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都万盛皇帝书房内。
看着整张的军事分布图,万盛皇帝默默叹息,南朝的整个西部已经被大蒙鹰族的铁骑所踏平。高土城早已沦陷,西去的商道也已经被大蒙所控制,而那西番的四小国也同意不再与南朝有所往来。
现下的西部局势也算暂且稳定,当初的鹰族铁骑在突破高土城后一路南下,在跨越贺兰山后一直攻到到西部昆仑,东南黄河才暂且止住。
南朝北部虽然有洪德开主持大局,不过也落得个大黑河沦陷。倒是好在大黑河北的归化城一直有重兵把守,像是突如敌人内部的獠牙一般,依然坚挺。这样一来大蒙在拿下归化城前,也失去了由正北一举南下的企图。
南朝东北,就在南蒙双方开战之时,药王国的军士也是趁机入侵,开疆辟土间已经形成三国接壤之局面。
呆坐书房万盛皇帝看着如此情景黯然销魂,径直唤道:“听说最近定阴山都统赫连宏轮值归来?”
一个内侍模样的公鸡嗓子闻言细声道:“回陛下,确实如此。这定阴山都统归来也不见上朝,是否要咱家唤他过来?真是太不像话了。”
万盛爷闻言道:“常年镇守,轮值归来,不算公调,何需禀报?若是他归来即刻寻孤,那反倒是不安心的很。”
又道:“韩总管,你还是亲自请他来书房一趟吧,也算寡人想见上一见。”
……
待得午后申是初,接到韩总管传信的赫连宏急急赶到了万盛爷的书房之中。一番君臣礼节后赫连宏说道:“陛下特来寻我可谓何事?”这里赫连宏的问话却没有用到“臣”这样的称呼,意在表明自己的修士出身。
但见万盛爷摆手道:“无事,就是想与你聊聊,看看我南朝的气数还有几何?”
闻言,赫连宏急忙道:“陛下这是何故?我南朝虽然失去不少疆土,但黄河以南还是坚如铁桶,待得我军厉兵秣马再做反击不迟。更何况洪将军守卫的归化城依然稳固,这可是大黑河以北的坚固堡垒,有了此堡敌军不敢冒然南下,而我军也可以以此为根据地伺机反击。”
听的赫连宏好话说尽,万盛爷又道:“赫连都统如此说来倒也有机可趁,但是这其间的种种变故又谈何容易?先不说反击一事,单那江南修士动乱就叫我们民心不稳。国师攘外先安内的政策看似不错,实则拖了后腿。但孤有话在先又不能冒然反悔,这叫如何是好?”
听的此言,赫连宏却是笑道:“这个不急,本来我想等那玉女宗的代表过来后再做禀报。”
又道:“国师已经在向玉女宗动手了,而我却说服后者派出修士辅助我朝。想必国师看在国难当头的事态上也不会再对玉女宗施加重手,反观其他门派想必也要效仿玉女宗为国出力,以避开与国师的冲突。”
万盛陛下闻言喜道:“这想法的确不错,可暂缓危机。倒是赫连都统说说接下来的法子,孤还是觉得这大蒙势必南下,而现在只是其暂缓局面。有朝一日寡人生怕那重蹈覆辙。”
看着万盛爷如此推心置腹,赫连宏当下道:“不瞒陛下,先前我们在归化城也商议过当前局面。就现在来看,西部二皇子与西太尉是沿河驻防,双方相持。若是我军反击势必受阻于黄河,但若想成事必须两点。其一就是等到冬季封河;其二就是要暗中联络西番四小国,内外夹击。尤其是驼驼这样与大蒙有死仇的国家。”
万盛爷听得此言道:“这方面孤也在想,可以暗中施加。倒是阴山方面如何对抗?”
闻言,赫连宏回道:“也是两方面。其一要派使者联络药王国,纵使药王国不与我们合作,但也不能要他站到大蒙一边。其二我们要设计击杀那个啸天狼的巴特尔,这也是洪将军当下正在计划之事。”
闻得此言,万盛陛下当即喝彩道:“好,洪将军不愧有老将军之威风,真乃南朝福将。”
见此,赫连宏又急急道:“若是此事能成,我们将要乘胜追击直捣阴山北口,倒是一来可以坚守我方领土,二来可以间接牵制西部鹰族的军队。”
看着万盛陛下一扫先前颓势,陪站一旁的韩总管也是急忙喜道:“陛下万福,此乃妙计也。若是我们能北上大蒙攻城略地,那岂不是开前人之先河,树万世之榜样啊。”
……
半月时光匆匆而过,得到朱儿师姐完善后的《明月映心诀》,每文也在赫连宏的细心呵护下顺利结丹。这日风和日丽月朗星稀,赫连府上的女主人每文正在亲手烹制一桌上等美食。而赫连宏的两个徒弟也在旁帮手,顺便好学学这师娘得自玉女宗的烹饪妙手。
到得大约戌时,本在会客大厅等候的赫连宏只见一行三人由阿春引领着款款而来。双方见面一番客气之后分宾主就坐,但闻赫连宏出言道:“各位玉女宗的道友,在下有礼了。也不知几位如此称呼?”
闻言,只见那一身白衣的三位女子缓缓放下轻薄的面纱,露出如雪容颜。一旁引路而来的阿春当即觉得这屋内华光万丈,口角发麻,一丝涎水不受控制的自嘴角流出,好不狼狈。
面纱已除,赫连宏当即认出其中一位。但见那女子道:“每灵见过恩公,这位是彩蝶长老的入室弟子,碧玉师叔的师姐,碧兰。而这位是宗主彩玉夫人的得意弟子,碧落师叔。”
赫连宏闻言自是再一番客套,可是回头一望,只见那阿春不争气的一脸猪相,呆立不动。当下又没好气的喝道:“看茶,顺便通知夫人去。”
后者闻言,冷不丁的一个激灵,而后抬起有些肥兮兮的猪手抹了把嘴角,跑将出去。同时心里却是暗想道:“老爷厉害啊,一下来了三个,这下有的美了。小的们更是眼福不断,意念不亡,美啊美……”
看着阿春狼狈的离开,早于赫连宏熟知的每灵嗔道:“两位师叔看到了吧,我说这面纱不能摘下,可彩蝶长老非要我们直面恩公。这下可好,想想那下人的一副嘴脸。哼!”
闻的此言,赫连宏急忙赔笑道:“在下疏于管教,罪过罪过。”
不料那年纪较长的宗主弟子笑道:“其实也无妨,我们都习惯了这些,恩公对我们有恩,我等自当如此。只是不知何时起身北上?”
赫连宏闻言说道:“这个不急,大约十日后启程。而你们三位要做的隐秘,就当来我这府邸是游玩罢了。”
又道:“若是我看的不错,碧落与碧兰两位师叔已经是元婴后期了吧。而这位每灵姑娘也有金丹的修为了。”
闻言,碧落说道:“恩公不可如此称呼,虽说您是每文的夫君,但也是太上长老的同辈之人。出来之前彩蝶长老特要我等以晚辈自居,以后恩公万万不可如此。”
不等赫连宏再次出言,就听那碧兰笑道:“宏爷无需如此,您这名头还是听碧玉说起。宏爷好眼力,我两的确是元婴后期的修为,而碧落师姐已经摸到了圆满的门槛,至于这小妮子却是初入金丹罢了。”
听的碧兰这样说到,赫连宏只觉得为之头大。少顷就见得了通知的每文急急赶来,双方见面自是一番客气。待得竹儿与兰儿将那预备的饭菜端上大桌后,阿春那厮还没有将茶送来。
直到一桌七人围坐大桌,相谈甚欢,那阿春才冷不丁的提壶赶来,但是当见着这一男六女莺莺燕燕的场景当即又呆立原地。竹儿没好气的道:“还不拿来,发什么呆?”
阿春闻言吸溜着口水将那壶热茶放在桌上却久久不动。见此赫连宏无奈般的干咳道:“你先退下吧,有事我来唤你。”
看着摇摇欲坠的赫连府下人离开,那年纪与竹儿相仿的每灵嗔笑道:“师姐啊,你这府上之人都一般模样吗?那要是我们在此住上十日,可不要给搅得鸡飞狗跳?”
闻言,每文嗤笑道:“哪有,这阿春生性随和,但是就看不得女子,尤其像妹妹这样的妙龄美女,一见之下定是手足无措劣迹百出,两位师叔请别在意。以后就住在后院方可,由宏爷的这两位徒儿照应就好。”
又道:“这竹儿与兰儿本也是我们宗内收养的孤儿,自我嫁入赫连家后,就讨她们过来了。”
闻言,在坐的三位女子当下对视一眼。看着这一如完璧的两个女子,碧落当即出言奇道:“她俩是宏爷的徒弟?”
看着赫连宏点头认可,一旁的碧兰随即道:“这可是她们的福气,宏爷真是玉女宗的大恩人。”
闻言,赫连宏急道:“不可如此说来,这些都是本分之事,缘分使然。”
每灵见此则是笑道:“要么也收我做徒弟吧,这样也能跑出来玩。”
语毕就见碧落叹息道:“我们都已经是玉女宗弟子了,哪还能随意脱离?这些年我们受了玉女宗多少恩情,我们自当尽力报答。”
随即又道:“宏爷还是说说这接下来的北上之事吧,我们要不要面见陛下?”
赫连宏听着这一桌就餐之人你一句宏爷她一句师叔,还时不时的来上一句师傅师娘的,当下一脸黑线。再听着这碧落的问话,当即道:“此事我已经知会陛下了,等我们事成之后再上表朝廷,而我们之所以这样做,为的就是隐秘,我们要让大蒙来个措手不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