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陵科举舞弊不是大皇子负责吗?本公子记得当时南陵君还将大皇子软禁在府,一应事宜都交给了锦皇子,锦皇子,我没记错吧?”莫子青漫不经心道,其中深意各自领悟,南陵科举他就在城中,发生了何事他也有资格发言。
众人猜测纷纭,莫七公子的意思,科举之事与南宫俊有关?不然南陵君怎么将他软禁?还将本该由他负责的事情转交给了锦皇子,分明是失去帝心了,难怪科举之后,锦皇子以雷霆手腕迅速崛起,南宫俊处处受压制……
南宫锦自然理解莫子青言下之意,他是逼自己间接承认舞弊之事是大皇子所为,以此洗脱秦霜月的嫌疑,俊眉微一蹙,平静道:“确有此事!”
“那一次舞弊之人多达七十人,大多是因泄露考题和抄袭,难道是锦皇子泄露了考题给安雪?还是说,凭安雪一人之才,可撑起半个南陵朝堂?”莫子青给众人刨析道,若是认定是安雪策划,那安雪可称旷世奇才,同时也讽刺南陵的无能。
“是玉儿一时情急,口不择言!”南宫锦抱歉道,因为安雪做的事他压下并未上报,即便有人怀疑也无证据,比如他父皇和大皇兄。
南宫玉不可思议地看着南宫锦,二皇兄怎能维护那个女人而说我的错?“我没有……”
“够了!”南宫锦呵斥道,犀利的双眸直瞪着她,这是她不曾见过的。
“安雪去年中秋已经离世,本王因思之心切而不愿相信事实罢了……第一眼见到秦二小姐,确实错认成了安雪,再一看,秦小姐只是与安雪极为相似而已,并非同一人。”南宫锦沉痛解析道,眼眸中的伤痛和忧郁让人酸了眼,整个大殿似笼罩着一层忧伤,让人莫名地心情沉重。
“可是,这画上明明就是同一个人!”东方珍咄咄逼人道。
南宫锦深邃的双眸似一汪看不见底的大海,波光流动,直直地看着东方珍,面无波澜,缓缓言道:“我的安雪比较随和,眼眸中含带着浅浅的温暖,而秦小姐的眼睛虽然也很漂亮,可是她的眸中太清冷,就像她的人一样……”南宫锦说着,径直从侍卫手中接过画卷,深情凝望着画中人,好似心爱之人就在眼前一样。
他说‘我的安雪’,堂堂一国皇子,毫不避讳地宣誓着他对一个青楼女子的爱慕……
殿中多少人不淡定了,那怎么就是他的了?多想在秦霜月前也冠上‘我的’,可是想想自己又有何资格?殿中无数磨牙的声音和指关节响的声音……
“锦皇子如此深爱着那个安雪,是否有可能为了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所以才否认呢?”杜晓燕颐高气使的质问,她是多想将秦霜月打入最尘埃啊。
杜宰相眉头一皱,有点不悦杜晓燕即便和秦霜月有过节,也不能这般质问锦皇子,毕竟锦皇子的在外的名望不是纸糊的。
“你的意思,本王在撒谎?”南宫锦面无表情地看着杜晓燕,可是身上的寒气却直扑上杜晓燕,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锦皇子误会了,晓燕她只是觉得刚刚玉公主言辞凿凿地咬定秦霜月就是安雪,而您却又说秦霜月不是安雪,她只是一时还转不过弯,到底你们兄妹二人是何意?”杜丞相起身抱拳一礼,绵里藏针的一席话既粉饰了杜晓燕的无礼,又将问题退到了南宫锦和南宫玉。
“本王乍一看画像也以为那是霜月,但仔细一看,确实并非同一人,画中人虽与霜月惊人的相似,但她额间没有霜月的那一颗朱砂痣!”东方谦起身走近南宫锦,看了一眼画中人说道。
“是啊……秦二小姐额间有一颗朱砂,那画上的女子没有……”众人窃窃私语。
南宫玉又想开口说什么,被南宫锦严厉的眼神给制止了,这里只有他们兄妹二人是陵阳来的,还有就是曾在陵阳的莫子青,只要他们三人言词一致,那么秦霜月就只是秦二小姐。
“多谢锦皇子还霜月清白!”秦霜月起身,对着殿中的南宫锦优雅一礼。
南宫锦微一怔,心中隐隐作痛,温润道:“本王只是道出真相!”
“若她们二人并非同一人,那秦霜月怎么会和安雪同时出现在陵阳?”李贵妃不依不饶地问道。
“我南陵府衙的事,似乎轮不到东阙的贵妃娘娘过问吧?”南宫锦别有深意地嘲讽道。每个城镇的人口都有当地府衙统计管辖,即便是南陵的贵妃也无权干涉,更何论是一个别国的贵妃,手伸的也太长了。
“没想到东阙的贵妃娘娘对诸国之事很是上心?东阙君有此贤内助,哦不,应该说是内外兼修的妃子,真当是好福气啊!”西门明清明赞暗讽道。历朝历代,后宫不得干政,这个李贵妃只不过是一个贵妃,已然逾越皇后独大东阙后宫,竟还敢插手他国之事,其心可疑。
众人脸色各异,尤其是皇上的脸色很不好看,毕竟南陵和西凉使者嘲讽的是他的妃,打的就是他的脸,可又不得发作,心中对李贵妃很是嫌恶,女人的嫉妒果然没有理智。
“本宫只是听到四公主如此问题,所以提出心中疑惑罢了,二位皇子勿多想了!”李贵妃浅笑嫣然道,可惜如此虚伪的笑,尤其还是阅美无数的人眼中,根本不屑一顾。
“四公主,不知霜月到底哪里得罪你了?让你几次三番地欲除之而后快?不,若证实霜月就是那个安雪,怕是我秦府满门都要遭殃,想不到四公主深居后宫,竟然有这般歹毒的心思?”秦霜月转眸直视东方珍质问道,事情是东方珍挑起的,那么秦霜月无须给她留颜面,她猜到定是有人挑唆东方珍,不然为何东方珍以前未提过?
秦霜月暗喻东方珍想除掉秦府,定是与何人有勾结,插手朝政,联手排除异己,这是大忌。
“你……”东方珍露在外面的双眸满满的气恼。
“四公主……若是霜月有何得罪您的地方,您不妨直言或请皇上降罪,何必用这种毒辣的手段算计我们整个秦府?您是金枝玉叶,又何必与一个乡野长大的丫头斤斤计较?”秦老夫人早就心路十八弯了,现听到秦霜月的说词,自是明白她的意思,这个四公主上次陷害不成,这次又生一计,真当她秦府是软柿子吗?弦外之音是东方珍贵为一国公主,却还不如一个乡野丫头。
“皇上,微臣有罪啊……才寻回霜月,也没怎么好好教养她,所以才让她惹怒了公主殿下,子不教父之过,是微臣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哪,求皇上责罚微臣一人便好,勿要迁怒秦府他人……”秦守义跪地唱泪俱佳,请罪的同时提醒众人,他这个女儿的凄苦命运,才回到亲人身边就老被人欺负,还暗斥四公主没教养,身为一国公主却心胸狭隘、心术不正。
“祖母……父亲……”秦秋玲也跟着跪在秦守义侧后,“二姐才回阙城怎么就得罪了公主殿下呢?若是二姐真的得罪了公主殿下,还请二姐赶紧给公主殿下道个歉,认个错,求公主殿下网开一面,放过我们秦府,好歹父亲也是皇上的臣子啊……”秦秋玲凄泣道,说着好像是秦霜月真的得罪了四公主,实则亦是暗讽四公主仗势欺人,还提醒众人秦守义是朝廷的尚书大人。
秦秋玲自秦木兰的事后就安分了,虽然与秦霜月感情平淡,但心中对秦霜月是又惧又敬,尤其是目睹了她的才华和风采,很是钦佩和仰慕,虽然曾经也妒忌过,但若是凭借姐妹的名分沾沾光,将来还愁婚事吗?现在秦府在此的都发言了,她自然也要同仇敌忾。
殿内又是一片哗然,今晚的事情太震撼人心了。
“朕何时说过要处罚你们了?哭哭啼啼成何体统?还不快滚起来!”皇上憋着气,微愠道,这里有南陵和西凉的人在,他们这样岂不是让别国看笑话?尤其他们明里暗里的指责东方珍,也就等于指责他教女无方。
秦霜月赶紧扶着秦老夫人坐下,秦秋玲也扶着秦守义退回席位。
众人看着这秦府一家,心思各异,心想着若是自家的女人们也能这般和气多好啊?也有惊觉秦三小姐也是个妙人,只是嫡姐的光芒太耀眼,这才掩了她的光彩,有些人在想着攀不上秦二小姐,若求娶秦三小姐也是不错的。
“四公主,请您明确的告知霜月,到底哪里得罪你了?霜月才好知错就改不是?”秦霜月凉凉的语气说着负罪的话,却让人听着怎么都像是东方珍故意针对她。
东方珍听到几人的问话,还有众人的议论声,一时有点蒙了,“我……你不要惺惺作态了……”
“秦霜月,你是心虚了吗?所以才想诬赖四公主诽谤你?真是笑话,你不过一个区区三品尚书之女,珍儿贵为公主,何须与你一般见识?”陈德妃见秦府的人都将矛头指向自己的女儿,立刻出言斥贬秦霜月,她似乎忘了,由始至终都是她的女儿依依不饶、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