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日有什么安排吗?”他问我。
墨楼青只穿着一件洁白色的长袖上衣,屋内暖和,所以连裤子都没有套。两条修长精实的长腿搭在餐桌下,交叠在一起晃来晃去。晃得我眼睛生疼,虽然知道他在家中经常穿着随意的来回走荡,但自己还是不习惯他这副吊儿郎当又放荡不羁的行为。
我丢给他一条运动裤,“先把裤子穿上好么?”
他从鼻中发出一声轻哼,迅速喝掉一碗豆浆起身套裤子。将那双好看的大长腿遮盖起来,我的视线也一并被淹没了。
灿烂阳光洒进厨房,他背对阳光。我几乎可以看到那结实性感的人鱼线有一瞬间恍惚在目光中,但很快裤子穿整齐就被严严实实盖住了。
我下意识咽喉咙直觉嗓子发干,忙给自己倒了一杯凉水灌进肚子。
“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他好像在计划什么,眼睛非常认真的看着我。
下周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安排,我看了一眼钟表:“再不上班你就要迟到了,身为总裁也迟到的话怎么给手下员工以身作则?”
他在手机上轻轻一点,走上前在我额角轻轻吻了一下。然后拿出自己的手机给我看,“我定了两张度假村的机票,下周一起去。”
“你疯了!”
我推开他,居然又是一次没经过我同意就擅自决定行程安排。而且还是南半球的度假村,和现在大雪纷飞的X市截然相反的世界!
“怎么了?”他有点儿委屈,抱着自己的手机说:“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单独相处了,冉冉。”
“我们现在不就是在单独相处?”难道这房子里除了我和他还有别人?
“那不一样,在这儿总有人打扰到我们。而且你脑袋里总是把孩子们放在第一位。明明深爱的人是我……在度假村我们可以尽情的拥抱,手牵手,不怕路上会碰到什么熟人,更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谈情说爱。”
他收起手机,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又来了,又是这幅永远长不大的模样,一副从三十岁瞬间变回三岁的可怜巴巴的模样。我每次都招架不住,他那双深邃到深不见底的美眸中,让人捉摸不透。
我望向窗外,无奈说:“那也没必要去度假村吧,哪儿多少度?”
“二十五度左右。”他从身后环抱住我,柔软的身子紧紧贴着墨楼青结实的胸膛,继续说:“每年这个时候你都怕冷,穿的衣服跟一只胖羊驼似的。现在X市温度已经在零下了,我们去度假村过几天等这边暖和了再回来。”
我心中还在犹豫,“孩子呢?你的工作呢?”
“放心,这几天我会拼命把工作全部做完。孩子们周三放寒假,到时候让张妈照顾。”他伸手捏住我的下巴摇了摇。
“好吧,说好了只去三天。”
他还想要死缠烂打拖长时间,看到我坚定的目光于是作罢。
墨楼青俯身在我侧脸落下一吻,走去卧室换上整齐的西装。外面早已有辆黑色商务车等待接应他,我望着外面不断飘落雪花的世界,直到他的车子消失成一个小点。
自己还是第一次要在下雪的季节中前往烈日炎炎的另一个世界。
我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箱,防晒霜和泳装以及必不可少的短袖都装好了。再看看身上还裹着的羽绒服,有股子说不出的别扭感觉。拉开床头柜抽屉,将相机拿出来放入行李箱,抽屉中躺着一份呗牛皮袋包裹住的离婚协议书。我笑着拿出来撕掉,直接扔进垃圾桶。
收拾化妆品时,一个不大不小的纸盒子从床上滚落下来。
我欠身去拿,发现原来是盒避孕套。但是我根本没有买过这类东西,又怎么会出现在我的房间内?转念一样,果然是墨楼青图谋不轨带来的家伙,想都没想被我扔回床上。
合上行李箱的一瞬间,又变得很犹豫,最终还是从床上取走盒子塞进背包最底层。
他这几天每日都在加班工作,我们几乎没什么联络。
我将行李箱推到客厅,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提着便当盒推开门往外走。顿时一股子寒气从头贯彻到脚底,我捂住嘴巴,迎风坚持走到地铁站。脚踩在雪地上发出沙沙的声音,耳边风声源源不断,仿佛把吵闹的城市改为宁静。到处都是雪白色,空气寒冷但干净,这场雪像是洗刷了大地一般。
终于挤进人群中,身子感到稍稍暖和了一些。脖子中都带着冰凉的雪花,溶化后的雪在围巾上留下一个个小水珠。
市医院内,给安奇来带的便当很快被她洗劫一空。她满足的摸着自己撑起来的肚皮,坐在床上竖起大拇指。
我笑着问:“预产期什么时候?”
“明年三月份。”
祈求上苍能够让未安奇肚子中的孩子平安无事来到这个世界上。
我递给她餐后小零食,她吃的津津有味。眼睛迷成一条缝,望着外面湛蓝的天空,“我想去外面走走。”
“我扶你。”
我放下东西,扶她走出去。一边走,安奇用一只手撑着腰说:“医生说多运动对宝宝好。”
我赞同,俩人来到只属于我们的‘私人秘密基地’,冬天的医院屋顶不同于夏季。钢丝上没了飘零在风中的白色床单,整个空旷的屋顶只有雪花在安安静静的落下。
安奇伸出手去接雪,但并不算大的雪花刚到她手掌心就迅速融化的无影无踪了。
她往前走几步,在雪白的屋顶上留下一连串脚印。安奇的脚秀气又白嫩,宛如白玉。她曾引以为傲的穿着高跟鞋在雪地上乱跑,望着未安奇现在一副病怏怏身上挂着病怏怏宽松病服的模样,我心疼极了。
顺着安奇的脚印一步一步走到她身边,安奇从来不怕冷。就像一只天生生活在雪地中的黑豹。她可以肆无忌惮毫不忌讳的穿着单薄的一件病服靠在护栏边上吹冷风。
她习惯性的伸出左手去套口袋,无奈口袋中是空的。那是常年吸烟的习惯性动作,她无奈的皱眉,又叹气。
我把自己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安奇想要推开衣服,我执意给她穿好,说:“披上吧,现在跟以往不同,你肚子中可是有小宝宝得。”
安奇双手做夹烟的动作,假装抽一口,深深吐出一口热气。在冷空气中缭绕的热气飘散远方,她说:“怀孕真辛苦,烟都不让碰。”
我知道她是个少酒可以少烟不行的女人,她脖子上手臂上的蜿蜒崎岖青色小蛇纹身也淡化了许多。大概戒烟时间有点儿久,安奇的双目没什么焦点,空洞的望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带着黑色的针织帽子,脸色白的如雪一样。但依然挡不住天生的美,我想未安奇上辈子一定是只狐狸。这辈子才会生的这样美丽无暇,找不出一丝杂质。
她的鼻子微微发红,我扶着她往回走:“回去吧,再继续下去你会冻感冒。”
远处一座座楼房都被白雪覆盖,放眼望去仿佛多了一层柔软的棉被。她恋恋不舍的最后看一眼美景,随我一同走下楼。
第一场雪间断下了三四天才停歇,太阳终于肯露出全部面目照耀大地。
我拖着行李箱下楼,墨楼青车总是准时准点在楼下等候。依旧是那个开车的张师傅接应我,他热情地从我手中取走行李箱放入车子后备箱。
墨楼青正站在小楼一旁空旷的田野上抽烟,我很少看见他抽烟的样子,定是有什么烦心的事情索饶才会如此。
本想走过去吓唬一下他,让他大脑放松一下。没想到刚走几步,脚下踩到积雪融化后的冰,整个人直直扑进雪堆中,脸着地!
墨楼青着实被我吓了一跳,掐灭烟头走过来。
他扶起我,“你又闹什么花样?”
我吐吐舌头,“看你在发呆,本想吓唬一下你……渍,疼。”
他撸起我的裤子查看伤口,带着温柔的责备:“别动,蹭破皮了。”
我心想哪儿有这么夸张啊,手扶住地面刚想撑起头去看一眼,手掌碰到细小的石子扎得又缩回来。
墨楼青指了指一旁的小石头说:“你刚才摔倒石头摩擦到膝盖了,带药箱了吗?”
我摇摇头,他侧身走去车内跟司机说了一声,司机点头拿着小楼的钥匙大步往小楼上走去。
墨楼青又折回来,在我面前蹲下,身上带着好闻的烟草香味。
“能不能以后别做这么幼稚的事情了?”这一回,他的眼神变得格外认真:“这双膝盖跟你算是倒霉,一周磕破两次。”
我挠挠头,他见司机提着药箱回来,一把将我打横抱起暖暖的放进后车座。
他低下头认真为我擦药,车平稳的行驶在路上。
很快便到达飞机场,候机室太无聊,他又拿出烟想要抽一根。我阻止墨楼青的动作,问道:“刚才小楼也见你抽烟,公司出问题了?”
他摇头,把颜重新塞回盒子中放进口袋。
墨楼青眼神游离在整个候机室内,我靠在他的肩膀上闭目养神。我们马上就要去度假村了,而且是只有我们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