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人躺在床上,关了灯害怕黑,睡不着,我就纳闷了我一个半死半活的人,阴间都行走过,鬼怪也见了不少,不知道在害怕些什么。
不关灯又晃的睡不着,纠结了许久,起身朝徐宁房间走去。
徐宁打开门似笑非笑,模样温和:“怎么了?”
我面不改色,挑了下眉:“你家这么大,没有人气,我睡不着!你床那么大,我们一人一半吧?”
他轻轻挠了挠头发,朝房间里走去:“你不是说你是活死人吗?你在怕什么?”
我拉开被子钻了进去:“我毕竟不是个死人,之间还是有差别的!”
我看着徐宁咧嘴笑了下:“你真的喜欢我这个活死人?”我赶紧止住他的话,“等等,等我说完了你再回答我这个问题。”我指着自己的鼻尖:“我既然是个活死人,也就是说和活人结合是不会有孩子的。哦,对了,我记得你是独生子,你觉得你父母能接受这个事实嘛?不生孩子的媳妇?”
他没有犹豫,语气诚恳:“我们可以抱养一个。”
我食指在他面前晃荡了几下,“那我说我会给身边的人带来灾难,你会……”
“我不会相信!”我话还没有问出口,他已经回答了。
我笑了下,心中确定他确实走火入魔了,我现在说什么也白搭,我也不费那神,让他爱去吧,反正我不可能给他表态。叹了一声气:“睡觉吧!”
我转身背对着他,却无法入眠。如果我的寿命长一点,我只希望自己是个活人,不靠噬魂珠存活,我想我会主动向徐宁表白心声,我爱他,今生都想和他在一起。可是这个愿望只能是如果,如果是永远成不了现实的。
我心中难受了许久,身后的徐宁动了动身子靠近我,将我搂在怀里,我也装着在睡梦中,转过身依偎在他怀里。
这是我和徐宁最后一次相拥入睡,我想好好的感受他的温度,因为以后再也不会有了,天亮之后我们最好形同陌路。
我整夜无眠,天还没有了亮,我便悄悄离开了徐宁,坐上了回A市的班车。
迷蒙的天色揪的我心痛,我感谢徐宁陪伴了我这么久,让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爱一个人却不能在一起的痛。人生八苦,我尝到了其中的又一苦。这苦湿了我的眼角。
我无精打采走回学校,在校门口碰见了徐宁,他靠在车身上,神色不悦。我干干地笑了一声:“你真快!”
他上前一步,“你为什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独自离开,你知道我又多担心你吗?”他的眸子里又是愤怒又是伤痛,转瞬语气温和下来:“思宇,对不起,只是你的不辞而别吓着我了!对不起!”
我平静地说:“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害你担心了。”我绕开他向前走了两步,转身又说:“哦,以后你尽量别每天都来找我,我需要有自己的时间和空间。”话落打了个哈哈,咧嘴笑了笑,“拜拜!”
他一直站在原地伤情地看着我。转过身我的心沉了下来。
缘分这东西在谁的身上都有可能发生,唯独不可能发生在我身上,我与徐宁有做朋友的缘分,但绝无有爱情的缘分。也就是说月老是不可能把死人和活人用红线到一块的。
尽管我心中期盼着能在短暂的几年里遇上一次,可是一旦遇上我也会害人害己,我是个占有欲极强的人,是我的别人碰不得,所以徐宁最好就属于别人的好,那样我心里不会愤恨他。
回到学校,班里开完班会,心中一直放不下表哥,不知道他和陈佳怡之间会发生什么事,我打了电话过去。
他说他在滨河无名茶楼,让我过去。
我挂了电话,边朝校外走边思索一个事,我记得滨河路没有什么无名茶楼,难道在寒假又新开了一家?
三月的河风吹绿了柳叶,丝丝嫩绿装点了柳枝,河风还是那么刺骨,我将手插在兜里,身体缩紧来抗冷风的侵袭。
“无茗茶楼”?我挠了挠鬓角,记得之前叫“二姐茶楼”,看来换主人了。
这个想法刚刚冒出脑海,无名一身休闲服站在我眼前,看起来英俊带了不少阳气,帅气十足,但面容依旧冷淡,“怎么样,这个名字还行吧?”
我看着他,脑海里空白一片,不知道回答他什么?眨巴了下干涩的眼睛,淡淡地回了两个字“可以”。
他嘴角勾起难以发现的一丝幅度,声音却十分的冷淡:“你哥在009房间等你,快去吧。”转身走进拐角消失在我面前。
我吹出一口气,无名这是要干嘛?来阳间做生意,不当判官了?我心中狐疑,赶紧追去决心要问个清楚。
他的步伐迈的很快,我抓住他的衣角,“你的工作怎么办?”
他侧身淡淡地打量着我,“这个用不着你关心!”他轻轻扯了下衣角,我没有松开,他终于给了我个笑颜:“你这样拉着我是想和我表白吗?”
我这起眉头,一脸疑惑“啊”了一声。他这算什么回答?
“你在电话里不是说有话想对我说吗?我想问的是你真的喜欢我吗?”
无名着话问的我一头雾水,我什么时候给他打过电话,我连他电话都不知道,打什么电话,他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我正要说他记错了,话还没有出口,表哥黑着一张脸和徐宁一张凝重的脸出现在我左手边。
我拉着无名的衣角没有送开,问:“009就是这个房间?”
表哥严肃地说:“你和他很熟吗?你拉着别人的衣角像什么样子?”
我瞄了一眼徐宁,笑嘻嘻地松开无名的衣角,拉起无名的手:“嘻嘻,我男朋友,去年认识的,一直不好意思和你们说。他叫无名。”
“妹妹觉得很好玩吗?”表哥问我时目光却冷厉地看着无名。
我余光看见徐宁的眸子灰暗无光,一层忧伤浮现在眸底。
无名冷笑一声:“我是在医院认识思宇的,我们相识也有一段时间了,因为她我才来这里开茶楼的。”
我装作一副满意的模样:“对,对……”话没有说完,牵着无名的手猛然间被徐宁夺走,他牵着我怒气冲冲地出了茶楼。
他将我带到河岸边,风吹乱了他的发型,他朝我愤怒道:“沈思宇,你想干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休想,我是不会放手的,哪怕你和他结婚了,”他一句一顿,“我也要将你抢回来!”
他这几句话让我想用两句话来总结:天空飘来八个字,对他来说都不是事!
别人都结婚了,还敢光明正大的来抢人家的老婆,真的有这样厚颜无耻的人吗?也只有徐宁做的出来了。
我扯了下嘴角,抽回手坐在旁边的休息椅上。河水声哗哗响,有时候仔细聆听,像一声欢快的歌谣;有时候却显得嘈杂烦心。
我心乱如麻,却故作镇定,“随你好了!”
听着烦躁的河水声,我们两人心中各怀难受,我有种冲动想让他放弃追求我,但是想到他已经被鬼附身般没有了自己意识,解释半天也纯属浪费口舌,只盼噬魂珠不要在控制他的思想了。
我在心中对噬魂珠不控制他毫无信心,也不知道徐宁能不能摆脱噬魂珠的控制回归到曾经?要是一直这样下去,我死了徐宁岂不要给我陪葬?思来想去觉得这事有点严重,我去找找无名,看他有没有办法帮我解决?
想着起身朝茶楼走去,没走两步又被徐宁狠狠拽住:“你哥已经走了,我们回学校!”
这命令人的口气,让人听着很不舒服,我皱起眉头凝视着他:“你是谁啊?客气点!”
他一副管我是谁的表情,二话不说将我拽走。我没有力气抵抗他,乖乖地跟随他回去。
晚上表哥约我在操场上散步,我们围着跑道走了几圈,我才知道表哥约我到茶楼是有事要和我谈。
他说市人民医院有位癌症晚期患病女孩,才24岁,寿命不过一周的时间。谈了几年的男友得知她患癌症后,抛弃了她。而她有个心愿就是很想她男友能回来看她一眼。
说到这里表哥停顿了半天,才问我能帮她实现这个梦想不?
我以为他是给我讲一个凄惨的爱情故事,最后才明白过来,他是要我帮别人织梦。
我犹豫了半天,“明天我去看看她的情况再说吧!”
今夜我无眠,看着窗外寥落的星辰,心中万千惆怅,我这是要干要人寿命的勾当了吗?沈思宇啊,你到底上辈子在地府做了什么孽啊,或者说你本来就是个夺人命的恶人?
我的命为什么就要和别人联系在一起呢?我是不是该放弃?
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身下的床被我摇晃的咯吱作响,紧挨着我的陈佳怡阴森森地冒出一句:“你要睡不着就去阳台站站吧!”
我说:“大半夜的,站在阳台驱鬼啊?你咋不去?”
“思宇,”她轻声带着哀求的口气唤了我一声,“你能帮帮我吗?”
我明知故问:“什么?”
“后天是我的生日,我邀请了兴宇,可他拒绝了我。你能带他来对吗?”
一听完这话,我整个人傻了,之前表哥都给我表明了态度,他不会去,这会陈佳怡又给我提出这个要求,这让我这个中间人怎么办?我怎么觉得自己左右不是个人呢?废话,我本来已经不算是个人了,顶多半人半鬼!
这事可为难死我了。
我呻吟了半天:“他说那天要去我大姐家……哦,也不知道有什么事,嗯,我尽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