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期远低头弯腰说完了这句话,直起了身子,坐稳了。
继而端过床头柜台上的那碗稀粥,舀出一小勺,放在嘴边,吹了吹,喂到了周元祖的口边。
看到睡着人儿,才发现,自己貌似犯了一个低级的错误,这样子的周元祖怎么吃得下去东西。
估计还即喂进了嘴里,还没有到达胃里,就错误跑进了支气管之中,引起一阵呛咳。
何期远再次将食物放了回去,吃东西还是首先得做一下思想工作,他可没有忘记,这个小女人已经拒绝进食了,昨天还给她挂了一瓶浓稠的营养液呢!
现下也仅仅只是靠着一些葡萄糖针水来补充体力;
民以食为天,吃得下去饭,病才好得快。
何期远正襟危坐坐正了身体,酝酿了一点情绪,才吊儿郎当的开口,“周美女,吃点东西吧!把病养好了,就送你离开这里。”
何期远抛出了诱惑的橄榄枝,观察着周元祖细微的表情以及肢体语言。
然而,何期远失望了,周元祖没有反应,如同一个僵直的石头,冥顽不灵。
他忘记了一样,现在离开,她照样也是无家可归,换一个地方不过是换一个居住的环境而已,在她心里,已经渐渐遗忘了有‘家’这个东西存在。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吃,食物顶多扔掉;但是我并不准备那么做。”
没反应。
何期远顿了顿继续道:“听说,美人的唇,性感香甜;美人的吻,如痴如醉;我如果有机会,能够借着采用古老而又传统的方式,唇唇喂食,一吸芳泽,也是我的荣幸。”
嗯,何期远的战术就是,循循善诱,软硬兼施,诱惑与威胁同在。
而且,还要使这个氛围变得活泼不呆沉,愉快不轻浮。
他这是考虑了环境,食物,人物,性格…集一体的综合性战术,真的也是难为他了。
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人,能够跟他与之媲美的异性物种,他大概只能想到一个人—小霸王。
但是小霸王虽擅长心理学,会根据情绪揣摩人的情绪变化,但是,小霸王对周元祖不可能有幽默,更不可能全心全意的对待她。
所以,他自告奋勇的揽了这门差事,更多的还是—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吧!
他愿意付出,他愿意花心思,他愿意干这件事。
何期远徜徉在自己发天马行空之中,却也是没有忘记,看一看周元祖有什么反应。
嗯,没反应。
好,实施计划。
何期远可是撩杆子上马的人,言出必行的人。
他自己端起小碗,喝了一口粥。
然后猝不及防的凑近了周元祖的嘴角。
嘴角微微颤抖,面部横纹肌有丝丝紧张,瞳孔焦距微微缩小。
何期远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这些细微的微表情,所有微小的表情都在陈述一个事实:周元祖在害怕,只是掩饰的很好。
嗯,很好,恐惧——生理肢体上的原始反应,很真实。
何期远微眯了眼睛,继续更深的一步的贴近的周元祖的嘴唇。
都说狗急了会跳墙,兔子急了会咬人,那么人呢?
人在一定的压力恐怖之下,会反抗。
他何期远就是等着,等着,周元祖推开他的那一下。
何期远没有等到周元祖推开他的哪一个动作,却很清晰的看见,在他的嘴唇几近要贴上去的时候,周元祖执拗的将头扭到一边了。
哦,距离太近,何期远近乎能感觉得到,她偏头的瞬间,她厚薄适宜的唇片擦过了他干涩的唇瓣。
仿若蜻蜓点水,又瞬间离去一般。
那味道,令何期远有一瞬间的怔忪。
这房间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似乎都透露着一股尴尬的氛围。
何期远假装咳嗽了几声,将自己的情绪很好的隐藏起来。
还有一个问题是,他不确定,储阚是否看到了这一幕。
他背对着针眼小的摄像头,如果让他知道了,他这种激将的方法;他会不会误会呀!
虽然是意外,虽然这种小激动荡漾的心情只在他心间徘徊,但是他好激动。
储阚还没有亲上的女人,让他意外的亲了。
换句话来说,换点严肃的话来说,老大的女人让他亲了,他亲了老大的女人。
可喜可悲:喜的是,味道还不错;悲的是,此生也许只会发生一次。
因为他能料想到,等一会儿,他会被再次请到书房去,与储阚来一次圆滑的正面交锋。
他甚至还能猜到,储阚会沉着脸告诉他说:离我的女人远一点。
然而,这些想法只是何期远自己在脑海中yy的想法,与储阚,与周元祖一点关系都没有。
何期远叹了一口气。
周元祖此时已经有情绪上的波动了,下一步,该是他趁热打铁的时候了。
何期远在心里对储阚默哀了三分钟,之后,他掀开了周元祖体表的蚕丝被。
嗯,身上的衣服已经不是昨天做手术的那套衣服了,应该是岳岳给她换过了。
另外一个方面,原谅他的脑子里有些不正常的想法,他不由得在心底发表了自己的感言,“周元祖的身材真好,浑圆有比例,是大多数男人心中的‘身材女神’。”
何期远展开行动之前,可是没有忘记要提前向勾起他眼睛欲望的周元祖解释一番:“现在,我扶你起床,起来吃点东西。等会儿,可能动作有些不好看,但是我会尽量的轻柔。”
话毕,何期远伸出右手臂,意欲从周元祖的脖颈下穿出去,固定住了肩部以上的面积。
另外一只手,从横过周元祖平坦的小腹,搂在了她的右边腰身上。
不得不说,如果周元祖不反抗的话,这个姿势,配上一个力气大于她的何期远执行,要翻身起床的概率是百分之百。
“我要开始了。”
何期远嘴里吐着话,天知道,他有多么的紧张;但是他还要装出一副轻松的样子,也要通过大声说话,给自己鼓气,消除自己内心的紧张。
周元祖还是没有反应。
但是何期远今天是下定了决定,不管用什么合适的方法也好,不合适的方法也好,他是一定要让周元祖吃一点东西的。
陌生的触感,加上何期远鼻尖有意无意的呼吸,扰乱了周元祖平静的思绪。
何期远刚想收紧手臂,身体下方传来了周元祖不温不火没有感情的声音。
“别这样。”
嗯,别这样是什么样?
“那你自己来。”
“你不必这样。”
周元祖转了转目光,面无表情落在何期远带着期许的瞳孔之中。
“我不会放弃你的。”
何期远顿了顿继续道:“周元祖,我告诉你,你招惹了我,我就必须对你负责到底。”
然而,无论是激情的诉说,还是后面这句带着狭义的话,周元祖都没有给出回应。
是的,从瑞士出事的那个晚上,周元祖第一次将保镖引开,让他跑向大门的那一刻开始,此后的时光,他都在内心的对自己发誓,无论将来以什么方式面对周元祖,以朋友,以嫂子,或者以……她都是自己在内心守护的那个人。
他不是没有遇到过令自己激动,令自己喜欢的人。
只不过是,周元祖是他在决定了自己这辈子永远不会的想法之后,重新带他走出来的人。
他会压抑自己的感情,但是他不会压抑自己对她好的悸动。
“以后,无论是什么时候,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直到你变成了我遇见时的那么冷静。而不是现在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满脑子只想着怎么自杀,只想着怎么虐待自己这样子!”
“吃些东西吧!吃了吐了也好,吃一勺也好,让我知道,你还有…救。”
“还有,凌越昨天晚上来过了。”
何期远说得风平浪静。
周元祖眼眶闪了闪,不知道是何期远的那一句话刺激了她,是陪伴,是挖苦,还是关于她的表哥,她听得风起云涌。
“我抱你起来。”
何期远再次俯身,准备刚才的那个姿势将周元祖从床上抱起来。
这一次,周元祖意外的,没有反抗,也没有拒绝。
周元祖的沉默,像是最好的接受,也是最好的答应,也给了何期远无声的鼓励。
何期远小心翼翼轻缓缓地抱了起来,又轻巧地扶住她的肩膀和腰身,从旁边伸手拿了一个软垫,垫在了她的后面。
何期远端过了旁边的温凉的粥,没有了刚才的热气腾腾,却也不至于有冷,温度刚刚好。
“啊,张嘴。”
何期远像是哄一个小孩子一般,轻声细语很难想象着,一个大男人也会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周元祖盯着用白勺盛满的黑粥,混合着香味,她大概看出来,也闻出来了是一道什么样的膳食。
何期远扫过了周元祖眼前的那抹疑惑,开口解释道:“放心,没有给你提供手术之后的治疗饮食,这个味道可是最好的温补粥了。”
周元祖最终在很轻易的期盼下,还是张开了嘴,吞咽了那一小勺的粥。
后面只是吃了几小口,周元祖便摇头不吃了。
何期远也不强求,对于他来讲,周元祖肯吃东西了,已经是最大的收获。
收拾完所有的东西之后,何期远又轻轻地将周元祖放平在床上。
随后,自己若无其事的从旁边搬了 一把椅子,拿起早早已经准备好的历史名著,细细观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