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仙叹道，“好好地，说什么今生来世，我帮你想法子就是了。只是我也不能同你保证此番就一定救得下来，只能说尽人事听天命了。”

羽仙扶起玉香，却见玉香的眼里已经泪光闪动，当下心下不忍，立刻便写了书子也不顾什么避讳，打个呼哨招了信鸽过来。小小的信鸽很快变成天际的一个小黑点，转瞬没了踪影。

玉香心中只盼这信鸽能再飞得快，羽仙瞧在眼里却是五味杂陈，因道，“玉香，难得你有了事也肯来找我帮忙，可见你是极信得过我的。”

玉香有些不明就里，“姐姐这话什么意思？”

羽仙只道，“玉香，如果此番幸运能帮到你的忙的话，羽仙想向你求件事。”

不知何时起，羽仙对着自己便总这样，欲言又止吞吞吐吐，仿佛藏了不少事，又不想让自己不知道这事。这种情绪纠结的透过面纱都瞧的出情绪了，可见她是真的为难。

所以玉香也不追问她，毕竟她会这样也是在意自己这个朋友，时候到了自然就会说了。

韩玉香有时候也会忍不住把这件事和柳家联系到一起，可面对自己愿意相信的人，她不会用什么恶意去揣测，在韩玉香的心里，交朋友靠的就是本心，若朋友间都不够坦荡真诚，那又算什么朋友呢？

玉香只道，“徐姐姐只管说吧。”

徐羽仙苦笑道，“我希望有朝一日你得知一些真相后不要厌恶我。当然，我是说如果事成，如果没成的话，你就忘了这句吧。”

韩玉香只道，“姐姐何必见外？我知道姐姐处事都有自己的道理的。”

韩玉香永远相信徐羽仙，徐羽仙却做不到不骗，年关匆匆忙忙的便来了，徐羽仙也找了齐清灵说了几回话，如今的齐清灵成日和柳家的人打成一片，好似把来的任务全然忘却了一般，徐羽仙少不得要提醒两句，齐清灵便有些期期艾艾。

“姐姐……我哪里会忘啊……”

“可是入了府你就没动手查过什么。你只是做你的四小姐。”徐羽仙叹道，“清灵，莫要假戏真做，这身份终究是别人的。”

“可是我在柳家呆了这么久，柳家的人明明都很和善，怎么会做哪些伤天害理的事呢？”

徐羽仙奇道，“清灵，那你觉得义父和沈大人才是做坏事的那个？”

齐清灵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大家都好好的，为什么非要打破这份宁静呢？”

徐羽仙便叹，“清灵，知人知面难知心，你不要意气用事，这里解决了我们才可以早日回到齐家，难道你在柳家呆的久了都忘了你的亲爹还在等你回去么？”

齐清灵苦恼的摇摇头，“可是齐家就只有你我，没有这么多亲切的姐姐妹妹，也没有这么和乐融融的感觉。爹爹终日繁忙，我知道他疼我，可是他每天见都见不到我几面，我总觉得我和他越走越远了。”

羽仙提醒道，“清灵，柳家种种终究是一场梦，是梦就会醒的。”

年关的炮竹声家家次第响起，整个杭州城大门小户全都贴的红彤彤的，焕然一新。羽仙和清灵决定今晚特意留意一下素月居，毕竟那里若真是柳家藏着机密东西的所在，今夜定然回去。

这天刚刚用过了午膳的时分，穆震找了徐羽仙过去，千鹤说，“徐姑娘只身在外，我们又算有缘，虽然你没认我作干娘，我心里却是已经把你当女儿看的。今儿团年，也便自作主张请你过来了。”

面对这样的母亲，相见不相识，徐羽仙心里总是有点疙瘩，然而一听这话还是忍不住落下泪。徐千鹤眼尖觑着，笑着递来手绢道，“你瞧瞧你这孩子，是我说错了什么？”

徐羽仙含笑摇摇头，“不，不是，只是夫人说拿我当女儿看，我很欢喜。真的。”

穆震静静地坐在一旁，眼神复杂。

一顿饭吃下来，穆震拉了羽仙到一旁说，“姐姐，你且再等等吧，大夫说，在三个月，就可以渐渐康复了。”

“三个月？”徐羽仙心里燃起了希望，“那便好，好歹不会再漫无目的的等了。”

穆震道，“阿姐，为什么你的眼里看不到高兴？”

“有么？”徐羽仙摸摸眼睛，“我……我只是不知道该以怎样的情绪面对她了。”

徐羽仙叹道，“子峰，我离开你们太久了，久到虽然心里还记挂着对方，但久别重逢了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了。子峰，你应该很能体会的，这么些日子来，我们同在柳家，又见过几次？不说你了，我自己是不知道用怎样的情绪面对你们了。”

“阿姐……”穆震心头悲坳，“你可别这么想，我们是血脉相通的姐弟，哪有什么隔阂。是我最近疏忽了，我总想着这里是在柳家，不好行事，而且姐姐也有自己的身份，不好冒进，却没考虑到姐姐的感受，以后，以后子峰一定多多去瞧你。”

“你也不必同我说这些。”徐羽仙苦笑道，“是我自己不知道该怎么看待你们，尤其……尤其是想到母亲已经全然不记得我了……”

“这只是暂时，只要再等三个月就好了。”穆震道。

“三个月……”徐羽仙仰头叹了叹，“希望这三个月我能好好把情绪调整回来吧。”

穆震看徐羽仙情绪低落，他很想再劝慰一番，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了。正巧有人来报，说是柳家二小姐过来了，有事要说。

柳如烟站在院落前，身后跟着小蕊儿，瞧见穆震出来，红了脸羞涩开口道，“今儿三十，如烟闲来无事，做了一批年糕，自己尝着很是不错，便带了些过来，送给震哥和伯母，顺便过来拜年。”

蕊儿立刻递上盒子，揭开看了看，还是热的。

穆震眉头一皱道，“这么冷的天还做什么年糕，你身子弱，没得冷了冻了。”

说话间穆震忙收了盒子请她们进来，还不忘道，“以后可别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