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忙亦笑道:“第一,你虽然不是小和尚,但你有小和尚弟弟,第二,你虽然没有思凡,但是你在思床!”
白兰花叹道:“看来,那些女孩子的确应该喜欢你,一张嘴倒是正理歪理全被你一人占了去!”
刘忙很严肃地说道:“你既然如此佩服我,就应该好好的向我学学,如何做一个知心人!”
“是吗?你倒是说说,我又如何向你学呢?”白兰花很认真地说道。
刘忙摸了摸他光溜溜的下巴,“真想学?”
“真想学!”
“至少你该知道,拜师学艺可是要先纳学费的。”刘忙一本正经道。
“那是,那是,”白兰花笑得十分肉麻,“请问,具体的我又该什么办呢?”
刘忙想了想,“对了,你刚才说你的钱是哪里来的?”
他说的是那一百两银子。
“你屁事实在很多,钱都在你口袋里了,还要问这么多!”白兰花暗叹自己交友不慎。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刘忙盯着白兰花的眼睛,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白兰花吓了一跳,“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当然!”刘忙斩金截铁道。
“那你说说,我刚才在想什么?”白兰花大感好奇。
“说就说,你不要不承认就是了!”刘忙道。
白兰花想了一下,“当然。”
刘忙吞了一下口水,嘿笑道:“你刚才是不是在想‘真是交友不慎啊!’,没说错吧!”
白兰花骇然道:“你怎么知道的?”
瞪大了眼睛,看着刘忙。
哪知刘忙悠然道:“这有何难,因为,我也是这么想的。”
白兰花先是一怔,继而大笑,笑了半天方才接过气来。
刘忙干咳了两声,“你可笑够了?”
白兰花勉强调了一下气息,“差不多了。”
刘忙道:“那么,你现在可以告诉我,那一百两银子是从哪里来的了。”
白兰花叹道:“实在想不到你是个这么爱银子的人!”
刘忙更正道:“错!我不只是爱银子,我更爱能变出很多银子的人!”
白兰花道:“这银子是柳小小的。”
刘忙惊道:“她的,她一个小孩子,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银两?出手还这么大方!”
白兰花笑道:“你既然认识她,就该知道他有个很有钱的老爹!”
刘忙眉头一皱,“柳传雄!”
白兰花道:“不错!”
刘忙叹道:“他的确很有钱,有资格说他没有钱的人,没有几个。”
白兰花道:“只是她给我一百两银子,并不是给我的。”
刘忙疑道:“这话什么说?”
白兰花叹道:“这本是托我替她找个师付的。”
“可是,你现在把银子给了我,又怎么向她交代?”刘忙笑道,他一想起云儿满天满地找师付的模样,就觉得很好笑,笑过后又有些可怜她。
“师付我没替她找到,不过,那个老婆婆留下的油包里,倒是一本剑谱!”
原来如此!
“那是本什么剑谱?”刘忙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问道。
“清平剑集。”白兰花笑道:“哪知这个小丫头不过两天,却又来找我,说我骗了她,里面根本就没有谈如何练剑,而是插花之术!”
“插花!”
刘忙突然想到了云儿插的那些花,那些被插得绝妙的花,大小、位置、距离,无一不是配合得恰到好处,恰似自然间神斧天工一般。也如同最最绝妙的剑术一般,待敌,出招,收招,都有分毫不差的分寸,谁也无法更改一分!
白兰花惊讶道:“喂,你怎么啦!”
“没怎么!”刘忙笑了笑,“有时候,插花也能插出上乘武功的。”
“是吗?”白兰花的回应里明显透出不相信。
他不是不相信插花也能学到上乘武功。
这话若是别人说的,他可能就信了。
但偏偏是从刘忙嘴里说出来的。
这小子和自己说话,几曾正经过!
很自然的,一脸的不相信!
刘忙当然也知道这一点,“你纵然不相信我的话,也该相信我爷爷的话!”
“可是你爷爷的话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白兰花道。
这意思当然很明白了!
就是不相信刘忙!
刘忙快被他气晕了,“就算是这样吧,那么你总该知道听说‘无花妙人’吧!”
“当然听过。”
无花妙人是五十年前就载誉武林的一位奇人,一身装束既非俗,又非僧非道。
但是他却偏偏能和道士论道,和和尚论佛,和士人论儒。
甚至有人据此认为他根本就不能算是武林中人。
但他的武功却是深不可测。
虽然他自己并没有这么说,但是无为老人余不传,少林掌门严明方丈的话,谁能不不相信呢?
虽然没有人见过他用剑,但是见过他在茶道和花道上的造诣。
几近天人!
这是余不传对他的评语!
能够将剑道寓于茶道,花道的,天下只此一人。
这是余不传对刘忙说过的。
对这么一位神仙般的人物,刘忙当然记得,甚至至少跟白兰花说过不下六次。
“现在,你总该明白了,柳小小实在是得了个天大的便宜!”刘忙道。
白兰花怔了半晌,方才讶然失笑道:“可惜这小丫头竟不识货,明明是手持异宝,却还要四处求师!”
刘忙不作声,只看着白兰花。
“你看什么,不就是在心里说,‘你不也是不识货的吗?偏有嘴说别人!’,是吗?”白兰花笑道。
刘忙大笑,“至少你还一样,可以和我一比!”
白兰花能喝酒!
上了桌,就自己先灌了自己足足五杯,大杯!
红衣张大了嘴巴,满脸疑问,“喂,是不是你的朋友都这么能喝!”
这话当然是在问刘忙。
“他倒也不是每次都这样的!”刘忙一边喝着酒,一边缓缓道。
“他若是每次都这样,只怕没有人敢请他喝酒了!”红衣说话向来不管别人怎么想,哪怕那人就和她坐在同一张桌子上。
而且一点都没有醉。
但这原本就是女人的特权,美女的特权。
谁让白兰花一身厨师打扮的!
女人天生都喜欢漂亮衣服的,若是一个男人穿了很脏的衣服,就算是潘安再世,她也是不会喜欢的。
白兰花不是潘安,所以他根本就像没听到似的,仍是一杯接一杯地喝着。
刘忙也不理红衣,他好像和白兰花干上了,白兰花喝了多少,他就喝多少,绝对不会比白兰花少喝一杯。
从来没有一个人不理红衣的话。
但是,她今天的运气实在不好,居然一下子就碰到了两个。
“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喝的是什么?”红衣叹道。
这两人喝起酒来简直就像牛一样,现在红衣才算明白了怎么叫做‘牛饮’。
过了半晌,刘忙才忙里偷闲回答了一句,“当然是酒,不然是什么?”
“我知道是酒,可你要知道,酒可是要钱买的!”
“噢,是吗?”只这三个字,刘忙又忙开了。
“看来这两人不只是牛,还是两头聋牛!”红衣自言自语道。
但这两人实在是沉得住气,任凭红衣什么说,都不管,只顾着自己杯里的酒。
最多偶尔抬一下头,看看对方喝了多少。
还好,桌上摆的只是十五斤装的小坛酒。
过了半炷香的功夫,桌上摆的就只是个空坛了。
就连最后一杯酒,两人也是各自喝了半杯。
“哈哈哈!”
听到这笑声,红衣很是觉得刺声。“只不过喝了一小坛酒而已,居然就开始发酒疯了!”
红衣倒确实够资格这么说,因为上次刘忙就亲眼见她一口气喝过二十斤上好的汾酒。
“你错了!”刘忙笑意未绝,“我们俩本就不是为了喝酒而笑!”
刘忙竟然敢说她红衣错了!
红衣悠然道:“是吗?你们莫不是为了谁更能放屁而笑吧!”
“你若是知道他是谁,就不会这么说了。”刘忙笑道。
“是吗?他是谁?”红衣不屑道。
“就算他在这里每天这么喝,这里的掌柜也绝对不敢说半个‘不’字的。”
“哦!”红衣又看了看白兰花。突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白兰花!”白兰花很有肚量,必竟是豪门子弟,自有一股大家气派。
红衣皱了皱她那漂亮的小鼻子,“什么‘白拿花’?是不是别人的银子都可以白白的拿来花?”
刘忙大笑道:“不错,不错,这么叫倒是十分有趣!”
红衣歉然道:“什么,难道我叫错了?”
“当然没错,就算你经常出错,但这次好像没有。”刘忙装作很正经的说道。
白兰花狠狠地盯了刘忙一眼,转向红衣道:“白兰花,白衣的白,兰州的兰,花是牡丹花的花。”
“什么嘛,你早说呀!害得人家表错情。”红衣不满道。
白兰花只好苦笑不已,好在这时伙记又送了一坛酒上来,他正好借着倒酒,掩遮自己的窘迫。
红衣却又想到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起这么样的一个名字,实在是,嗯,太那个了!”
“太什么啦?”刘忙现在的表现实在是很不安份。
“太胭脂气了。”红衣照直说了。“嗳,你能不能不开口啊,我在和他说话!”
不说话当然可以,喝酒就行了呗。
刘忙也埋头喝酒。
“喂!我在跟你说话,你难道没听到吗?”女人最讨厌说话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听,所以红衣的声音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