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明站起来,把四盒壮阳药装进钱总的皮包里,然后给张文兴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把今晚最关键的话说出来,时机已经成熟。
张文兴心领神会地点点头,亲切自然地对钱总说:“钱总,你今天累了,应该休息一下。我给你开了间房,吃过饭,你去那里休息一会,再回家。”
钱总愣愣地看着他,心照不宣地说:“嗯,是有点累。今天早晨,我五点多就起床了,在家里准备会上的发言提纲。七点多钟,我就赶去上班。上班以后,就开始忙,一直忙到下午五点。”
张文兴见钱总脸上现出亢奋和急切的神色,进一步说:“等会,我开车送你过去。”
钱总垂目看着桌面上的酒菜,掩饰着过于兴奋的表情:“那就麻烦你了。我休息一下,十一点钟前赶回家。嘿嘿,我跟王总一样,也有些妻管炎。每天晚上,十一点钟不回家,她就要查我的户口。”
张文兴知道他说的是假话。朱裕富调查过了,他一个人在右江,哪里来的妻子?
“哈哈哈,没想到钱总也有妻管炎。”张文兴和王世明仰脸大笑。笑声中,流露出即将成功的喜悦和激动。
于是,他们把瓶里的茅台酒分了,开始加快速度喝酒,吃菜。吃到七点五十分,桌上的菜只吃掉三分之一,就放筷不吃了。张文兴招服务小姐来埋单,小姐拿来结账单子,交给张文兴说:“总共一万五千六百八十一元,就一万五千六百元吧。”
张文兴心里一痛,手却利索地从包里拿出一张信用卡,潇洒慷慨地递给服务小姐说:“这里能刷卡吗?”
“能。”服务小姐没有接他的卡,“去总台刷,BOSO机在总台。”
其实,他的信用卡上只有两万元钱,他要透支使用。包里的现金,他要派其它用场。
三个人站起来,各自拿了自己的包走出去。张文兴去总台刷好卡,签字,就出去往自己的车子走去。
张边走边拿出手机,给刘怡打电话。电话通了,却没人接,他急得身上的汗都出来了,要死,她怎么不接电话?难道反悔了?那不要坏我的大事啊。
他拿着手机,心急火燎地等着。钱总已经走到他身边了,他只得走开几步,再次拨打刘怡的手机,刘怡终于接了。
张文兴他压低声说:“你在房间里吗?”
刘怡回答:“在,怎么?他要来了?”
张文兴说:“我这就送他过来,你做好准备工作了吧?一切照我说的办,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也就是说,你一定要把他引到床上,明白吗?”
“嗯,明白了。”刘怡也激动起来,气有些发堵,“他是做什么的?”
“不要问。”张文兴跺着脚,嘴巴贴在手机上,声音轻得只有自己听得见,“你怎么忘了?他来了,你也什么都不要问,只听他说,他问你什么,你就照我教你说的说,听到了吗?”
打完电话,张文兴走到自己的奔驰车旁边,帮钱总拉开副驾驶室的车门,让他坐进去,对王世明说:“我送钱总过去,你回去吧。”
张文兴有意不说具体的宾馆名称,下面安排什么事,想为王世明,也为自己留条后路。万一以后他与钱总之间出现纠纷,他好让王世明出面调解一下。
车子开出去,拐上一条大街后,张文兴看着两旁灯火辉煌的街道,握方向盘的手有些发颤。是的,张文兴既紧张,又激动,为即将就要发生的事情兴奋和不安。
为了缓解车内的尴尬气氛,张文兴边开车边没话找话地说:“钱总,你住在哪个区?”
钱总两眼看着前方的街道,平静地回答:“湖闸区。”
张文兴说:“那离银河宾馆不远,打的,至多半个多小时。”
“房间在银河宾馆?”钱总转过头,还是镇静地看着他问。
“对,银河宾馆1806房。”张文兴不动声色地说,“房间里有人,你上去就是了。”
钱总装作没听见。
张文兴也只顾开车,开了十多分钟,车子到达银河宾馆大堂门前。张文兴停好车,有些不好意思地对钱总说,“钱总,能交换一个手机号码吗?”
钱总犹豫着,张文兴又说:“要是等会有什么事,你可以打我电话。”
这样一说,钱总才从包里拿出一个漂亮的名片盒,从里边拿出一张,递给他说:“以后,有事,你可以给我打手机。”
“谢谢钱总。”拿到钱总的名片,张文兴心里好高兴,“你上去后,要是不满意,可以打电话给我,我给你换一个。”
钱总“嗯”了一声,推开车门走出去。张文兴冲着他的背影,轻声说:“以后有好的,我再给你安排。”
钱总回头冲他摇了摇手,含蓄地说:“知道了,你走吧。”
张文兴乐不可支将车子开出去,但他没有往家里开,而是把车子停在宾馆外面的街道边上,坐在里面等起来。
张文兴太兴奋,也太紧张,更怕出现什么意外,所以不敢开走。他急于等看结果,也准备随时处理可能出现的不测。
刘怡接完张文兴的电话,连忙下床,拉了拉身上的学生装和迷你裙,拢了拢歪在脑后的长发,使自己显得更加年轻俏皮,青春靓丽,增加一点吸引这个贵人的魅力。
这个贵人不知道是什么身份?什么模样?多少年纪?刘怡走到卫生间里,看着大镜子里自己漂亮性感的女生形象,心里既激动,又自信。
刘怡相信,凭自己这样清丽的相貌和凹凸的身材,一定能迷住这个男人。她也相信,凭她的口才和媚劲,肯定能公下这个官员的关。
当然,最好是不上床,就能完成这个特殊的任务。上床可以,但不要上身。她不是那种小姐,除了真心爱上的李华和张总,献身于他们外,她生长十九年以来,还没有跟第三个男人上过床。
不爱就跟人上床,就是一种卖身行为,既是可耻的,又是危险的。因为她不是那种小姐,所以身上没有带套子。她相信有身份的官员,不会在外面乱搞,带有那种疾病的。
不,万一染上怎么办?刘怡深入一想,又觉得有些害怕。还是不要让他上身的好。她在镜子里挺了挺胸,扭了扭纤细的腰,心里不无疑惑地想,张总为什么非要我把他引上床呢?引上床做什么呢?光让他吻一下,抱一抱,或者压一压,行吗?她没有做过这种交易性质的关公工作,想来想去想不明白。
从卫生间里看出来,刘怡去床头柜上拿起手机看时间,这时是八点十六分。
刘怡听着门外的声音,心跳得越发厉害。她想平静一下自己的心情,却反而更加激动。她起伏着高耸的胸脯,有些躁热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这时,她听到门外的过道里传来沙沙的脚步声。那是一个男人稳健中有些急切的脚步,向她的门前走来,越来越近。
脚步声在她的门前停止,刘怡的心也不跳了。她站在门后三四米远的地方,屏住声息,等待着门外的动静。
“叮咚——”门铃终于响起,刘怡急步上前,打开门一看,不禁睁大了眼睛。
出现在门框里的,是个中等个子,身材微胖,高额疏发,脸色红润,气质不凡的中年男人。他的年纪跟好她爸爸差不多大,尽管身材略矮,长相也不是很英俊,但他的身上有一股说不上名堂的高贵气质。
钱利军见到她,也似乎很意外。他愣愣地站在门口,上上下下打量着她,没有说话。
“你好,进来。”刘怡用温柔的声音,有些发嗲地说了一声,就转身往里走去。
钱利军一声不吭地跟进来。刘怡把他引到里边的卧室,站在那张席梦思大床前,有些暧昧地看着他,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带着羞涩和忸怩神情说:“你是张总让你来的吧?张总下午就让我在这里等了。刚才,他又给我打电话,说你要上来休息一下,让我伺候你。”
钱利军往她跟前走了一步,在她面前两步远的地方停住。他把手里的黑包放在写字桌上,声音有些僵硬地问:“你是哪里的?”
张文兴猜得一点也没错,钱利军的第一句问话就是这样的。刘怡照张文兴教的,鹦鹉学舌般说:“我是在校女生,张总没跟你说吗?”
“哦,他没说。”钱利军的目光在她的眼睛和胸脯之间来回睃巡,“他只让我来休息一下。”
没等刘怡回话,钱利军转身走到门口去关门,保上,然后走到写字桌前,用身体挡住自己的皮包,拉开包的拉链说:“我去冲个澡。”
钱利军动作极快地从包里拿出张文兴送给他的一盒药物,放进外套的内袋里,转身看着刘怡说:“你先坐一会,我一会儿就好。”
刘怡没想到这个官员会这么直接,没有一点情趣,也没有让房间里有些沉闷的气氛轻松起来的幽默感。在这样一个一本正经的官员面前,刘怡的俏皮劲一时无法使出来,她呆呆地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