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的人又接连在外寻了好几日,然而都再无任何收获,倒是把坐看柳家热闹的萧彬引来,也跟着派了人去查“柳家和那穆华山庄到底在查什么。”
结果可想而知,萧彬得了这个消息如何还坐得住,急哄哄的去找了正着人重修垂星店的韩玉香,一见面便说,“我有重要的事要讲给你听,不过你要先稳住,我怕你受不住。”
韩玉香好笑的看着他,“我有什么受不住的,你说便是。”
萧彬愣了一愣,“是关于你那个徐姐姐的。”
他本是想提醒韩玉香,他接下来要说的和徐羽仙有关,而且并不是什么好事,却不料韩玉香听言面色十分不悦。
“她的事与我无关,不必讲给我听。”韩玉香皱眉道,她却是误会了萧彬的意思,她只以为萧彬是来替徐羽仙做说客呢。
却不料这一言激的萧彬立刻放出一句让韩玉香浑身一战的话来,“没有关系?她如今很有可能死在了柳家人的手上你也不管吗?”
“死?”韩玉香十分不确信的掏掏自己的耳朵,“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玩。”
“我是说真的。”萧彬叹道,“柳家和穆华山庄的人这两天都找疯了,我不信你一点都不知道。”
“我……”韩玉香顿了一顿,“你真没骗我?”
萧彬肯定的点点头。
韩玉香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以怎样的情绪来面对了,“我……可怎么会……徐姐姐是柳家的幕僚,为柳家做事,怎么可能……”
萧彬叹道,“他们都嚷着说徐姑娘偷了柳家的东西跑了,现在四处派人就是为了找回那件东西。可是我还听说,前天夜里,就是事发的那个晚上,柳家和杨家的人追踪徐姑娘跑到后山,有好些人都看见那劈波潭的一条小径上拖了好长的一条血渍,殷红夺目,而那血渍都在劈波潭那儿没了踪影,显然那人已经已经落进那深不见底的寒潭了!不然,他们如今四处找人也不会全无消息。”
“不,不会。”韩玉香好笑的摇摇头,“我知道,你又是在逗我了,徐姐姐一身武艺,既然能甩开追踪的人,又怎会浑身是血的落到劈波潭里?”
萧彬跌足长叹,“怎么我说什么你都不信?你要不信,只管自己去查啊!还有,你和那徐姑娘交好,平常也总往柳府走动的,柳府要找人,我不信他们就没来找过你!”
“他们是来找过我。”韩玉香道,“也确实在同祥布庄里翻了一通。只是柳家的人被我姑姑挡了回去后,便不曾来了,足见此事也没你说的那么夸大。”
萧彬叹道,“我算是明白了,你就自我安慰吧,看最后谁又骗的过谁。”
韩玉香一颗心扑通扑通的乱撞,等那萧彬走了,终于还是坐不住,楚颖便说,“去柳家问问吧,如果你还是过不去心头那道坎,我去问问也是一样。”
“不。”韩玉香慌道,“别去,别去……”
“我做什么要去关心她的生死?她骗我的还少了么?”韩玉香说是这么说,可是情绪起伏下,眼泪到底还是不争气的涌了上来。
韩玉香很少哭的,上一次哭还是在韩世离去的时候,她讨厌哭泣,她总觉得哭泣是懦弱的代名词,是以有时候瞧见徐羽仙哭了,韩玉香心里都还感叹徐羽仙到底不似她外表那般坚强,内心仍需锤炼。
可是现在毫无预兆的,韩玉香就哭了,这一哭把韩玉香自己都吓了一跳,“我这是哭个什么?”韩玉香抹了泪咬牙道,“那人怎么会死呢,她不是有自己的图谋打算么?怎么能轻易死了,她这一定是骗我的。”
楚颖叹了一声,径直去了柳府。
楚颖一个人行到柳府外,正好碰见一小从人马匆匆掠过,等楚颖在走得近些,便瞧见柳府大门前柳家的两位家主还有那刘守都在大门前立着,那一小从赶回来的人围着他们,捧了一方手帕道,“这是从劈波潭里捡到的。”
刘守接过来一看,只见这方小小的素色罗帕的一角绣着一个小小的“羽”字。
“这正是那徐羽仙的手帕!”刘守道,“这徐羽仙绣的小样上都会标上一个‘羽’字,小的不会记错,看来这徐羽仙确实跌进了劈波潭。”
柳敬祖叹道,“那劈波潭潭深又寒,落入那潭里的,除了树叶一类的小物件,从来就没见过再浮起来的,那徐羽仙跌进寒潭,怕是也找不到尸首的,兄弟不如就此罢了,此事了了,也好还大家一个清净。”
柳敬宗沉吟良久,“事关重大,我却还是不能放心。”
“有什么不能放心的,想那徐羽仙一个重伤之人,便是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在我们的搜索之下逃脱,除了死在了劈波潭还有别的解释?”柳敬祖拿了那罗帕给柳敬宗看,“物证也在,放下心,席将军那里还等着你呢。”
他们说说话话别进了大门,大门合上前,楚颖好似瞧见那柳敬宗终于点了点头。回去的路上,楚颖便瞧见柳家派出去的人一波又一波的赶回,这件事显然也就尘埃落定。
楚颖想了想,还是决定也去那劈波潭看看。
那劈波潭在后山腰,山深林密,这几日被柳家的人仔仔细细的搜了一通,这么繁密的树林里都被惊动的听不到几声虫鸣鸟叫。楚颖分开树丛延了小径往下走,一场雨水的温润后,楚颖也分辨不出那条沾满了血迹的小径究竟是那一条,等他分开树丛走得再进了一些,突然听得有人厉喝了一声——“谁?!”
旋即楚颖眼前一花,顷刻间脖上便架上了一件凉飕飕的东西。
却是一把匕首。
“你?”握着匕首的年轻后生皱眉瞧了瞧楚颖,“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
“路过。”楚颖镇定道。
年轻后生又仔细瞧了瞧楚颖,觉得楚颖的话不似作假,这才放下戒备,弯腰回到那劈波潭前,自低了头地上张罗。
楚颖瞧见那地上插了一对白烛,还有一些零散的细香,又瞧那后生一脸肃穆,楚颖试探着问,“公子是在祭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