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了啊。二十块钱,您买不了吃亏。二十块钱,您买不了上当。一副独特的画,预示着您不同寻常的眼光。停下您的脚步过来瞧一瞧看一看了啊。”
市场门口,穿着校服的时愿抱着一摞画板。她热情地对来往的大叔大妈们吆喝着。
再看一旁焦急等待着时愿的武西。他拿着书包挡着脸,他看着远方装作不认识时愿的样子。
而他却是没有意识到,他身上的校服已经出卖了他的身份。
此时,市场门口的人少了许多。
武西赶忙放下书包对一旁还在热情招呼着的时愿发出信号。
“噼噼……噼噼噼……”
时愿听着奇怪声音狐疑看向了一旁的武西。见时愿终于是回过头来,武西赶忙对她低语道:“我的姑奶奶,该上课了!咱能不能不闹了?”
时愿低头看了看手表。
这手表是舒英月扯断了她那块十块钱的电子表所做的补偿。她看了价格表,大概四五个零吧。但时愿还是喜欢她的电子表。因为,那是她的。这,不是她的。
时愿摸了摸她灰色书包里的钱,零零散散的几张小钞票让时愿很是不满。
仍旧抱着一摞画板时愿叹气走到了武西的后座对他有气无力地说:“走吧。”
然而,武西的车子还未发动。他就被一群穿着制服的男人拦了下来。
“我盯了你们很长时间了。你们私自摆摊出售物品。这是罚单,交钱!”
时愿赶忙从车后座蹦下来。她看着城管手中罚单上的数字,心中一阵惊慌。
我的乖乖,罚款二百。我这一早上才挣了二十块,不行不行!不能交钱!
于是,时愿眉头一皱,嘴一咧嚎啕大哭道:“警察叔叔啊!我心里苦啊!你们不知道啊!我妈重病在床啊!明天就要手术了!我还差几千块钱呢!啊!唔!”
时愿的泪说来就来。这不仅让城管为之动容,就连武西也是吓了一跳。
天啊!这演技,可以那奥斯卡小金人了吧?
而涕泗横流的时愿也不忘给一旁看热闹的武西使眼色。
这个武西,关键时刻可不能坐视不理啊!
武西接受到时愿的眼神后,心一横。
他将车子一扔直接坐到地上对城管拍着大腿说:“老天待我不公啊!我妈病了,我妹傻了。天啊,你不能这么对我!”
听到这话,时愿不禁想要上前掐死武西。
你丫的才傻了!
翻着白眼的时愿在城管看来真的是离傻不远了。
心有不忍的城管默默收回了单子。他对着两个泪人叹气说道:“行了。别哭了。下不为例啊!得了,好好上学去吧!好好学习,报效祖国!”
时愿赶忙拉着地上还在哭个没完的武西。她对着城管点头哈腰道:“谢谢叔叔,好人好报!你丫的别哭了!快走!”
武西收起哭腔转而蹬着车疾驰而去。
愣在原地的城管对一旁的同事纳闷问道:“是我眼花了?那小姑娘手上的手表,好像不便宜啊!”
“行了,别管了。那姑娘应该也没说谎。她手上的老茧可不是这个女孩应该有的。”
而坐在车后座的时愿捏着武西的衣角对身前的武西怒吼道:“刚才你说谁傻了?嗯!”
武西哈哈一笑道:“怎么,对号入座了?来,叫声哥听听!”
时愿撇嘴不去理会武西。但她的手还是紧紧攥着武西的衣角,不肯撒手。
武西一面蹬车一面疑问道:“小舒心,你说你卖画做什么?我记得,你以前好像连动也不让我们动你的画呢。你说,这是你辛辛苦苦的作品。”
时愿闻言尴尬笑道:“那什么,今时不同往日。人也不会一成不变的!”
武西缓缓点头不再多说什么。他感受着时愿搭在自己腰间的手,心中像是乐开了花一般美滋滋的。
武西和时愿赶在关校门的最后一刻闪身进入了学校。
在自行车泊车位的时愿将手中的画板放在武西的车上。她拍着胸脯感慨道:“还好还好,赶上了!”
武西则似有若无地盯着时愿起伏的胸口说:“还好还好,真不小!”
时愿倒是没有听出武西话中的意思。她盯着不远处头顶爆炸头的消瘦身影默默思躇着什么。
而武西撑着下巴反思说道:“是我说大话了。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时愿拉着念念有词的武西一路飞奔到了教学楼前。
时愿拦住了瘦小女人的路,她勾唇一笑扬声问道:“好巧啊!你们老大呢?”
时愿那婉转嘹亮的声音在辛勤的耳中,就像是平地一声雷一般轰然爆炸。
辛勤像是见了鬼一般一边后退一边点头哈腰地说:“舒……舒姐……您……这么早啊……不对……您进来可好啊?我……我也不知道我们老大……哪里去了……呵呵……您先忙,我走了!”
“慢着……”
辛勤刚走了两步又是被时愿的喊声给叫了回来。
她恭恭敬敬立在原地,她流着冷汗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其实,辛勤大抵也是能猜到时愿的心思的。她知道,邹清秋这一次和时愿是结下梁子了。
可,这貌似不关她的事啊。她可是什么都没有做!不,没做什么也要认错!
于是,辛勤带着哭腔对时愿主动承认错误。
“舒姐,我错了。我前几天不该和秋姐在音乐教室一起去围殴您。舒姐,我错了。我不应该留着爆炸头招摇过市。舒姐,我错了。我不该不认真反思我自己!我真的错了!”
辛勤的话让时愿默默思量着。
时愿摸着下巴打断辛勤的话,“等会儿。还有件事。那天在小树林……”
辛勤猛地抬起头。她连连摆手道:“舒姐,那天我可是什么都没有做啊!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啊!”
时愿看了看身后眉头紧锁的武西又是紧盯着身前的辛勤,“那天,你是不是看到了这个打架的过程?”
辛勤大眼一转摇头说道:“没!没有!我……我半路跑了!”
时愿还想说什么,但武西却拉着她的胳膊对她低语道:“走吧。上课了!”
时愿对武西不满说道:“你干嘛拉着我?这个辛勤一定也是个见证者。而且,那天她被邹清秋修理地那么狠。她一定也恨死了邹清秋。”
武西则淡淡摇头道:“如果事情真的这么简单,那么我早就不用受罚了。舒心,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在没有一定实力的情况下。恨,只能是恨。但不能作为任何有效的手段。”
似懂非懂的时愿一整天都在想着武西的话。
而她等了一天,也终于是见到了邹清秋。
时隔两天,邹清秋脸上的伤已经基本看不见了。
时愿心中不禁懊悔不已。她当初就应该多揍她几拳,让她几个月都不能见人!
邹清秋这尊大佛出现了。时愿的计划也准备开始实施了。但,这个计划还得有帮手才是。
午休时,时愿一路小跑进了女学生会。
“景予彦社长!”
正在擦桌子的景予彦看着风尘仆仆而来的时愿,心中像是乐开了花。
不管怎么说,时愿的到来给学生会增添了人气。也让一直冷清着的她,有了温暖的滋味。
但,景予彦对于时愿一直喊自己社长却很是不满。
社长,听起来,好古板哦!
于是,一身素色白裙的景予彦板脸叉腰对疾驰而来的时愿大喊一声:“在这里,不要把我当做社长!我是你的朋友!请叫我予彦,或者小彦也可以哦!”
时愿收住步伐呵呵一笑道:“那什么。小彦啊,我有事要拜托你……你看,你有时间么!”
听到这话,景予彦立马放下抹布并飞速走到时愿身前。
“讲!”
时愿摸着鼻子试探性说道:“我想跟你要几个男人!最好是好看的男人!”
景予彦随即怒视着时愿。
男人?在女学生会里,提什么男人!
时愿见此赶忙拉着景予彦解释说道:“哎呀,事情是这样的。你知不知道,昨天学校里出了群殴的事情。学校为此还处罚了我的朋友武西。可是他是受害者!真正的始作俑者是邹清秋。但是,现在有人包庇邹清秋。所以,我就想用我自己的方法来教训教训邹清秋!”
提到邹清秋,景予彦眸中的寒意更甚。
她紧攥的小拳头咯吱作响。
时愿看着比自己还要生气的景予彦不禁低声疑问道:“小彦,你……你怎么了?”
景予彦冷笑一声,“舒心,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成立这个女学生会?当初,盛远只有一个学生会。我是社长,邹清秋是副社长。那时,这间屋里很是热闹。可,邹清秋不甘于只坐副社长。她找了我,并扬言要将我赶出学生会。
呵呵,人算不如天算。邹清秋怎么也没想到。最后走出学生会的人是她。不过,她倒也不是没有本事。要不然,我这学生会中的男人怎么会一个个都跟着邹清秋走了?也罢,臭男人,我不指望!”
景予彦的话让时愿倏地一愣。
原来景予彦和邹清秋之间,还有这么一档子事啊!怪不得,景予彦的女学生会这么冷清。
咦,不对啊。景予彦不是说,邹清秋被赶出学生会吗?怎么她现在成立的是女学生会?
景予彦看出了时愿脸上的疑问。她淡淡一笑继续解释道:“是我自己从学生会中退了出来,又成立了这个女学生会。其实,这间学生会就是专门给被邹清秋欺辱的人准备的。但是,这么长时间了,你是第一个访客。
呵呵,可见邹清秋的势力真的不小。不然,当初她的一句,‘谁敢进女学生会,谁就是与我邹清秋为敌’又怎么会引得我这儿的冷冷清清?舒心,既然你是为了邹清秋的事儿来到这儿的。那么,这个副社长,你当之无愧!”
时愿的心中燃烧着一团火。
不仅仅是因为她自己与邹清秋的个人恩怨。更是因为景予彦的一番激昂言辞。
时愿紧紧握住景予彦的手。
要说之前,她还不将这个女学生会放在眼中。可现在就不同了。
时愿还真是想甩开袖子跟着景予彦大干一场!惩恶扬善是时愿心中的向往。
时愿拉着景予彦的手对她细细诉说着自己的计划。
“我们如此如此……嗯,就是这样……”
“啊?这样不好吧?”
景予彦虽然口中说着不好吧。但她脸上的阴笑已经出卖了她心中的澎湃。
时愿对景予彦挑眉坏笑道:“小彦,你这么聪明。要不要再继续添油加醋啊?对了,到时候一定要加一句,学校是我家,爱护学校靠大家!”
景予彦摊开双手笑晏晏道:“听你的!乐意为之,随时待命!”
时愿撩着头发得意一笑道:“好!邹清秋,接招吧!”