的贴身卫队长已经有十年之久。这十年期间,卫队长妫善时时刻刻都在寒浞三丈范围之内,丝毫不敢懈怠,可以说这个妫善已经成了寒浞肚子里的应声虫,掌握了寒浞内心的小秘密。
在外人面前,寒浞身为寒国国王,虽然要表现出大公无私,但是堂堂寒王陛下依然难逃血浓于水这个亘古不变的道理。无论寒国的利益如何的大,但是寒浇在寒浞内心的分量依然是难以掂量的,如今寒浇下落不明,这可让寒浞寝食难安。而寒浇的命运又当如何,确实令寒浞难以预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