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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笑里藏刀

2017-03-04发布 3040字

张文兴要评估一下,作为一个央企分公司的一把手钱总究竟有多少钱,为了保持官职,他又能拿出多少钱作为封口费呢?钱总还年轻,才四十岁左右,还有上位的可能,所以,他应该不会为了几个钱而影响仕途,更不会死猪不怕开水烫,跟我摊牌顶牛来硬的。

评估得是否正确,直接关系到他能否谈成这笔生意,是变成富豪还是罪犯的关键。所以这几天,张文兴的心里一直在这个钱数上打主意,上上下下地浮动。

凭钱总这样的身份,一个区的一把手,至少应该有一到二个亿的财物。那么,我问他要五千万到八千万的现金,应该没有问题。

钱总他的财物都是别人送的,或者是贪国家的,集体的,他应该不会太心疼。所以,敲诈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现在,也只有从这种有钱而又想提拔的官员身上开刀,才有可能成功。否则,就是自讨苦吃,自取灭亡。

想到这里,张文兴精神振奋,激动不已。于是,他反复想好了约见钱总的说辞,耐心等了一天,就开始实施行动。他必须赶在这块土地竞拍前搞定钱总,让他放弃竞拍。再问他要一笔钱,也好弥补一下这两年来的损失。

第二天上午,张文兴坐在自己办公室里,犹豫了一个多小时,才在快十一点钟的时候,用自己的手机拨打钱总的手机。

手机通了,但没人接,张文兴的心里有些紧张。他挂了手机,有些焦躁地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想,钱总为什么不接我的手机呢?难道上次他不满意?刘怡没有让他开心?还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呢?

从录像上看,钱总是很亢奋和满足的。所以昨天下去,他就把答应给刘怡的钱都给了她。事后,他一直没敢给钱总打电话,也没有给王世明打,他不能先惊扰钱总,也不能吓着了王世明。

过了半个多小时,到了中午开饭时间,钱总还是没有打过来,张文兴更加焦躁不安。上午,他可能在会上,或者旁边有人,不便接听吧?

张文兴按捺住性子,吃好饭,到快一点钟的时候,他才壮起胆子再次拨打过去。这次,钱总接了,声音沉稳老练:“哪位打我电话?”

张文兴有些紧张:“钱总,你你好,我是是张文兴啊。就是上次,对对,就是我,嘿嘿。我我想,再请你吃个饭。”

张文兴十分重视这个电话,更重视这次约见,所以特别激动,连说话都不流利了。要是钱总不肯出来跟他见面,那他就枉费心机,一切都要泡汤。

钱总一听要请他吃饭,连忙回绝说:“这一阵,我特别忙,恐怕没有时间,谢谢你的好意。”

“钱总。”张文兴努力抑制自己的紧张心情,压低声音,有些神秘地补充说:“我,我又给你物色到了一个女生,比上次那个还要好。上次那个,你可能不太满意,是不是?所以,我不敢打电话给你。”

“张总,你太客气了,我都有些不好意思推辞了,啊?”钱总听他这样说,口气立马就变了,“那你准备安排在什么时间?提前告诉我,我好作安排。”

张文兴说:“那那好,钱总,今天晚上怎么样?我已经跟她约过了,她说今天晚上有空的。”

钱总故作沉吟着说:“呃,今天晚上就今天晚上吧,我还是想办法溜出来。”

张文兴好高兴,口气流利起来:“那还是像上次一样,我们先吃饭,然后再安排。地点老地方,上次那个饭店。时间嘛,钱总你看,六点差不多吧?”

“我尽量早一点来。”钱总的态度从冷淡到热情,比舞台上京剧的变脸还要快,“吃嘛,就简单点,不要像上次那样,点得太多,都浪费了,我不想吃什么。”

张文兴压抑住激动:“嗯,好的,我知道了。”

打完电话,张文兴在当地一连转了三个圈。冷静下来后,他坐到椅子上,呆呆地想着今晚可能会出现的几种情况,作着多种心理准备,也想好了几套应急措施。

在难耐的等待中,时间慢慢熬到下午五点钟,张文兴才关了办公室的门,一个人不声不响地出去,神秘地开了奔驰车往那个饭店开去。

开到那个饭店门前,张文兴停好车,进去要了一个包房。他坐下来,把包房的名称发给钱总。从包里拿出手提电脑,放在右侧的那张椅子上,准备等一会把里边那段惊心动魄的录像放给钱总看。

想到马上就要发生的紧张交锋,张文兴激动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焦躁不安地在包房里走来走去。

张文兴知道,这次,他与钱利军的交锋,肯定十分尴尬,非常激烈。意义更是非同寻常,弄不好就是一件轰动全国的大案。

为了钱,也为了自己的前程,他不能顾情面,也不能心肠软。他必须心狠手辣,钱面无私,才能干成大事。

张文兴铁青着脸,咬着牙,心里不停地给自己打气:钱总的钱也不是他自己的,都是别人贿赂他的,或者是他捞国家和集体的,你怕什么?

我这样做,只是公平一下分配而已,也是对贪官的一种打击,除了犯有敲诈罪外,其实也是有反腐意义的。这样想着,张文兴的心更加硬起来,身上也升起一股奇异的力量。

张文兴重新坐回饭桌边,心里安稳踏实多了。他不能先点酒菜,也不能打电话催钱总,只能耐心等待。一直等到六点半,钱总才到。

钱总风度翩翩地走进包房,脸上掩饰不住地泛起一层激动兴奋的红晕。那是一种自我感觉特好的表现,他以为今晚在饱餐一顿山珍海味后,又可以玩到一个鲜美可口的小妞了。

“钱总。”张文兴见到他,马上从椅子上站起来,恭恭敬敬地说,“这边坐,今晚就我们两个人,可以更加随便一些。”

钱总气宇轩昂地站在桌边,像看着部下一样看着张文兴:“张总,你干吗这么客气?”

说着坐下来,转过头对张文兴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跟要我办?我虽然是中新集团右江分公司的一把手,但有些事,也不太好办,我也不好出面啊。”

“没有什么事,我只是想跟你一起吃顿饭。”张文兴边说边笑,但笑得有些尴尬,笑容的皱纹里还藏着一把刀。

自我感觉特好,也过于兴奋的钱总没有发现。钱总用作报告的口气说:“现在社会上,免费的晚餐有没有呢?应该说,也有,但很少。人与人的交往,往往都有一定的目的,就是亲戚朋友,同学同事都不例外。”

张文兴心里有些紧张和不安,脸上的肌肉控制不住地抽畜了一下。他赶紧叉开说:“钱总,今晚,你喝什么酒?先点菜,来来,把菜单拿过来。”

张文兴用这个动作掩饰着心头的慌乱:“钱总,你看你喜欢吃什么?”

钱总把服务员推过来的菜单推还给他:“我不想吃什么,也吃不下。还是先谈事吧?你有什么事要我办的,就直接跟我说,好不好?我能办,就给你办,不能办,也没有办法。我这个人吧?你可能还不太了解。”

“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的脾气。我既讲原则,又重朋友义气。严肃起来很严肃,开起玩笑来,也是无所顾忌的。”

“钱总真好。”张文兴违心地恭维着他,“我们都在背后说你好。”

钱总认真地看了张文兴一眼,怀疑他是不是在讽刺他:“老百姓不要在背后骂我就好了,现在的官,也不好当啊。唉,我们时时处处都在为他们着想,他们还对我们不满意,背后议论不少,让人无所适从。”

张文兴开始点菜:“钱总,那我就点了。”

他像上次一样,每点一个高档菜,都要大声报给服务员,想让钱总制止他,这样他就可以少点几个。万一这单大生意谈不成,他又要白白搭进去几千元钱。

张文兴点了六个高档菜,钱总还不出面制止他,他只好自己停下来说:“算了,够了,两个人,少而精。”

钱总这才说:“对对,不要浪费。”

张文兴纠着心问:“钱总,你喝什么酒?”

钱总很随便地说:“今晚就不要喝白酒了,来一瓶红酒吧。”

张文兴翻到酒页上一看,心里还是有些纠结。红酒从一百多元到五千多元不等。但他还是硬着头皮推过去说:“钱总,你看要哪一种红酒?”

钱总接过看了看,指着一种高档进口酒说:“就来一瓶白兰地吧。”

张文兴眼睛一瞄,2680元。他心里一紧:天,真是吃人的,不心疼啊!

服务员拿了单子出去了,张文兴心里突然紧张起来:要不要现在就跟他摊牌?如果摊牌后,他不答应我的条件,或者反映很激烈,那就吃不成饭了,这几千元的酒菜钱就可以省下来了。

钱总好像也在想心事,沉着脸不说话。包房里的气氛显得不太和谐,甚至有些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