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宛音暗骂东方珍没用,真是个绣花枕头,立刻给了李贵妃一个眼色,示意她该出马了。
“本宫依稀记得,上月初有个男子在城门口说秦霜月是他的妻子,当时是莫七公子出面解围,说一年多之前秦霜月在陵阳,而且还是在陵阳的云府养伤,是云公子亲自为她医治的,不知大家可还有印象?”李贵妃缓缓说道。
殿内立刻沸腾了,那一日的情形一一浮现在脑海中,先有莫七公子仗义解围,后有秦二小姐惩治姨娘和长姐……
莫子青脸色一沉,眉头一皱,他没想到当日为了替她解围说的话,如今也是陷她入深渊的证词。
“一年多前,安雪确实受过伤,先在我二皇兄府上,后才到的云府,所以本公主很确定,秦霜月就是安雪!”南宫玉大声道出事实,也是提醒众人安雪在她皇兄府上住过一段时间,她不会认错人。
“二位云公子和莫七公子都在陵阳见到安雪,且都证实秦霜月同一时间在陵阳,还不就是同一人吗?”李贵妃缓缓说道。
“不知二位云公子还有何话可说?”东方珍质问云帆和云逸。
向阳居士的老眸中闪过一道沉重的惋惜,不知是为秦霜月的出身,还是因云帆对她的袒护。
其它人也有惋惜,有震惊,有失望,有鄙夷,有幸灾乐祸……
东方默袖袍中的手掌紧握成拳,已经暗生出几道褶皱了,他似乎还是蕴量,如何开口为她辩护?由始至终她都未言一声,是吓到了,还是胸有成竹?应该是有办法自保吧?若是不能,那我便要做出一些牺牲了。
“仅仅是因为霜月曾出现过陵阳,而且又受过伤,你们就咬定她就是安雪,岂不是太可笑?凡事讲究证据,你们能拿出证据证明霜月和安雪是同一人吗?如果不能就都给本王闭嘴!”东方潇看到众人逼凌美人,而美人神色异常,让他很是恼怒,立刻跳出来维护美人。
李宛音、李贵妃、东方珍、南宫玉同时蹙眉,几人暗中交流一圈,将目光都聚在南宫玉身上,似乎断定只有她能拿出证据。
“不知锦皇子有何要说的?”皇上阴沉着脸,声音有些生硬,若秦霜月曾在锦皇子府上住过,证明二人关系非同寻常,那么秦霜月也有可能是南宫锦派来的细作,只是可能南宫玉不知情罢了。
南宫锦脸色霎白,满目沉痛的望着秦霜月,那一汪如潭深的眸中,是深深的爱恋和思慕,一切已不言而喻。
“我想起来了,二皇兄此次出行有带着安雪的画像,皇上可命人去驿馆取来,大家只要看到画像就明白了。”南宫玉突然想起说道。
“不……”南宫锦惊呼出声。
“速去驿馆取来!”皇上直视南宫锦,威严道。
“安雪以前怎么住在锦皇子府上呀?”东方珍一脸天真的神情,她绝不放过任何打压秦霜月的机会。
南宫玉当然领悟人家问的是南宫锦,回答得是她:“你们不要逼问我二皇兄了,安雪是一个妓子,勾引男人不就是她的强项吗……”
“住口!不许你这么说她!”南宫锦厉声喝道。
南宫玉的身板微颤了一下,随即反驳道:“难道二皇兄你还对她不死心?你别忘了当初你是如何宝贝她,可她又是如何算计你,算计父皇和大……”
“啪……”南宫锦居然甩了南宫玉一巴掌,所有人惊愕不已,他们兄妹两怎么窝里反了?还有,她说安雪以前算计锦皇子?算计南陵君?还有个未说完整的大字,莫非是南陵大皇子?安雪怎么就算计了南陵父子三人?
“你打我?你竟然为了那个卑贱的妓子打我?”南宫玉反应过来,捂着脸尖声质责。
“我……”南宫锦也愣了愣,他居然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竟然打了南宫玉?
众人错愕不已,一直都温润如玉的锦皇子竟然也有脾气?还是为了一个妓子才这般失态的?
“哎呀……锦皇子你何必恼羞成怒呢?即便你承认秦霜月是安雪也没什么,那也是还给大家一个真相而已!”李贵妃皮笑肉没笑道,她恨不得将秦霜月的高傲狠狠地踩在脚底下。
“就是,锦皇子怎能为了一个卑贱的妓子打玉公主呢?”东方珍义愤填膺地帮腔。
“这是不是可以肯定,秦霜月就是安雪呢?”杜晓燕开始不明所以,现在完全了悟,那么傲,还不就是个妓子出身。
“真相不是已经不言而喻了吗?”孙飞飞意味深长道。
“够了,你们……”“皇上,安雪的画像到!”南宫锦正欲说什么,被突然出现的锦衣卫打断。
“打开!”皇上沉冷道。
锦衣卫起身,站在殿中打开画轴,画卷速展开来,众人都伸长着脖子张望。
一倾国倾城的少女,着一袭素白色的曳地长裙,袖口和裙摆点缀着几朵红梅,不及一握的纤腰上是一根正红色的宽腰带,三千丝绾了一个碧落髻,随意地垂散在背后,髻上插着一支玉簪子,少女眉目含笑,优雅地抚琴,好似一误落凡尘的梅花仙子,美轮美奂。
这分明就是秦霜月,简直就是一模一样,众人心中惊叹锦皇子的画技堪称神笔,也惊艳这女子的美貌。
大部分人都停留在女子的容颜上,只有少部分人只一眼,便聚目在题字:梦一场地老天荒,奏一曲白首韶华,落款:南宫莫华。这些人都是倾心秦霜月的男子,比如东方卿,比如东方默,比如东方谦,比如云帆,比如云逸,比如莫子青,比如西门明清,几人心思各异。
“莫华是我二皇兄的字,取莫负韶华之意,画像上的女子就是安雪,我二皇兄亲手所画!”南宫玉大声解析道。
秦霜月脸色苍白,端坐着一动不动。其实她唯一的倚仗便是,她现在额间多了一枚朱砂,以前安雪的额头是光洁无暇的。
“梦一场地老天荒,奏一曲白首韶华,锦皇子还真是情深意切,痴心一片哪!”李贵妃酸溜溜地念道。
“没想到锦皇子竟然爱上了一个妓女?”东方珍惊呼道。
“够了,即便安雪曾在青楼卖艺又如何?她洁身自好,卖艺不卖身,她的美丽无与伦比,她的才情当世无双,她的歌舞倾城绝代,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女人,又有谁能与她比肩?”南宫锦厉喝道,这是他第二次发这么大的火,两次都因为她一人。
“说的好!不及人家又有何资格说长道短?”云逸喝彩道。
“正所谓英雄不问出处,人贵在品质,与她所处的环境又有何关系?”云帆亦附声道。
“陵阳安雪,卖艺不卖身,当初所有人都知道安雪已死,秦二小姐只是与她极为相像而已!”莫子青漫不经心道。
顷刻间,殿内画风忽变,又是一片唏嘘和惊叹……
“安雪没有死,她是畏罪潜逃了!”南宫玉见众人似乎要相信秦霜月不是安雪,慌忙嚷道。
“畏罪潜逃?”李贵妃惊呼道。
“玉公主,请为我们解释一下,安雪畏罪潜逃是何意?”东方珍一副好奇宝宝的神情。
“难道是安雪在陵阳犯了什么事,这才改名换姓的逃到阙城?”孙飞飞也猜测但。
“这样的人居心叵测,还请皇上明察!”杜晓燕一副为了东阙忧思的神情。
“东阙君,今日不是为我们接风洗尘吗?现在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儿?”西门明清询问皇上,其实是想终止这场争议,可惜他低估了东方弘泰的多疑。
“若秦霜月真是陵阳安雪,那她就很有问题,朕必须知道真相!”皇上隐晦地说道,明白人都知道皇上顾忌的是这个女子的目的和阴谋。
可惜有人听不懂,比如东方潇,他只想到:若秦霜月真的是安雪,就是犯了欺君之罪,是死罪。
“东阙君应该知道,去年我南陵科举提前,发生了大量舞弊之事,而幕后操纵者就是安雪,她见东窗事发才趁夜逃离了陵阳,我南陵举国搜捕都一直没有抓到她,没想到她竟摇身一变成了东阙的秦霜月,此女诡术多端,扰乱我南陵朝堂,如今来东阙,定是有什么阴谋,还望东阙君谨慎!”南宫玉娓娓道来,暗示安雪可以乱南陵,也可以颠覆东阙。
南宫玉的话一出,犹如平地一声雷惊响众人心中,南陵科考之事大家都知道,只是其中内幕不详,没想到竟被一个女子破坏了,倘若真是一个女子所为,那这个女子确实可怕。当然,也有人感惜,那样的女子该是何等的惊世?众人心中浪涛翻涌……
有关国事和皇权,世家之前不得干涉,所以某三位公子只能急在心里。
“玉公主的意思,你们南陵都是一群饭桶?如此重要的科考竟被一个女子轻易扰乱,南陵学子不如一个卖艺的妓子?还是说南陵皇室无能?”东方谦风轻云淡的问道,实则句句为坑。
“倘若那个女子真能凭一己之力扰乱一国科举,本王认为那个女子定属经世之才,那样的才人,我西凉求之不得,不知南陵怎么就这般容不得人?”西门明清话里藏针道,他心中震撼,也欣赏那样才智卓绝的美人,同时鄙夷南陵,竟然容不下一个惊天才女,若是西凉遇见,定会倾力拉拢为上。
“就是,兴许是你们南陵心眼太小,容不下一个有真凭实学的女子,所以才诸般编排人家!”东方潇见东方谦也发言了,便立刻壮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