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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三清之物

2017-03-20发布 5103字

陆常从韩子高的房间里满脸欢喜的离开了,韩子高正想着如何进行下一步的动作,只见宇文芷嫣不疾不徐地从房门外进了来,倚着门栏哂笑了一句“韩先生果然是大手笔啊,我看你从长广王的府邸里回来了,该如何兑现你对陆常的承诺,你不会真的打算为他献身吧?”

“你别取笑我了,我刚才也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见陆常犹犹豫豫的才孤注一掷的。现在想来也是一时冲动,倒不知道该如何来应对了,你快替我想想该怎么办吧?”韩子高一脸的愁容看着宇文芷嫣,算是向她求助了。

“本来你自己惹得事情,自要你自己去做,不过看在你是我长辈,这次也算是为了我的事情,我自然不会让你失身于姓陆的那个恶人的,你放心吧,明日从长广王府回来后,陆令萱必定招我去王府教琴,到时候我会给陆常和那个赵九思下一剂猛药,让他们这辈子都只能瘫在床上,看他们还敢不敢再抢占老百姓的东西。”宇文芷嫣虽然说笑着,但是却目露凶光,这到符合她宇文家的身份。

“他们也算是当世豪强,若是真的瘫痪了,难保会有人心生怀疑啊。”韩子高担心他们这药下了稍有不慎,便会引人怀疑,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便就不好了。

“你放心吧,我这药下去,任他是再厉害的神医也查不出来,更何况你别忘了,这几日赵九思整日与陆常的那几个男侍寝寻欢,难保不会纵欲过度,我只要让他们瘫痪之态与房中之术相合,便就是了,到时候别人也只会认为是赵九思来陆常府上,两人口传心授那龌龊的房中术而不慎纵欲过度伤及自身,如此便会顺理成章了许多吧。”韩子高听着宇文芷嫣话语中毫无对男女男男之事的避讳,一个女孩子,口中随意而出房中之术,倒是让韩子高大吃一惊的,他此刻听着都觉得脸上热热的,整个人都有些羞涩,而宇文芷嫣似乎并不在意什么一样。

“呃,陆常已经答应了明天带我去长广王府中拜访,你也在府中做好准备,陆令萱明日极有可能会急招你入府,哦对了,还有赵九思,他现在如何了?千万别让他出来坏事。”韩子高如临大敌般地向宇文芷嫣询问着。

“赵九思?呵呵,你就不用担心他了,他现在每天每日每夜的和陆常的那几个男宠合欢鬼混,我看到时候不用我的药他都会纵欲而亡。”宇文芷嫣一脸鄙夷地说起了赵九思,商人毕竟是商人,既然是交换他总会想着把自己的本儿拿回来,这只两日功夫,赵九思每天每夜不休止的临幸男宠,已经有二十几人被他亲近过了,陆常送了药给他,他服了药这会儿又在美人面里寻欢了。

“你我谋的可是生死攸关的大事,自然是出不得半点差池的,我看你还是盯紧了赵九思,他毕竟是个聪明的商人,若是被他走漏了风声,咱们可就前功尽弃了。”韩子高还是非常谨慎的。

“那好吧,我今夜便在赵九思的药物里动些手脚,让他今晚就不能动弹了便是了。”宇文芷嫣笑着回应道。“韩先生,你明日去长广王府中,可穿一身青碧色的衣服,我听说陆令萱最爱碧色,你这容貌也大抵能衬得起青碧之色,必定能够引起陆令萱的注意。”

韩子高与宇文芷嫣又详细地前后推演了一番,生怕哪里会出了错,引起不必要的疏漏,等到了与陆常约定的时间,韩子高便按照宇文芷嫣说的,向陆常索要了一身碧色的金丝绣的素衣穿了。陆常在门外车马前等着韩子高,见到韩子高穿了这一身分外的轻盈动人,不觉地便上前赞赏了起来,“当初听人言,晋时有佳人卫阶,人常言其曰妇公冰清,女婿玉润,我还道什么样的人可以称得上冰清玉润呢,今日见先生着一身碧色,可不就是现成的冰清玉润之人吗?”

“陆兄真是会说笑,对了怎么最近总是不见赵东主。”韩子高明知故问的问起了赵九思的情况,韩子高刻意留意着陆常的反应,陆常神色慌张,韩子高便心里有了数,看来陆常那边是成功了的。

“啊,没什么赵公这几日不是去赏花了吗?受了点风寒,今日已经起不来床了,不过先生放心,我已经派人去请大夫了,肯定能治好赵公的。”陆常找了个理由搪塞着。

“既然是病了,那我是不是应该去探望探望啊?”韩子高试探性的问着。

“我看还是不必了,赵公染得是风寒,先生玉体,若是也染了风寒之症,倒要让我不知所措了,更何况赵公现在需要静养,我看先生还是莫要去打扰他的好,这样吧等看过大夫,赵公的病情好转了,我自陪先生去可好?”陆常有些紧张的问着韩子高,毕竟现在在他看来赵九思是因为在自己的美人面汤泉里,纵欲过度,导致精血郁结,而卧床不起的,这样的事说出去总不是什么好事。

韩子高自然也不会纠结便听从了陆常的建议,和陆常一起驱车前往长广王府,长广王在北齐的诸多王爷里算是有些实力的,他兼任着北齐的尚书令,与其兄常山王高演在北齐的王族里应当算是最有头脑的。北齐主高洋初登大宝时励精图治,高湛和高演追随高洋南征北战,功勋卓著,尤其是高演堪称一代英才,可是随着高洋的堕落,朝政越来越昏聩,高演和高湛为了明哲保身,纷纷以外藩不宜留京任职为名,离开齐都邺城返回各自封地,但是仍然暗中勾连大臣,掌控权势,在长广王府自然比北齐其他的王府要气派得多。

陆常带着韩子高自王府的后门进到府里,府上的人因为陆令萱的关系所以认得陆常,那管家见到陆常,笑着上前向陆常行礼“陆公子可是许久没有来我们王府了啊。”

“高管家,我姐姐可在府上啊?”陆常也是陪着笑脸对那管家说话。

“姑姑前几日随王爷去常山王府,昨日刚回来,陆公子这次又带了什么稀罕的玩意来孝敬姑姑啊?”那管家口中称呼陆令萱为姑姑,这陆令萱一介婢女竟然被当府的管事成为姑姑,韩子高顿时体会到了这陆令萱在长广王府中的地位。

“哦,我近日从东海郡的商人处得了一件宝物,是一件鸡蛋那么大的夜明珠,不敢私藏,特意拿来进献给姐姐。”陆常笑着将自己事先备好的夜明珠拿给那管家看,陆常计划的很周全,总不能平白无故的就来拜访陆令萱,总要找些由头,毕竟这里是长广王府不是寻常地方,这次陆常可是下了血本的,这颗夜明珠就算在陆常这样富可敌国的人看来也是难得的宝贝,自然让长广王府的管家大为惊叹,那管家用手遮着光,见到这珠子两眼都发直了,他也算是长广王府的老人了,却也从未见过这样珍惜之物。

“陆公子有心了,您稍等我这就去禀告姑姑。正好这几日姑姑正烦心呢,你这东西正好能让她开心些个。”那管家满心欢喜的要去为陆常通传。

“高管家且慢些,虽说我不比外人,但是出入姐姐房阁总归有些不合礼数,让别人看到了,反倒让姐姐难看,不如这样吧,我看府上梅花此时正开得卓异,不如就烦劳高管家知会姐姐,就说我在府上梅园等着,请姐姐前来吧。”陆常拦住了高管家,他也是急着想要到府中植梅之处,抓紧让韩子高见到他心仪已久的梅花。高管家体会了陆常的意思便去向陆令萱通报了。陆常自是知道长广王府里的路径,便径自带着韩子高往梅花那边走去。

韩子高有些犹疑地问了陆常一句“适才高管家曾说陆姑姑最近正烦心呢,倒不知道是何缘故,会否迁怒于我们啊?”

“咳,先生多虑了,我姐姐为长广王内府参谋,也算是老成谋国之人,想来她所烦心的大抵也应该是朝廷内的事情吧,不过不用担心,我姐姐倒不是那会随意迁怒的人,放心吧有这颗东海明珠在,就是天塌下来,也不用担心的。”陆常对自己手中的这个礼物可谓是充满信心的,想来也是,那陆令萱再怎么厉害,说到底也是个女人,只要是女人对珠宝本来就全然没什么抵抗力的。

二人踱步到了长广王府的花园,那两株名品梅花到底是名品与寻常的树木的待遇也不一样,长广王府中专门为这两株梅树造了高台,本来梅花便是高品的花草,如今在这个院子里算是更加出类拔萃了。

韩子高仔细观察着这两株梅花,那株唤作别角晚水的梅花最是特别树冠不正之倒卵形,大小枝直立及斜出,着花繁密,花浅碗形,玫瑰红色,香味浓,重瓣性极强,到底不是寻常人家有的,韩子高本来将看梅作为一个由头而已,如今见到这梅花竟然觉得自己确实是来对了,这极品之梅花还真的值得一看的。

“先生,我没骗你吧,这一株别角晚水可是全天下只此一枝的神品,当初您知道长广王费了多大劲儿才把它搞到手的吗?”陆常看到韩子高眼光中露出的满意神色,便更是兴趣盎然的上前为韩子高说道。

“梅者自为花中最清之物,也当用音中最清者来衬它,我听闻晋时大将桓伊曾横吹梅花三弄之曲,若是以琴音奏之想来也定是极妙的吧?”韩子高瞥到了远处一个穿着华丽的女子正往这边来,他猜想应当是陆令萱,便故意说出了与琴道有关的事情。

“用最清之音,奏最清之物,想来阁下也应该是精于琴道之人了……”韩子高正与陆常对站着,突然听到身后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汉子噶惊诧地一回头,陆常自然能听出是陆令萱的声音,正要向陆令萱行礼,不想陆令萱竟然挥手示意停下,看样子她是打算听完韩子高的回答。

“不敢,此间梅花天然而成,自然应当用天然之声来比拟,钟鼓过厚,筝苼又过鸣,想来也只有丝弦可以比拟了。”韩子高欠了欠身子抬起头来回话,本来那陆令萱只是对韩子高说话中的道理感兴趣,再看韩子高的样貌,瞬间又被吸引,整个人都愣住了。

陆常见陆令萱愣住了,便上前向陆令萱行礼“姐姐,这位是我新近认识的一位知己,名作木兮先生。”

“知己?呵呵,你腹中草莽,把这样的妙人引为知己,简直是对人家的侮辱。”陆令萱言语之间对陆常满满的嘲弄,眼睛还是在韩子高身上打量着,又不禁赞叹了一句“适才先生说用最清之声奏最清之物,我看还未必周全,若是先生能弹奏,当是最清之人以最清之声奏最清之物,世上玉清未必过此三者了。”陆令萱笑着对韩子高说道,陆令萱这样一夸赞,倒让韩子高有些不好意思了。

“姑姑谬赞了……”韩子高向陆令萱再拜了一下说着。

“木兮先生你也不必过谦,我姑姑平素是极不愿意夸人的,如今赞许先生,自然先生是当得的,姐姐,我听人说最近姐姐心烦的很,到底是因为何事啊?”陆常上前搀扶着陆令萱。

“唉,可别说了,还不是咱们那位陛下,真的是要气死人了,这几日娄太后派人给长广王殿下写信说陛下的行径太过荒唐了,太后娘娘因为陛下整日沉溺酒色,特意去向陛下劝谏,见到陛下时她老人家有些生气便对陛下说“如此之父生如此之子”,没想到陛下竟然对太后大吼道“应嫁老母与胡人”让太后十分生气,陛下竟然将太后娘娘所坐的凤床掀翻,导致娘娘跌伤了。”陆令萱气愤地说起了北齐皇帝高洋的行径,说的时候看得出她是气急了的,毕竟娄太后也是长广王的生母,陆令萱和长广王高湛荣辱一体,自然对娄太后的事情像是自家的事情一般。

“真是荒唐了,大齐号称以孝治天下,如今当朝天子竟然做出这种事情来,真是让人心寒啊。”陆常叹了一口气,附和着陆令萱。

“咱们这位陛下荒唐的事情又何止这一件啊,你可知道他用响箭射杀李皇后的母亲崔夫人,侮辱丞相杨愔让他为自己递如厕的簸片,还用刀子划丞相的腹,用长蒴刺左丞相斛律光,强抢彭城王的王妃和东魏乐安王元昂的王妃,还建立了供御囚,随意杀戮,此刻邺城王宫都要成了人间地狱了,长广王殿下和常山王殿下每日都在殚精竭虑担心大齐的江山被咱们这位陛下败光了。”陆令萱异常失望的说着。

“朝中的大臣们也不规劝吗?”陆常问道。

“谁敢劝谏啊,现在整个朝廷是敢怒不敢言,连太后他都不识了,还会在乎什么别的人啊,开府参军裴谓之、都督王弘这些两朝的老臣看不下进言都被陛下羞辱,典御史李集直言进谏被陛下腰斩于市,你说朝廷里现在哪里还有敢说话的啊。我看啊要不是有老丞相杨愔给他撑着大齐的天下早就垮掉了。”

“唉,姐姐也不必再为这些忧心了,弟弟这几日在东海得了一件宝物,姐姐看看这颗夜明珠如何?”陆常笑着将夜明珠拿给了陆令萱。

“不错,确实是个宝物,正好我将此珠送给太后,也算是为她老人家压压惊吧。哦对了,那位木兮先生说到这明珠,你可曾听到我朝太乐丞任星光所做的名曲鲛人泪啊,我看这世上恐怕再没有比此曲更让人醉心的曲子了吧。”陆令萱看到自己冷落了韩子高,韩子高只在那里站着,便又将话题引回到了琴曲之上。

“鲛人泪名扬天下,小人怎么会没有听过啊,但是在下不才,若轮天下名曲,恐怕有一曲比鲛人泪要名头更胜吧。”韩子高终于等到了计划好的部分,便细细的向陆令萱说着。

“哦?是何曲啊?你且说来。”陆令萱的兴趣被韩子高瞬间带动了,便急着问韩子高所言的名曲到底是什么?

“姑姑肯定曾听过,聂政刺韩……”韩子高的话没有说完,那陆令萱便笑了起来,边笑边说着“我当先生所说的是什么曲子呢,竟然所言的是广陵散,这广陵散自然是名曲,只不过自嵇康死,广陵散已经绝响,用一个已经绝了曲子来说,先生怎不说是当年圣人所弹奏曲中会文王的文王操呢?”对于韩子高所言陆令萱大不以为意。

“呵呵,想来姑姑也以为广陵散已经绝响,当然我之前也是这样以为,以为嵇康死广陵止息,但是这几日竟然在陆常先生的陌上山庄有幸听到了广陵散的原曲,曲中精妙令人折服。”韩子高故意卖个关子说着。

“当真?广陵桑未绝?”陆令萱整个人听到这个消息都兴奋了起来。

“当然,我怎么敢在姑姑面前说谎,我还能隐约记得这曲子中的几段,姑姑不妨派人取了琴来,我弹给姑姑听。”韩子高说着便提出要为陆令萱弹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