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咋娘听着从柴棚中发出的窸窣声音,惊问道:“是谁?谁在那里?”
喊过之后忐忑不安的静听着。
只几秒钟功夫,那响声再次想起,这次的声音比第一次大些,她很害怕,但好奇驱使她前去探个究竟,她哆哆嗦嗦的向着柴棚警惕走去。
她怕自己的脚步声惊到柴棚里的“怪物”,所以蹑手蹑脚的走,尽量不让脚下发出声响。
马上要到柴棚门口时,刚才的声音又再次响起,这次的声音较前二次要大上一倍。听着声音,感觉这声音,仿佛是那种拍打挣扎之声。
她分析着:这声音绝非一般声音,不是动物间的对打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对搏,不可能是单独的人或物的行为。分析过后,她的好奇心又上来了,她不能不去看柴棚里面的情况,就是冒着生命危险她也要去,因为在最后分析过后,脑海中一个灵光闪现:柴棚里会不会是自己的儿子?如果是,为何不出声?如果不是,那是什么?种种疑问萦回在脑海中,乱乱的,如一堆乱麻,理不清思路。但不管怎么样自己也要一看究竟,这也可能是找到儿子的唯一途径。
坚定了心中的想法,也坚定了脚步,很快她进了柴棚,一进柴棚映入眼帘的一幕让她大吃一惊。
原本堆得整齐的柴草堆现在是乱七八糟,草堆没了形,有很多在地上横七竖八,乌泱泱的下不去脚。
在她凝神看柴草之时,有一堆柴草支楞八翘的动了起来。
这怪异在蚂蚱娘眼里感到的不是古怪而是希望,是找儿子的一线希望。于是她大胆向着动的草堆靠近。
当靠近草堆时还是谨慎的想了一下,看到一根木棍横在眼前,弯腰拣起,当起身的一刹那,动的那堆草动的频率快了起来,好像有什么物体在里面翻滚挣扎。
手拿木棍的蚂蚱娘朝着草堆翻滚物探了下去。
当手感触到木棍碰触到物体时,物体发出尖叫:“啊呀!”
这一声喊在蚂蚱娘听来不啻于一声惊雷炸响,只炸得头晕目眩,但声音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这声音分明是儿子蚂蚱的声音,儿子的声音不论多远,只要能传递出来,当娘的就会感受到,蚂蚱娘何尝不是!
她听出了埋在乱草堆中的“怪物”原来是儿子,蚂蚱娘百感交集,她扔了棍子,用双手扒拉着乱草堆,当一个人头露出一半时,她惊喜喊道:“儿!是你吗!真的是你吗?你怎么到这破柴棚里呀?你知道娘有多担心你?可让娘找到你了!”
她边说边将儿子从乱草堆中拉出,不由分说的将儿子抱在怀里。
看着怀中的儿子气息微弱,一句话都不回,她感觉到儿子症状不是一般的不好,认为这样下去儿子会有生命危险。还好,她也是经历过不少事情,在危急关头比较冷静,放下儿子然后急中生智的出了柴棚,到离柴棚最近的饮马石槽里用手掌心捧出尚存的雨水,转身进了柴棚,然后急火火的到儿子面前将左手掌心的雨水倒入右手掌心,用空出的左手将许掌柜还回的血灵芝药包打开,将血灵芝粉末倒入右手掌心,再用左手将雨水和血灵芝药末混合一起,然后将血灵芝混合液倒入儿子嘴里。
当药也缓缓进入儿子嘴里的一刹那,蚂蚱娘的心才有了点缝儿,她长出一口气说道:“儿呀,你可快点好吧!娘身边就你这一个儿子了,你哥现在也没个音信儿,他就够我操心的了,你可别在……唉!不说了,说了你也听不真切,娘扶你进屋好好躺下,睡一觉就好了,来!”
她是这样说着也是这样做的,可蚂蚱此时的身子骨可软弱得没有一点筋骨囊。这一没筋骨囊身子就下坠,所以非常沉,蚂蚱娘一扶没扶起来,竟将自己也拉到,母子二人齐齐倒在草堆上。
蚂蚱娘一想这样不行,会耽误事,不能让儿子进屋就不能很好休息,不能很好休息不利于儿子的病情,现在最关键就是扶儿子进屋就完事大吉,可自己这体力扶不起儿子,怎么办呢?
她左思右想不得要领,就在她一愁莫展之时,脑海中一下浮现儿子小时自己背着的情景,这一情景令她七窍顿开,自己何不重复儿子小时候被自背着的过程?对!就这么办!
想办就办,蚂蚱娘是个行事快如风的女人,她费力的扶起儿子,将儿子靠在草垛上,背靠在儿子面前,然后用双手抓住儿子的双膊,一使劲便将儿子背了起来,然后趔趔趄趄的背着儿子进了屋子。
进了屋子,蚂蚱娘将儿子放在炕上,然后去拿洇湿的手巾把儿子的脏脸和手擦干净,做完这些就静静的看着儿子。
开是看着儿子还算均匀的呼细,蚂蚱娘很是欣慰,可过了约摸一刻钟的样子,儿子竟然左右翻腾,就像铁锅里的饼子,不翻腾就要变得焦糊一般。
看着儿子这般模样,蚂蚱娘也不知所措,她不知道服食血灵芝后的反应是如此强烈,她只能心疼的叫道:“儿!儿啊!没事的,有你娘在这里陪你,这可能是药物的正常物理反应,反应过就好了,你要挺住!”
不知是蚂蚱娘的话起了作用还是药效起了作用,总之几个翻腾过后蚂蚱安静下来。这种安静让蚂蚱娘心中不安,这种不安是那种发自心底的不安,不安在麻蚱安静沉睡时候变得越发的不安,因为蚂蚱娘不确定儿子服食了血灵芝会否有过敏症状,患的病症又会否适不适合服食血灵芝……
这些疑虑在蚂蚱娘的心里纠结着,如蛇一般缠绕着她,让她喘不过气来。
正在她喘不过气之时,蚂蚱发出了微弱的声音:“娘!爹!哥哥!”
听到儿子的发了声,蚂蚱娘喜极而泣:“儿啊,你可说话了!你把娘吓坏了,说话就好,没事就好,你要喝水还是吃东西?”
蚂蚱有气无力答道:“娘,我不饿就是渴,我渴得嗓子都冒烟儿了,您去给我倒杯水吧!”
蚂蚱一叠连声说着好,麻利的下炕上灶间,片刻就端来一杯水来。
到了儿子面前,将儿子扶起作侧身状,然后将水杯送到儿子嘴边……
看着儿子喝完了水,气色红润一些,蚂蚱娘才问着儿子:“儿呀,你怎么一眨眼功夫就没了影跑去了柴棚子里?开始家里的院子无里我都找遍了,可就是没去找这里,我跟本想不到你会躲这里,告诉娘为什么不和娘说一声跑到这里?”
蚂蚱如此这般的向娘述说了他因何去了柴草棚的经过。
原来,在许掌柜没走出门口之际他就犯了尸漆毒症,这次犯的非常严重,严重到直不起腰来,最不能忍的是越痛越止不住便意。在看到娘送许掌柜说话间,便意顿起,无奈的他只能跑着去茅厕,可茅厕距离远,去茅厕要经过柴棚,所以在万不得以情况下一头扎进了柴棚。
听了儿子的述说,蚂蚱娘一叠连声的责怪自己:“儿,都是娘不好,都是娘做的不对,好了,这次好了就用远不会再犯了,娘今后要看紧你,不让你离开我半步。”
听了娘的话,蚂蚱心里一沉,面上却笑道:“娘,您就真的忍心让您儿子又回笼子里当小鸟?”
蚂蚱娘回道:“不错,我就是要把你关在我编的笼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