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七白犬话音落地,六白犬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哈哈大笑道,
“听我儿这么一说,即便是寒国有千军万马,我们也无须理会了!”
“父王明断,至于玄姜发来的那封国书,依我看还不如直接扔掉。为了防止寒国对我国用兵,父王应该早作打算,派出使者到列国联络对抗寒国的势力。”
“嗯——,我儿言之有理。”
虽然众人都同意七白犬的想法,但是副司马黄戎犬却似乎是心事重重。七白犬见状,关切的问道,
“副司马大人,你有何疑虑?”
“王子殿下,微臣以为我们犬戎国即便是与寒国为敌,也需要谨慎处理国书一事,不可草率处理免得落人口实!”
“哦?副司马此话怎讲?”
“殿下,寒国没有直接兴师问罪就是为了在舆论上能站得住脚,如果我们对其国书置之不理,正好就给了寒国进攻我国的借口,到时候就算列国同情我国的遭遇,想必也不会明着帮助我国对抗寒国,请殿下三思!”
副司马黄戎犬的一番话就如同一盆冷水一般破了下来,让众人顿时清醒起来。犬戎王六白犬急忙问道,
“副司马言下之意,我们犬戎国是在劫难逃了?”
“大王不必惊慌,以微臣来看,寒国提出的渭城以东四十个村国确实太过于苛刻,我们不妨降低标准同寒国来一场谈判。”
此话一出,七白犬当即大怒,转向黄戎犬质问道,
“副司马,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想让大王割地求和么?”
“王子息怒,微臣并不是这个意思?”
“哼,不是这个意思,那何来的谈判?”
“寒国势大,微臣这样说也只是权宜之计,请大王、殿下三思啊!”
“你...”
七白犬正要反驳,六白犬挥了挥手止住了七白犬,低声说道,
“大敌当前,希望众位同心协力,切不可发生无谓的口舌之争。”
“微臣遵旨!”
“副司马,那你认为我们谈判的底线何在啊?”
“回禀大王,寒国想要渭城以东四十个村国,这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以微臣来看,最多能划出是个村国作为当年老丘一战的赔偿,不知大王意下如何?”
“这?”
“大王,等到寒国真正的占领这十个村国,到时候周围的列强势必会同情我们犬戎国,到时候再按照殿下刚才所言,在军事、政治两个方面联合盟友对抗暴虐的寒国。”
此话一出,六白犬脸上再次现出了欣喜的神色。王子七白犬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误会了副司马黄戎犬的意思,随即转向黄戎犬,尴尬的行了一礼,说道,
“误会副司马大人,还请大人赎罪!”
“王子殿下言重了,微臣刚才情急之下表述不清致令殿下误解,微臣之罪!”
“哈哈哈...,你们二位就不要争了,既然误会以解,我们当务之急就是要做出应对寒国的具体行动,大祭司、国相大人,不知二位大人有什么建议?”
“回禀大王,微臣以为我们接下来可以分成两步走。第一,有王子殿下代表大王本人游说蜀国和燕晋,并送上厚礼请求两国在军事上协助我国;第二,由副司马大人做出谈判的大纲到北镇谈判,以求达到不出兵而化解矛盾的目的。”
“是啊,大祭司所言甚是,微臣也正是这个意见,请大王三思!”
就这样,大祭司白戎犬以总结性的话语做出了一个较为完善的方案,犬戎国高层迅速兵分两路,准备应对来自寒国方面的压力。
就在犬戎国开始行动的时候,寒浇的特别行动队三十人已经悄悄地潜入到渭城一带,不仅如此,蜀国和燕晋也混进了寒国的密探。接到犬戎国想要谈判的请求,寒浞与众人商议之后,准备派出自己的儿子寒浇为全权代表前往阳夏城与犬戎国的副司马黄戎犬谈判。
寒浞十年春,寒国与犬戎国在阳夏城司马府进行了第一轮谈判,参与谈判的除了黄戎犬与寒浇之外,还有两国重要的人物,其中寒国方面协助寒浇的则是阳夏城司马武丁。谈判开始之后,黄戎犬朗盛说出了犬戎国谈判的底线,寒浇闻言,呵呵一笑道,
“副司马大人,我国提出的贵国渭城以东四十个村国作为老丘一战的赔偿,是经过我国元老院商议所得,如果你们在这样没有诚意,我国只好采取其他的方式来获得赔偿,请三思!”
“啊呵呵,大公子息怒,本官代表我王六白犬前来谈判,是抱着十足的诚意,请公子明察。至于渭城以东的十个村国也是我国所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犬戎国地大物博,围绕渭城一带分布着一百多个村国,岂是我们寒国所能相比。当年贵国大王六白犬弃守信义,伙同有虞国、有湛国、湛卢国攻打重镇老丘,给我过造成了巨大的损失,这些年我国一直对此事只字不提就是为了等待贵国能够给此事一个交代,怎奈十几年过去了,贵国一直无动于衷,真是岂有此理!”
“大公子有所不知,当年得老丘隶属于有穷国,如今有穷国已然灭亡,大公子又何必旧事重提呢?”
听了这话,坐在一旁的阳夏司马武丁一掌拍到了面前的桌子上,怒喝道,
“岂有此理,难道你们不知道我王与有穷国的渊源么。当年你们犬戎国攻打老丘的时候,我王寒浞还是后羿大王的义子,奉命镇守老丘。这些年我王一直秉承着后羿大王的遗志,以大王义子自居。你们当初犯下罪行,现在却在大公子面前装傻充愣,真是岂有此理!”
“武丁大人息怒,本官也只是戏言,请大人赎罪!”
“戏言?你堂堂犬戎国副司马,今天更是代表你王前来谈判,居然说出这么不着边际的戏言,成何体统?”
“本官知罪,下不为例!”
“哼!”
司马府的气氛顿时尴尬起来,寒浇见黄戎犬已经落于下风,随即呵呵一笑道,
“二位大人言重了,今天我们能坐下来谈判,足以可以看出我国的诚意,我王十分希望能够妥善解决当年的老丘事件,请副司马也要让我们看到你们的诚意。”
“大公子所言甚是,自打老丘一战之后,我王六白犬就已经后悔。”
“哦?后悔?”
“大公子有所不知,我王当年之所以会引兵进犯老丘,主要就是因为我王受到了有虞国国君有虞氏的蒙蔽,这才利令智昏做出了这等荒谬之事,请大公子明察!”
“哈哈哈...,副司马真会说话,有虞氏已经死去了十年,可以说是死无对证,你们现在居然将战争的责任退到了一个死人的身上,真是高啊!”
“哼,什么受有虞氏蒙蔽,我看就是你们犬戎国眼馋我们老丘的财富,这才唆使有虞国前来偷袭。”
“武丁大人冤枉啊!”
“哼,本官当年追随寒王陛下镇守老丘,亲身经历了老丘一战。本官记得,你们犬戎国上千大军可是从老丘西侧的巫池盐场渡过黄河,这可是三国总兵力都不及的。”
“这?”
“副司马,别怪本官口出恶言,你们犬戎国真是混账,自己犯下的罪行居然不敢承认,真是有辱你们祖上神犬的威名啊!”
“你?”
“如今我王派出大公子坐下来跟你们谈判,已经是给了你们犬戎很大的面子。依我看,不如直接引兵渭城,到时候休说渭城以东四十村国,就算犬戎国能不能再存在下去,那也不再是你们说了算的。”
“你?”
“睁开眼睛看看,当年号称天下五虎的狄王大缑照样身首异处,这就是得罪了寒王的下场。在奉劝你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
说完,阳夏城司马武丁狠狠地拂袖,转向了一旁,唯独黄戎犬和一众犬戎国官员面面相觑。无奈之下,黄戎犬只得求助寒浇,说道,
“大公子,这?”
“哈哈哈...,副司马不要见怪,我只是奉命谈判的,而武丁大人奉命镇守阳夏城,如今阳夏城的八百精兵只听从武丁大人调遣,如果武丁大人一声令下进攻你们犬戎,我也无可奈何!”
听了这话,犬戎国的一众官员吓得浑身颤抖,当即站了起来,对着武丁的方向躬身行了一礼,异口同声的说道,
“武丁大人请息怒,我等并不想得罪大人,还请大人看在两国多年交情的份上,放过我们犬戎国吧!”
“副司马,本官还是那句话,若不是寒王临行前有交代,本官绝不可能同意大公子坐下来与你等谈判。如今谈判在即,你们却拿不出令本官满意的诚意,本官得忍耐也是有限度的,请各位三思!”
“渭城以东十个村国已经是本官最大的权限,请武丁大人明察!”
“哼,这么说来就是没得谈了!”
听了武丁这番话,黄戎犬正要解释,寒浇站了起来挥了挥手,佯装生气的说道,
“武丁大人,你这话就不把本公子放在眼里了吧。本公子虽然不掌握军权,可是毕竟是寒国的大公子,你这话置我于何地啊?”
“大公子,请恕本官之眼,本官是奉寒王指令镇守阳夏,在阳夏所有军政大事都需要本官做主!”
此话一出,阳夏城司马府的气氛立刻紧张起来,寒浇与武丁就开始大声争吵,本就不顺利的谈判也被迫中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