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睡到上午都没有起床,酒店有固定时间收拾房间,工作人员前来敲门才把我叫醒。
我揉着神经性偏头疼的脑袋前去开门,墨楼青动了动,睡在被子下面的身子卷缩成一个球。令我觉得可爱,虽然这个词用在他这位三十岁男人身上很不确切。
我盯着他的轮廓清晰的背部发了一会儿呆,门口又响起敲门声。
他虽然邋遢,但是对自己的生活有点儿洁癖。墨楼青不论出差还是旅游,都会随身带着小毛毯和自己的浴衣。我知道他不喜欢打扫卫生的工作人员擅自碰自己还在使用的房间。
于是,我对门外推着清洁车的工作人员说:“这房间不用每天打扫,我们会保持整洁的。”
清洁工表示理解,推着小车子走去隔壁敲门。
我和上门,洗漱化妆,挑了一件米黄色短小的连衣裙换上。照照镜子,然后趴回床上。我趴在墨楼青耳边小声说:“起床啦……”
他慢悠悠的睁开眼睛,我将泡好的速溶咖啡递过去让他喝掉。
深蓝色窗帘外阳光明媚,走到推拉门前嗤啦一下拉开窗帘,让所有金灿灿的阳光全部散进屋子。
墨楼青放下喝了半杯的速溶咖啡,有些怀念的说:“我还是比较想喝你亲手煮的咖啡。”
“可惜酒店没有咖啡机和咖啡豆,你好歹将就一下吧。”
他套上一件衣服,跪在床上大手一揽轻而易举将我的小腰搂在怀中:“那等回到X市,你会为我煮咖啡吗?”
我点点头:“会。”
他得到满意的答案,起身摇摇晃晃睡不醒似的走去卫生间整理自己。
早餐吃得三明治和蔬菜沙拉,我们徒步离开酒店,往附近的山上走。清晨阳光没有那么耀眼,柔和的照在他身上。
墨楼青走几步就要等我,早知道要爬山我就不穿短粗跟凉鞋了!
他朝我伸出手,“才十分钟,就不行了?”
我摇摇头,打开他的手没好气的说:“祈愿树究竟在哪儿?”
“在山顶。”他指了指蜿蜒崎岖的山路,说道。
我们一边走一边欣赏沿途的风景,二十分钟左右到达闪半山腰,从上往下瞭望可以看到沙滩上稀稀拉拉的人群以及波涛汹涌的大海。
吹着海风,听着海鸥鸣叫,我顿时来了动力。
“必须得在中午之前趴上去吧,不然待会儿烈日炎炎容易中暑。”我说。
他很赞同,于是往下走两步手拉住我的臂膀。一股强而有力的劲将我身子带着往上走,腿顿时轻松不少。
四十分钟后,我终于见到了所谓的祈愿树。
一颗硕大而粗壮的书,粗到三个人围起来可能都抱不住。枝叶茂盛,枝干上挂满了许愿纸,微风轻轻一吹,纸便顺着风轻轻摇摆。阳光从树叶缝隙中洒落到那些纸片上面,偶尔反射光点照耀着我的眼球。
树下一片阴凉,一旁有个木屋住着管理这棵树的工作人员。他掏出钱包买了两张粉色的许愿纸,是我喜欢的颜色。
我开始怀疑这棵树的灵力:“应该不是骗人吧,你看还有人专门卖许愿纸,我怀疑只是商业赚钱用的普通大树。”
墨楼青反而信以为真,“来之前我查过资料说原本度假村是荒无人烟的,地形并不适合人类居住。后来地壳运动,形成平地,这边的沙滩海水异常清晰。于是人们把视线投向这座岛,起初前来居住的人并不多,这是全岛寿命最长的树。后来有个小孩子对这棵树许愿说希望让这座岛屿发展起来,摆脱穷苦的生活。”
说到这他顿了顿,我一副通知侯晓的表情说:“后来愿望实现啦,所以人们都来许愿啦。”
“你怎么知道?”
我满脸黑线,“这种故事就算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吧!”
墨楼青扑哧一声笑了,揽着我坐到树下的木桌前,“既然知道了,就快点儿写愿望。”
可我还没想好要写什么,其实无非是希望孩子们健健康康,希望身边朋友们感情稳定生活幸福诸如此类。但是倘若这样写,平凡的愿望在哪儿都能许,就没有来这儿的意义了。
墨楼青低头用一手好字写下自己的愿望,我欠身想看他许了什么愿,结果被他迅速挡住。
“不给我看?”
“不给你看。”他说。
我嘟着嘴,不给看就越发好奇他究竟许了什么愿望了。我上前强抢,被他死死抓在手里。
我切了一声,低头在许愿纸上写下一句话——希望墨楼青的愿望能够实现。
他想看,我也不给他看,学方才他的动作把纸条藏在手掌心。
墨楼青渍渍两声,递给我一条手工麻绳,两个人踩着梯子爬到细小的树枝边,把麻绳通过纸上打好的小孔穿过去再挂在树枝上面。这样就算完成了,我趴下梯子满足的掐腰望着两个人的许愿纸。
“你究竟许了什么?”我好奇,歪着脑袋问他。
墨楼青说:“你先说。”
“我许的是你的愿望能实现。”
他微愣,脸色突变:“这是什么无趣的愿望啊。”
“反正我就是这样写的啊,该你说了。”
他用下巴指了指自己挂上去的纸条,微风吹起,纸条随风摇摆。他书写的工整字体显现在我眼前——要和冉冉、还有孩子们永远在一起。
我锤他的胸口,感动的说不出半句话。还说我无趣呢,他这愿望也够无趣。
忽然想起什么,我伸手摊在他面前。
墨楼青疑惑:“干什么?”
“我出门忘记带钱包了,再给我买一张许愿纸。”
“你可真贪啊,哪有许两次愿望得?”话虽如此,但墨楼青还是乖乖把自己钱包递给我了。
我屁颠屁颠跑去小木屋又买了一张许愿纸,这一次有认认真真写好自己的愿望。
——未安奇的身体能够治好,小宝宝健康顺利诞生。
墨楼青嗤之以鼻,双手抱胸说:“你跟我出来还是惦记她啊。”
挂上树之后,我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心中默念——
神树啊,你不是祈福树么,我希望你能把福气传达给躺在病房里的未安奇。她还年轻,不能一直待在医院里。求求你了,一定要让她的病好起来。一定!
墨楼青叹了口气,说:“中午吃什么?”
“你就知道吃,快来和我一起求树保佑安奇。”我拉他衣袖。
墨楼青学我的姿势也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有没有在认真祈求。
时间过去大半,正午太阳光线变得强烈,我带上草帽。两个人匆匆下山,即使速度比上山时快了一倍,但还是免不了汗流浃背。
他很讨厌出汗的感觉,刚回酒店就霸占着浴室不出来。
我稍稍擦了一下身子,敲卫生间门道:“你已经进去十分钟了,快点换我,衣服都黏在身上了好难受啊。”
他在里面笑道:“不如一起洗啊。”
我摇摇头,干干脆脆说:“你慢慢洗吧!”
我坐在阳台上,心想明天要回家了不免有点儿不舍得。这儿景色真美,好像多待几天。
身后浴室门开,他像复活一样露出爽朗的微笑感叹道:“舒服。”
我忙推开只穿着一条小裤子的墨楼青,跑进浴室整理自己。
冲澡时视线瞥到垃圾桶中用过的几只套套,脸颊燃烧起一片火红。
不知为什么,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雾邑果的脸。我皱眉,我们这样做和偷情有什么区别。我不能让墨楼青独自一个人承担后果,是我的错就应该去勇敢面对。我要和雾邑果说清楚,墨楼青是我的丈夫,我们是因为吵架才分居两地。可是这样突如其来的打击,对一个青春貌美的大学女孩来说,是否太过残忍。
果然,我的良心还是过不去。
来到度假村的这两天,过的很轻松,自己似乎有点儿得意忘形了。几乎把雾邑果走前看到我们不雅姿势的那一幕给忘却了,虽然当时有解释过,但是雾邑果也不是初恋小女生怎么可能相信我的一面之词。
究竟要怎样解释才能减轻对她的伤害呢。
我披着浴袍出来,发现墨楼青正在打电话。他语气有些沉重,手中夹着一根烟。
一定又是麻烦的工作事务吧,我乖乖趴在床上没有打扰他。望着那高大宽厚的背影发呆,墨楼青接完电话发觉我已经洗好。
他爬上床让我躺在他怀中,我问:“怎么了?”
“公司有几份文件需要我亲自过目,但是我说过休假期间不讨论工作,所以让秘书全权负责了。”
我假装生气,“你倒是挺信任那个秘书。”
“那位女秘书是父亲在世时就跟随的人,值得信任。怎么了?你吃醋了?”他眼睛笑成月牙形,俯身吻了一下我的唇,“你若是想,随时来公司做我的秘书。”
我摆摆手,“我可不行,帮忙没有反而给你搞破坏。”
他哈哈一笑,手不安分的在我背后摸索,“公司足够强大,多你个帮倒忙的没什么关系。”
墨楼青将我压倒身下,充满情欲的双眸毫不忌讳的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