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浞七年初冬,莱城的奴隶在一名叫少临春的奴隶带动下发起了轰轰烈烈的暴动,暴动大军迅速攻占了莱城的东门一带。不仅如此,上千名奴隶攻占了东夷相府,东夷相少宰在混乱中受伤,城中的官员大都失踪。
就在奴隶们发起暴动的时候,莱城司马过翀试图用大军抵抗暴民,然而这些愤怒的暴民早已经失去了理智,城中的那些二级以上的平民很多都被杀害。莱城顿时陷入到了一片鬼哭狼嚎之中。随着参与暴动的奴隶数量不断地增加,过翀的莱城军兵越发的感觉力不从心,毕竟在数量上已经不是一个等级了。
这个少临春自以为临漳的暴动最终取得了圆满的结果,莱城暴动自然也会引起朝廷的重视,然而他却不知道临漳姜丙真正的死因。不仅如此,这个少临春也并没有姜丙的决断,在控制暴民的力度上,少临春更是不及姜丙,暴民攻占莱城之后迅速表现出了极度的混乱,很快就遭到了社会的强烈反感。
眼看暴民的声势越来越大,过翀心里渐渐地表现出了害怕,他一方面命令军队在南门一带与暴民周旋,另一方面试图与车让、莱仲氏取得联系,希望能在兵力上取得必要的支持。莱阳城司马莱仲氏很看不惯过翀的自以为是,他认为过翀太过于自大,因此才引火烧身;而莱阳盐场生产监督司司正车让更是与过翀不对付,二人明争暗斗五六年,早已经是水火不容的死敌,因此二人在接到过翀的求救之后,并没有立即派兵莱城,而是快马赶赴北镇。因此,在北镇就发生了一件令人发笑的事情,那就是莱阳城、盐场的信使几乎是同时赶到国相府报信,这可让山贤冷汗直流。
对于东夷族的暴动,山贤丝毫不敢耽误,当即就赶到了寒王宫,准备将此事汇报给寒浞知晓。或许是天生的第六感强烈,当山贤走进宫殿的一瞬间,寒浞便知道了来由,当即问道,
“是不是东夷族方面有消息了?”
“寒王,大事不好了,刚刚从莱阳城、盐场方向传来了消息,莱城的奴隶发动了暴动、城内的所有衙门已经被占领,情况不容乐观!”
“什么?莱城被占领了?”
听了这话,寒浞一下子站了起来,背后的冷汗也流了出来。寒浞原本以为,就算是莱城发生暴动,最多就像临漳那样,不会造成太多的伤亡,如今莱城的奴隶已经占据了莱城,其结果可想而知。寒浞两眼充斥着愤怒之光,喝道,
“这些人也真是太大胆了,可知攻占衙门就相当于谋反?”
“是啊,莱城形势危急,请寒王早作决断!”
“山贤大人,你即刻传出一道指令,命车让、莱仲氏两部人马向莱城靠近,必要的时候支援过翀!”
“可是元老院那边应该怎么交代?”
“这个你不用担心,本王这就前往西镇与大祭司商议对策!”
“微臣遵旨!”
话音刚落,山贤当即退出了寒王宫。一方面,山贤以国相府的名义发出指令,命车让、莱仲氏支援过翀,另一方面自己则召集监察司的一众官员及执法队前往莱城。
山贤的顾虑也是有原因的,毕竟,按照新的律法,但凡有大的军事行动,必须经过元老院一众商议之后才可执行。而且元老院的会议在召开的时候,人数绝对不能少于七十人,因此寒浞才会在第一时间赶往西镇元老院。
寒国的元老院、宗庙府都坐落在西镇,此时的西镇已经成为两河四地十二城中仅次于北镇的第二大镇。大祭司玄姜平时就居住在宗庙府,除非有紧急情况,才回到北镇居住。寒浞此次前来,脸上的紧张神色一眼就看得出来,玄姜见状,微笑道,
“寒王,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您老人家如此匆忙啊?”
“大祭司,现在已经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了,我有紧急情况向你汇报!”
谁人都知道,在两河四地十二城所有人面前,寒浞都可自称本王,可是在玄姜面前,寒浞却不敢摆谱,从来都是自称我。而玄姜在寒浞面前也毫不拘束,不再自称本尊。见寒浞不像是开玩笑的表情,玄姜赶紧拉着寒浞坐了下来,低声问道,
“寒王,到底是什么事情令你如此紧张?”
“大祭司可知,莱城奴隶暴动,暴民现在已经占据了莱城,情势危急,我现在要求元老院召开紧急会议,同意调动周边的军队围剿叛军!”
“这?”
“大祭司有何为难,请尽管明说!”
“你可知道,元老院召开会议的标准不能低于七十人,就算我们紧急召集了会议,恐怕也已经来不及了,请寒王三思啊!”
寒浞知道玄姜说的是实话,也就不再追问,而是低下头沉思。玄姜虽然身为元老院首席元老,可是却不能私自做主同意出兵,否则与新律法有害无利。寒浞也正是考虑到新律法的长远意义,这才没能私自做主调动军队。
就在寒浞将所有的办法都想了一遍之后,还是觉得不妥,突然寒浞想到了另外一个不同寻常的办法,当即高兴的说道,
“大祭司,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就将元老院会议搬到东夷召开。”
“搬到东夷?”
“不错,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派人通知各地的元老往东夷方向而去,最终在莱阳城汇合!”
“看来目前最快的办法也就只能这样了!”
就这样,在毫无办法的情况下,寒浞决定在东夷族莱阳城召开元老会议。而身为元老院首席元老的玄姜自然也要赶赴莱阳城。
寒浞七年冬,当所有的元老都赶赴莱阳城召开元老会议的时候,距离暴民围攻莱城已经过去了半个月。这一次元老院会议,寒浞破天荒的参加了,而会上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商议出兵围剿暴民事宜。
会议上,大部分元老都支持三路大军围剿暴民,而且众人一致认为这次暴动是一场有预谋的为叛乱,区别临漳的暴动。很快,元老院决定,派出车让、少宰、莱仲氏三人调动附近的大军向莱城逼近,少宰身受重伤,这才将其手中的军队交到了莱仲氏手中。
对于元老院的这一决定,过翀表示不服,不经过翀身为莱城司马,有权利调动莱城的军队,可是如今莱城的军队已经交到了莱仲氏指挥,过翀自此被搁置在一边。就在两路大军攻打莱城的时候,过翀找到了寒浞,一见面就表现得很不服气的样子,气呼呼的说道,
“寒王,微臣有一事不解?”
“哦?什么事啊?”
“微臣身为莱城司马,为何不安排微臣前往绞杀叛军?”
“就为这事啊?”
看到寒浞热一句冷一句的回答着,过翀心里更加感到憋屈,红着脸说道,
“寒王,您是不是对微臣已经不信任了?”
“哦?这话从何说起啊?”
“那你为何不让微臣带兵?”
“你这个问题,本王很好回答你。第一,决定不让你带兵的是元老院商议所得,第二,莱城的事态已经非常紧张,而且暴民的目标就是你这个莱城司马,不让你去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这?”
“再说了,暴民攻打莱城至今已经有半个月了,你带着莱城军队不仅没能夺回莱城,反而被暴民驱赶到山中一带,你说这个责任你怎么担负啊?”
“这?”
正当过翀准备继续反驳的时候,寒浞挥了挥手,过翀当即不再言语。望了望过翀满脸的委屈,寒浞脸色平静的说道,
“过翀大人啊,你也不要多心,本王这些年能将莱城交给你,充分说明了本王对你的信任。你现在先下去,等到战斗有了进一步进展之后,本王自会派人通知你!”
话音刚落,妫善带着两名卫队队员来着过翀的胳膊走了出去。过翀自此失去了人身自由,被寒浞的卫队看押在莱阳城司马府之内。
寒浞之所以要囚禁过翀,就是担心此人会铤而走险,做出更加荒唐的事情来,这才暗示妫善严加看管。只是过翀虽然被囚禁,但是莱城的战事却并不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