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还真的是这个理儿,这不,债主找上门啦。
正在蚂蚱娘俩意见达成一致和解之时,就听到院门被大力推开,听声音不是一般的手动开门,而是用脚踹的,所以才这么大声。随着门声、脚步声杂沓而来。
娘俩定睛一看是许掌柜和儿子天赐还有一个五大三粗的陌生男子。
三个人气势汹汹的站在蚂蚱娘俩的面前,先是天赐呜哩哇啦一顿乱喊乱叫,跟本听不清说的什么,倒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不等天赐囔完,许掌柜把天赐往后一推,不耐烦说道:“一边去!话都说不全乎还瞎吼什么劲儿!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
喝斥完儿子转脸对楞在一边的蚂蚱说:“你小子回来啦?怎么回来也不和我说一声?眯在家和我躲猫猫?你欠的债不会忘了吧?是到还的期限了,今天我来追债,你说说看怎么个还法?”
一连串连珠炮似的责问令蚂蚱始料不及,他蠕动嘴唇刚要发声被娘用胳膊挡在了身后,然后挺身而出回着许掌柜:“有什么话别冲孩子来,孩子还小,一切冲我大人来!”
这下马威话刚说完不等对方回话接着又用另一种说话腔调说道:“许掌柜,多日不见问个好!请上坐!”
余怒未消的许掌柜冲着第一句话要大闹,但听到第二句话时怒火消减了几分,遂回答:“我呀,好着呢,不过好大发了。”
俗话说:敲鼓听声,听话听音。
许掌柜话中带刺的腔调被蚂蚱娘还是给捕捉到了,这节骨眼上她又不能装作充而不闻,遂顺着许掌柜话头尴尬回道:“许掌柜的话外音我听明白了,您是不满意我儿子对您的承诺,不过我们没超期限,明天才是最后期限……”
没等蚂蚱娘的话说完,许掌柜瞪着血红的眼睛,拧着八字眉,扭曲着本来俊朗的脸,气咻咻咆哮强硬的截了话:“什么?明天才到期限?这话你也说得出口?你可知我宝贝儿子多一天要多遭一天罪?本来爱闹爱玩的孩子被你儿子下的狠手给弄残了,他整天被病痛折磨得乱喊乱叫,闹得家里不宁,四邻不安,再这样下去他不成精神病我成精神病了。我还哪有心情做生意?从他得病我就将油坊关了,油坊事小,儿子的病事大,治不好的话他这一生可废了,我就这一棵独苗,还指望他延续香火呢,让你儿子这一狠手下去,基本上致残,孩子今后可怎么办呐!你们不着急,可我是他老爹,我着急!还说差一天?这是差一天的事吗?这是差你们的诚意!说好的回来第一时间拿血灵芝救人,可回来当没事人还母子相谈甚欢,你可知道我们父子简直如在炼狱里受熬煎,你们没经历过当然不知道啥滋味,你们长没长心啊?”
听着许掌柜的责问,蚂蚱娘自责起来:唉!这事儿谁摊着够谁喝一壶的!这事起因是儿子,儿子就要承担责任,这是毫无疑问的。孩子惹了这么大的祸与自己教育不到有直接关系,老话讲:子不教,父之过。儿子爹没了,我这个娘就身兼父母双重责任,自己要检讨自己,是自己失责失察,许家上门来找理所当然,换作自己也会这么做,可能比许掌柜还应激。不过儿子从昆仑山回来也没消停,他的情况比天赐也强不了多少,真正痛苦时比天赐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迟点兑现承诺也是情有可原……
想了这些,蚂蚱娘心里稍许得到了一丝安慰,可这安慰是来自于自己而不是别人,来自自己的安慰却很小,要让其强大就是得到别人的安慰和谅解。
眼前的局面容不得她多考虑,精明的蚂蚱娘忙回着许掌柜:“许掌柜,您容我慢慢解释。”
话毕,许掌柜的话顶了上来:“都火燎眉毛了,你还要慢慢解释,你 的解释就那么金贵?再说你有什么可解释的?我不和你啰嗦,我等不及,你还是竹筒倒豆子直说吧!”
听了许掌柜催促,蚂蚱娘略一沉吟说道:“许大哥,我不是故意不第一时间看你儿子、让蚂蚱拿血灵芝给你儿子治疗,而是事出有因。蚂蚱是昨天回来的,可回来之前在昆仑山古墓受了尸漆毒感染,痛痒的不能动弹,亏得稳婆黄小妹的远房表哥能治这种病,否则……唉!那惨状你都没亲眼看见,这都是为了你儿子,为治好你儿子的病才上的昆仑山,才入的古墓,所以才中的尸漆毒。虽是为你儿子而中的 毒,但我们没有怪你们,因为我们欠你们的,咎由自取,只能偷偷治疗,这一治疗总要消耗时间,所以没来得及去你们家送血灵芝,这不为过,情有可原吧?”
许掌柜听了蚂蚱娘的话不是认可,而是怀疑。他䁾斜着眼,撇着嘴不屑说道:“你的话说得倒挺真实,怎么我听来却不像那么回事?可谓漏洞百出,你说你儿子中了尸漆毒我却没看见真实的病状,你说黄稳婆和他远房表哥给治好的,相陪的还有她儿子,可这些人究竟在没在现场我都没看见,真实性有待考量,另外血灵芝采没采到还是个未知数。看来你这么说就是在掩饰你们不上我家的真实面目,你们老任家人的算盘打得可够精的!可我不吃这一套,血灵芝拿不出来治不好我儿子的病你们别想轻松蒙混过关!会有你们好看的,那就是报官!”
看着许掌柜咄咄逼人又蛮不讲理的模样,蚂蚱娘是哭笑不得又无计可施,由其听到最后一句“报官”更是心惊胆颤,她一瞬间懵了,只得顺着许掌柜回道:“许掌柜,你想多了,理解错了,我说的话没有半句假话,有半句假话我天打五雷轰!我说的事实有人正有物证,人证要去找黄稳婆和她儿子还有她远房表哥,物证家里就有。”
说完话她又对楞在院中的蚂蚱说道:“儿,你去你黄大娘家去把她们娘俩找来,那远房表哥就别去麻烦了,有这母子二人足够了,快去吧!”
许掌柜接着问:“人证去找了,物证在哪里?血灵芝在哪里?”
此时蚂蚱来了机灵劲,对着娘献计:“娘,我看不用去找人证了。”
看着儿子没有胡诌的样子,蚂蚱娘如堕入五里雾中,她迷糊不解问道:“为什么不去找人证?人证和物证齐全才能理由更充份,才能让你许伯伯相信,我们才能脱干系,才能不落人口舌。你这不用去找人证从何说起?给娘一个理由!”
蚂蚱接着说:“娘,你看找人证一个是费时间,二个是没必要,因为站你面前的儿子就是最好的人证,相信我的话!”
儿子的话说完,蚂蚱娘马接上:“你是人证?现在要追究你当事人,你却说当人证,你不够资格,快省省你脑筋吧!”
蚂蚱不服气回道:“娘,你就小看人,我做给他们看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嘛!看来娘都被吵得晕头转向了,这最关键的佐证都忘了,唉!难怪。”
听完蚂蚱 的话,蚂蚱 娘如醍壶灌顶,醒过腔的她一拍大腿说道:“儿啊,你是太聪明了,我怎么没想到呢?我也是被吵得晕头转向,一点辙都没有,你这一点拨真如一层窗户纸被捅破,立刻见了光亮。看来我老喽,还是儿子机灵能干!就这么办!”
和儿子达成一致意见的蚂蚱娘,对着蚂蚱命令道:“还傻楞着干嘛?你去将那物证血灵芝拿来呀!”
听了娘的话,蚂蚱旋风般的跑进了屋子,从柜子里拿出血灵芝,然后神奇十足的跑出来。
此时的蚂蚱娘看着蚂蚱手拿血灵芝心里乐开了花,她胸有成竹的领着蚂蚱走到许掌柜面前说道:“许掌柜,这人证和物证我都给你领来了!”
看着眼前的蚂蚱站在自己面前,许掌柜顿时懵门儿,遂问道:“这?这什么意思?”
正在许掌柜疑惑间,蚂蚱一下子用手撩起衣襟,出现在许掌柜眼前的是蚂蚱腰间如黑色妖龙的尸漆毒痕迹,虽然淡了些许但没褪净。蚂蚱在地上旋转起来,这一转整个腰间缠着的尸漆毒痕迹一览无余的展现在许掌柜和众人的面前。
看着尸漆毒,许掌柜暗自点了几下头,因为他听老辈人说起过中尸漆毒尸什么状况,就是蚂蚱眼前的状况,这回看到真的了,他不能不信,不信就是昧着良心做事,他是做生意的,信佛,讲求真诚不撒谎,所以为了信仰也不能违背良心做人做事。
想到此,许掌柜立刻嘴角上扬,眼睛弯成月牙状说道:“弟妹,看你说得,我怎么能不相信你呢,你是那么洁身自爱又独立坚强的女人,况且你们老任家是仁义忠孝之门,我不信你们这样的家庭我会信谁?人证过关,那物证呢?”
刚放下衣襟的蚂蚱从另一只手里拿出一支似灵芝没有灵芝大的植物。
许掌柜看到蚂蚱拿出的植物,一下子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